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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街·码头·浪里白条散文

 夏文清 2021-10-23

河街·码头·浪里白条散文

  新闻说,国外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在暑假期间由大人带着去海边游泳了。在游泳时,孩子呛了水,呛得不太严重,父亲让他俯身躺在海滩上,将呛进去的水倒了出来,然后,带着孩子回家了。

  父母以为孩子应该没有事,孩子也像正常人一样,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能吃能喝,学习生活两不误的。所以,父母也没有想到呛水后的后果是多么严重。

  七天后,孩子突然说肚子很痛,还有点呼吸急促。父亲赶紧将孩子送到当地的医院进行救治。可医院检查了孩子的病情后,说这是明显的干性溺水,病情十分严重。通过透视照片检查发现,孩子的肺部和心脏都有液体。说明孩子游泳时呛进去的水,已经浸进了肺部,甚至连心脏房室也进了水。海水在孩子的体内腐蚀肉体,感染细菌,呼吸衰

  竭,内脏功能受到严重的破坏,医院启动所有的抢救措施,也无法将这个孩子抢救过来。最后,孩子死在医院里。

  可见,父母一个小小的疏忽,竟然要了孩子的命。这是大人缺少医药基本常识所引起的。一般人只知道在水中溺水容易造成死亡,不知道离开了水,还会有干性溺水。而且干性溺水的危害,一点也不比水中溺水弱,一旦干性溺水发作,病人就很难抢救过来的。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医学上的专用名词。

  “干性溺水”指的是进入肺部的水量少,当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出水之后几个小时内死亡。一般多发生于游泳初学者。尤其儿童,不知不觉呛了少量水到肺里,初时并不影响各项活动,随着时间推迟,肺功能越来越受到影响,开始出现乏力(非常),并且嗓子疼,咳嗽,呼吸困难症,接着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最后口吐白沫,窒息而死。

  还有一种情况是溺水的人被抢救上岸之后,虽然神志清醒了,但由于肺内的水没有完全排出,继续会面临二次死亡威胁。

  这种后期死亡的溺水,因为症状容易被忽视,往往引起死亡而后悔莫及。

  二

  看到这则新闻后,我想起儿时游泳来。

  大约是八九岁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游泳。当然,与《水浒传》中识水性的“浪里白条”张顺比较起来,自己就差得极远。张顺能够在水底待上整整七天七夜。我沉入水中没几秒钟就得赶紧露出水面换气。而且张顺有一身雪白雪白的肌肉,就像白条鱼那样,透过水面闪闪发光。而我那时天天泡在水中,黑得像刚果布。我在没有学会游泳之前,不知呛了多少口水,自己无法记清。庆幸的是没有像这个国外孩子这么倒霉,呛了水之后,一点事也没有。

  那时的河,我们叫南门河,实际上就是从城步流下来的赧水。赧水属于资江的支流,流到洞口叫蓼水,流到隆回地段,接近邵阳县之后,与新宁的夫夷江合流,才叫资江。

  南门河边一条街,靠近水南桥的地方,有粉铺,那时的粉铺还开在吊脚楼里,木板搭成的楼板,走在上面,板缝里一丝丝河水的反光闪弹上来,踩在上面,感觉还真有点险呢。担心一旦楼板朽了,一脚踩断楼板,人就会掉进南门河里去。河面离楼有好几米高,掉进河里,不被淹死,也会被摔个鼻青眼肿的。

  紧靠着水南桥这一头左边的铺子,就是现在的百年米粉店。我还记得进门有栈桥,踩着吱呀呀响的木板桥走进粉铺里,右手边有一圈高高的柜台,柜台后面是账房先生。一个尖瘦下巴、皮肤白瓷瓷的中年男子,坐在柜台后面,看到有人走进粉铺,他就会欠起身来,很恭谨地问你吃粉么?吃牛肉粉、羊肉粉还是三鲜粉,或者就吃没有臊子的光头粉?你点了米粉,数了钱给他,他就给你一块被无数双手摸得溜光水滑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你要的那种粉的名称。那字好像是用细细的铁丝烧红,烫进竹子里去的。字体烫得歪歪扭扭,但依稀可辨。

