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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流过泗阳城

 马尔的视觉 2021-10-21

    两次去泗阳,在这里很亲近的遇见了大运河。

   河面开阔,薄雾轻笼。一艘艘货船缓慢的驰过。

   站在滨河的二十多层宾馆的高楼顶端,看着这条多少次流过我心底的河,突然就有些恍惚。

        

   一九九九年春夏之交,淮北濉溪县百善镇西一个叫柳孜的地方修公路,爆出发现隋唐大运河遗址的消息。这条列于本市报纸头版头条的新闻,当时一点都没引起我的注意。

   二十多年前每个中国城市都在火急火燎的大拆迁、大建设,埋葬一座城市历史面目的同时,却又慌慌张张的寻找历史的支撑点,甚至不惜编造自己的家世颇有渊源。

    我对自己居住这座城市的考古与历史研究颇有微词,到临涣去寻找年轻时就极为崇拜的嵇康生长在此地的证据,竟然毫无遗迹可寻。

   相王、宋共公、泗水郡、沛都沛国都不过是毫无实据可言的一串历史符号。

   小城的对外宣介也就是“因煤而兴”四个大字,后来又有了“炭谷”、“绿金”那样的诠释。


    

   柳孜出土的东西部分搬到市博物馆,八艘古船的材料,一大批隋唐的瓷器,当年石造码头的遗迹越发明显。

   大运河确乎在这块土地流淌过,而在小城的地界上亦确乎有过曾经的繁华。



   市博物馆冠之以中国隋唐大运河的名号,小城与市外企业合作在离遗址地几十公里远的五马路建起了运河古镇。

    

    现今的京杭大运河的流程与小城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我们往往因此忽略了一段重要的水文历史——隋唐大运河。

    濉溪的柳孜古称“柳子镇”,据《宿州志》记载:柳孜为巨镇,有庙宇99座,井百眼。

    隋炀帝发民工百万,开凿通济渠,联通淮河和黄河,柳子镇就在这条运河航道上,而且是重要的码头之一。

    大运河之于隋唐宋时期的中国有着巨大意义,它就是国民经济的命脉,整个国家的重要物质流通全依赖于这条长长窄窄的水道,它的显著功用将之与长城比肩亦不为过。

    淮北曾经有个柳子镇,船只继续西北而行通到开封,或是向东南方向,流到曾经辉煌了一千多年的泗州古城。



   曾经为世界繁华大都市的开封,现在被黄河泥沙埋在几米几十米深的地下。

               

    而创造出我们熟知的泗州戏的泗州古城,从唐宋时期,随着南北漕运的发展,繁荣兴旺了九百多年,在黄淮水灾频繁的袭击下,康熙十九年(1680年),终于被黄河裹着大量泥沙的特大洪水吞噬了。

    柳子镇同样遭受了悲催命运。

    北宋末期,政权衰败,运河的管理也逐渐松弛。黄河数次大决口,导致通济渠水面高出地面5米之多。

   史载,北宋后期,汴河淤浅抬高日益加重,开封东水门下至襄邑,河底皆高出堤外平地一丈多,自汴堤下瞰,居民如在深谷。金灭北宋以后,汴河失去漕运价值,任其淤塞。灵璧以东尚能行水,宿州以上河床成陆行大道,维持五百多年的中原水运动脉通济渠终于堙没。

    柳子镇应当是在那期间变成一片大道的,黄河泥沙最终掩埋了那一段淮北的历史。

    因曾经的柳子码头渊源,泗阳和淮北原先就是系于运河血脉而又因运河失散多年的姊妹,她俩有太多的相似点:

    泗阳地处苏北,我们这个小城位于皖北,相隔二百多公里,却又在同一个维度上;泗阳是名酒洋河大曲的产地,而淮北的口子酒誉满九州。

    泗阳水多,她的名字就是泗水北岸的意思;而相山更是湖多、河多,南水北调的一灌注,我们就更非常有底气的做湖光山色的水城了。

    她们都干净、幽静,秀色诱人。

    中国十个上榜的宜居县城,泗阳是江苏唯一榜上有名的;而相山这个安静的小城,被誉为”择一城终老,当择此城“。


    泗阳是个奇特之地,人口刚过百万,县城居民也就三十多万,千把平方公里的面积,但GDP早就过了三百个亿大关。

   她过三百亿时,淮北一百亿刚露头。

   此地享有中国杨树之都的称号,栽种有10亿株之多,板材生产雄冠全国。

   显见的野心勃勃。

    大运河横穿泗阳全境,成为天然的“分水岭”:运河以南,北高南低,河流皆入洪泽湖,属淮河水系;运河以北,南高北低,河流皆入新沂河,属沂、沭、泗水系。

   这里是运河全线最宽阔的水面,河中建了个很大的节制闸,触须伸到河面里。




   水运在航空、高铁、高速网飞速发展的境况中日渐凋敝,但泗阳却有着三千吨泊位的大码头,依旧维系着较低成本的河运。

    能被选中全国十大最美县城,因为它有运河。

   河堤建有绿荫地和人行道,规划设计得很精致。漫步于此,处处见秀美风景。



   三百多年前,一个在泗阳做买卖的福建商人,捐资在运河主航道侧兴建了供奉妈祖神像的天后宫。

   这个庙宇香火旺盛。

   政府投资1.5亿元扩建妈祖文化园,包括妈祖广场、莲花广场、妈祖殿以及高达32.3米妈祖雕像。

   妈祖是东南沿海一带的信仰,与内陆的神祇崇拜文化并不是很合贴。

   但南北的祈福、平安之念想,却是共通的。

   运河边建了座号称苏北黄鹤楼的泗水阁,气势雄伟;登阁而远观大运河,景色一览无余。

   中国人有个坏毛病,喜欢攀附。泗水阁坐落在整个大运河最为开阔的那一段的水边,也是个虎背熊腰的伟岸男子,看不见自己是高大上,非得挂上苏北黄鹤楼招牌。

   一肚子的不自信。




                           

    咱就是个苏北运河水城,不高不矮、秀秀美美的样子;河沿的泗水阁、拉丝桥,就是运河上的美景;与黄鹤楼无关。

    每座城市、每个景区其实都无需攀比、攀高枝,做人要做好自己,做城市、做景区做好自己也就行了。万物竞发,千姿百态,美的就是千姿,就是百态。




   泗阳的秀美,因苏北地域限制还不为人所熟知。

   我有时想,藏在深闺里有幽怨,放出去又平添诸多烦恼。有一天沿河全是高楼大厦,城市繁华了,有钱人跑来了,小城的味道也就叫铜臭给熏染了。

  

   在运河边,我还是想着一千多年前,那个柳子镇可能发生的人情世故,它的街景,来来往往的官船、民船热闹的场景。

      
  



   要是未被阻塞、掩埋,那也定是个好景象,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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