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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20世纪美国诗人的代言人罗伯特·洛威尔的作品终于可以首次结集引进国内了，对于广大读者而言，首先都是非常感激浦睿文化和出色的译者胡桑老师的辛勤劳作，才能我们读者有幸读到这位被誉为“他改变了美国诗歌”的诗人罗伯特·洛威尔的佳作。 首先这本《生活研究》是凝结罗伯特·洛威尔毕生创作精华的诗歌选集，收入美国国家图书奖获奖作品《生活研究》、两部普利策奖获奖作品《威利老爷的城堡》《海豚》，以及《为联邦军阵亡将士而作》《日复一日》等覆盖罗伯特·洛威尔整个创作生涯的多种诗集中的重要篇目，包括表达对生活无所畏惧的《臭鼬时光》《丹巴顿》，以及《历史》《中央公园》等脍炙人口的名篇。 每每阅读一本诗集，都是需要大致了解一下诗人的生活背景的。罗伯特·洛威尔是一位美国诗人，一向是以高超复杂而鲜活的抒情诗、丰富而艰深的语言运用及客观冷静的社会批评而著称。罗伯特·洛威尔出身于波士顿的名门世家，为他的成名给了充分的教育土壤。1944年他的第一部诗集《不一样的国度》出版。而引起世界关注的，还是要数他1946年出版的《威利老爷的城堡》是拿下了普利策诗歌奖。而那段时期，都是他遵循着“新批评派”的传统写法，将“形式工整而内容艰深”作为创作的重心的写作风格所带来的成就。 是的，前期罗伯特·洛威尔的诗歌风格是内容艰难和有深度的。这样内容的艰深是与他的信仰有关，他是信仰清教主义的，于是在他的这本《生活研究》诗选中的“威利老爷的城堡”专辑中就是体现了大量的宗教色彩的诗歌作品。如《圣婴》《醉酒的渔夫》《彩虹消失之处》等，其中在《彩虹消失之处》就运用了大量来自《启示录》的意象或内容，如该首诗歌的诗词“和散那”的意思赞美上帝的欢呼声，“以太”则是泛指青天或上层大气，如斯等等这样大量用典的诗词在“威利老爷的城堡”专辑中都是不少出现的，足以知道诗人对宗教的博学而体现一种深邃的哲学思想。从这种内容艰深，高超复杂而鲜活的抒情诗而言，他首次获得普利策诗歌奖是很有说服力的。另外就此值得一提的是，译者胡桑老师的注释是非常严谨和详细的，不仅在这个专辑中几乎用了一页，另外在其他专辑部分中也有明细的注释，这些的来做解释说明，为读者带了阅读理解和便利，都体现译者那匠心的学术精神委实是令人敬佩不已。 然而，诗人在属于他自己的诗歌王国里一直不断创作不断创新和改变。于是我们就可以读到他那有高度而强烈以个体生活去表达的鲜活情感的作品。那就是这本《生活研究》诗选开头收录的“生活研究”专辑部分了。 “生活研究”专辑诗作中，就写到了诗人作为个体于家族史中的写作，如在《丹巴顿》就描写外祖父的诗歌，在这首诗歌中所用的意象是生猛鲜活形象的，体现诗人高度近乎极致的浪漫主义的“自我抒情”。如诗句“外祖父和我，把过世先祖们的树叶耙成堆，用龙的篝火，反抗阴湿的天气”，诗人就将篝火比喻称龙，然后用龙一样的火焰去对抗阴湿的生活，这是诗人家族萤火相传的一种不屈不饶于命运与生活之下的精神。 而在这个主要是家族诗歌专辑写作中，诗人也还在《父亲的卧室》和《出售》也写了自己的父亲。在《父亲的卧室》中我们可以读到作为海军的退休父亲的卧室里，都是父亲在各地收集起来的物品，如有中国凉鞋、日本书籍《日本魅影》等，这是一个对比手法，原来父亲爱的东西没有自己的，这是诗人认为父亲的一种爱的缺位。“想犀牛皮一样受到惩罚”，暗寓诗人对父亲的一种无声控诉。 但尽管诗人与父亲有着复杂的情感，而在《出售》中则是诗人献给过世父亲的一首内心最为悲伤的挽歌。这种悲伤是诗人移植在母亲身上了，诗作中最为神妙的的一句是“母亲倚在窗口出神，就好像在火车上，坐过了一站”，你想想，如果你坐过火车站是怎样的情绪和情感？在诗人世界里，那是一种极度的不安，对未来的极度慌张，和错失了如到站的父亲那种不舍和无奈。痛苦。这种生死别离的内心的痛苦与折磨，就是营造了诗人他的高度近乎极致的浪漫主义的“自我抒情”。