  拿着牌子走进左手边的灶房,里面的景象甚是壮观。有汉子正在现榨米粉,有厨师在下粉面,还有穿着深长的套靴,拿着网蔸在水池里捞米粉的师傅,网蔸里挂一绺长长的雪练也似的米粉,像流苏缨络似地垂了下来,粉条一根根的一丝不乱,真像是清汤挂面一样,清溜溜的。

  汉子们榨粉的场面,是生命的搏击,是力量的角逐,是硬汉的风采。我在《武冈米粉》一文中写到过这一场面。这是凭我的记忆写的。现在还想写一写这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劳动现场。可以说,我对所有的手工劳动的现场,都念念不忘,小时候看他们劳作的时候,就是怀着十分崇敬的态度去瞻仰他们的。现在回忆起来,更是觉得他们这些长

  辈们的手工操作,真是美极了。这是劳动创造的美,是人与自然奋争的美,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浸透了人类的智慧,是创造力的结晶,是灵感的闪现。而师傅们在粉铺榨粉的场景,是我最爱看的。

  虽然他们的手工操作的工具极为简陋,但汉子们手压杠杆,将模子内的粉坨,硬是从模孔里挤压出来,那米粉就像一挂雪白的帘子似的,从榨机里垂挂下来,极为好看。现在榨粉,改为机械榨粉了。机器榨粉快得多,效率成倍增长。但我不喜欢站在轰隆的榨粉机前,看呆板的机器出粉条,我喜欢看师傅们,精赤着上身,站在椆木制作的榨机面前,两人站成弓步,手扶榨杆,齐声吆喝着,死力往下压着榨杆,米粉就乖乖地从榨机里缓缓地挤压出来,掉在下面沸腾的开水大锅里,烫煮一阵子,然后用捞斗捞上来,搁到清水池中浸泡着。客人要吃粉时,就捞一把上来,盛在碗中,打一瓢滚烫的开水浇淋在米粉上头。过一会儿,又将碗里的水倒掉沥干,再用滚开的开水浇淋一次,然后倒掉。这时候就可以打臊子和香菜了。你要的是三鲜,就打三鲜臊子。

  你要的是大片牛肉臊子,就打大片牛肉臊子。你只要光头经济粉,就没有有臊子可打,只给你舀一汤瓢骨头汤,盖在粉粉上面了。因为光头粉是最便宜的米粉,没有臊子,但我多次试吃过,味道也不错的。当时只有角把钱一碗,而有臊子的粉,要两三角的。

  传说的三鲜粉面是有来历的。三鲜面又称孝子面。据史载,伊尹的母亲常年卧病,其子为母亲特制用鸡蛋和面,揉擀切条之后,蒸熟后用油煎,即使人不在家,母亲也能很方便的吃面,而且久放不腐。吃面时浇的汤是用鸡、猪骨及海鲜炖制的。其母在伊尹的精心照料下身体康复,所以三鲜伊面又称孝子面。武冈的三鲜粉中的三鲜不是鸡肉、猪骨和海鲜,而是肉丝、肺片以及虾仁这三样。粉中放的香菜,武冈人喊芜蒵菜,其实就是芫荽。师傅放香菜不会用勺子,也不会用筷子,而是用手抓。在一大篮子绿盈盈、水汪汪的洗干净的芜蒵菜堆里,顺手抓一把芜蒵菜,松松的搁在盛粉的海碗里,再打骨头汤浇到芜蒵菜上面,就算是一碗可以端出去的三鲜粉了。这芜蒵菜吃时鲜香酥口,因为没有经过烹调,生味下足,菜的鲜香十分诱人。这菜是开胃菜,先将芜蒵菜吃了,胃口大开,吃粉时,就可以敞开肚皮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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