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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音乐即良药 柯林斯太太84岁，8年前被诊断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在过去的6年里一直住在当地的一家养老院。但她在罹患肺炎期间突然发生认知衰退，因此被送进了医院。柯林斯太太能够对伤害性刺激做出响应，但在其他方面完全表现得像失语症患者。她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没有和任何人进行过眼神交流。她的家人则表示，在住院之前她完全可以讲话，至少能进行一些沟通。 在了解了柯林斯太太的个人生活史后，迪恩（本书作者之一）发现柯林斯太太担任了60多年的钢琴教师。他提醒住院医师，即使患者反应迟钝，但大脑仍然保存着毕生的丰富经验，这些经验并非作为点状或线状的信息存在，而是形成了复杂的网络，有着许多不同的切入点。 大脑拥有不同的功能区域，这些区域可以处理不同类型的感官输入（声音、景象、接触等）并在大脑中产生思维、记忆和情感。当这些思维、记忆和情感与一组重要的生活经历（比如终生的艺术追求等自我意识的组成方面）相连接时，它们便形成了意识岛，锚定了每个人的个性、身份和意义。生活经历越复杂、越有意义，意识岛便越大、越有恢复力。对柯林斯太太来说，音乐便是了解自身和世界的一种方式。 迪恩问道：“哪位作曲家更优秀，莫扎特还是贝多芬？”他说这话时，柯林斯太太的眼睛并没有转动，但迪恩觉得自己已经触动了她。他靠近一点，又问了一遍。她轻柔地说道：“这个问题太蠢了。”迪恩说：“我们可以沟通了。” 从认知能力的角度看，柯林斯太太必须听进迪恩的声音、理解它、从脑海中储存的大量曲目中筛选出这些音乐、把音乐与特定的作曲家联系起来、形成一种意见，然后再用语言表达出她的反应。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认知过程，但她毫不费力地完成了。对她来说，音乐是个重要的意识岛，是她的认知中心，是她意识和警觉中心的锚。尽管阿尔茨海默病对她造成了损害，但音乐仍能帮助她与世界重新建立起联系。 迪恩要求柯林斯太太的女儿在病房里播放她最喜欢的歌曲，谈论她最喜欢的作曲家、最喜欢的学生以及能够让这方面的意识参与进来的任何事情。柯林斯太太一直很喜欢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几天后，她女儿播放这首曲子时，柯林斯太太马上听了出来。“啊，《致爱丽丝》。”她说着，一边聆听一边闭上眼睛放松起来。几周后，柯林斯太太能够回归到罹患肺炎之前的生活水平。她仍然患有中度阿尔茨海默病，但能够连贯地说话、并再次认出自己的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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