于此，《生活研究》于1960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整部诗集就揭示了罗伯特·洛威尔内心的痛苦与折磨，标志着罗伯特·洛威尔诗风的巨大转变，成为“自白派”诞生的标志。 当然，在这本《生活研究》诗选集，除了以上个体与宗教、上一辈亲人部分，还有值得关注的是他与社会的关系体现的作品，如“为联邦军阵亡将士而作”“历史”专辑部分，这里有涉及他对军事和政治的关注，从社会大环境中去表达他个体关于战争和政府的情感诉求。其中较为感动的是《1961年秋》，其中诗云“父亲没有盾，护卫孩子，我们像一群野生蜘蛛一起哭泣，却没有流泪”，表达的诗人虽然对美苏争霸的核战争的恐惧，但他们表现不会流泪，足以见明诗人的不屈坚强的意志力。要知道，诗人是1943年因拒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去陆军服役曾被监禁五个月的，这样的经历足以让诗人的诗歌骨气更为硬朗。 当然，在社会方面，诗人也是有表现出一种鲜活有趣的情感表达的，如在《阿尔佛雷德康宁克拉克》中就用一种相对轻松有点黑色幽默的笔调去写给同学的一首挽歌，诗作中出现《纽约时报》讣告版的名单是诗人同学的妻子们的名单，这是让人有点美国黑色幽默的成分在，但是诗歌的结尾又是回到一种沉痛的追思之情的，诗人想起了与同学生前一起下棋的场景：“一动不动，犹如日光下的蜥蜴”这句诗眼不仅意象奇特鲜活富有诗意，也表达了诗人深深的追思同窗之情。 而在历史部分，诗人还是秉承他早期新批判的客观冷静的思想去看待历史人物，如在《阿提拉，希特勒》就是声讨了他们这些最可怕的敌人，其中诗句“阿提拉骑在生肉和绿蔬上”希特勒“他留下了垃圾的腐臭烟气”意象形象，节奏强烈，富有诗意，是诗人将个人情感给予到社会历史上都带有一种强烈的诗意张力，实为难得。当然，诗人还写了《贝多芬》《TS艾略特》等历史人物，都是耐人寻味、诗意万丈的。 最后，诗人也写了给了不少给予他两个妻子和孩子们的爱情和下一代亲情的诗歌，表达诗人对他们最内心的真挚爱意。其中最感动的是诗人写个第二任妻子伊丽莎白的诗歌《我们的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诗歌出现的“树篱”“碧绿”的“野草”这都是代表他们光明生机的共同生活一面，但也有“潮湿”“突袭”，以及为房子而牺牲很多的“木头”的要勇敢面对生活苦难的一面，足以见证诗人富有哲学的爱情观。而写给孩子们的最有情感的一首，则是诗人生平写的最后的一首诗歌《夏潮》了，诗歌中写“我想起了我的儿子和女儿，还有三个继女，他们在遥不可及的暗礁上”，诗人用暗礁这意象去表达了诗人放不下孩子们的深深的父爱，想到自己去世后不能为他们躲开他们生命中的每一处苦难暗礁，作为父亲的诗人是无比感到愧疚、痛苦和挣扎。 这部诗集都是罗伯特·洛威尔一生卓越诗歌的收录，保存了在不那么光明的时代下的那些美好与纯真，教会了我们看穿生活真相而依旧以高昂的“自我抒情”的个体情感去热爱生活。感激译者胡桑老师赠诗“让每一粒尘土发亮”，这是出于与罗伯特·洛威尔《中央公园》，巧妙的是胡桑老师这样的妙用，脱去了罗伯特·洛威尔那种对中央公园的复杂情感，而转发为希望不才能为世界发亮的寄望，实为令人十分感动和振奋人心。 呃，对了！胡桑老师，不才最后还是冒昧窃以为，书中第56页那句“国家，是一名玻璃钟下的潜水员”，是否可以对玻璃钟有个注释？玻璃钟：据说，公元前4世纪时，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曾乘坐一个玻璃制成的大桶潜入大海进行观察，看见过一抄只大海怪，从那以后，人们开始以科学方法观察海洋。此词在诗中意为：国家要像潜水员一样通过透明的玻璃钟才能看到国家的前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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