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任命了他和其他两位副职后,校长要求他们各推选一名下属科室主任。 三人推荐人选后,他迟迟没有得到校长的信息反馈。手里工作一大摊,他焦头烂额,于是决定去问问校长。 午后的办公室,校长满脸酱红,像是晾干的血渍绷带。他知道“头儿”又喝酒了。“头儿”是个酒君子。他信奉一句话:喝酒看工作。于是他坚持顿顿有酒、天天有场。常常,早上上班时迷迷糊糊,晚上回家时糊里糊涂。只有中午头脑清楚些,但也要一个人独酌两杯。 “头儿”得知他的来意,勾了勾嘴角,问道,“你提的阿平和你相比,怎么样?”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思想进步,爱岗敬业,有大局意识,工作能力强,在群众中威信也很高……” “头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能发现同志的长处和优点,是应该提倡的。那阿平的短板在哪里呢?” “短板?”他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戏谑道,“要说短板,恐怕只有他的酒量不如我了。” “这就对了嘛。”“头儿”拍了一下桌子,脆响,有一种诱导成功的满足和惬意。 “我怎么忘了这茬子事?”走出校长办公室,他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这两年,除了阿平和几个病号,不论男女,学校还有哪个不喝酒?” 阿留又打学生了。 学生家长找到学校领导,说孩子全身疼痛,精神恍惚,而且不依不饶,严词激烈。还声称要上告教体局。 几年前,年轻的阿留在体育课上当众体罚违纪学生,造成学生腿肚淤青,被愤怒的学生家长举报。因有围观学生作证,在学校出面协调下,阿留承认了错误,并赔偿了家长3000元。 领导找到阿留了解情况。阿留坚称没有动学生一下手指头。“现在这形势,谁还敢体罚学生?但作为老师,如果对学生的错误不管不问,一味纵容,是不是失职、不负责任?我只是把他请到办公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至于他是怎样受伤了,怕是他自己最清楚。或许是和同学打架了,也或许是自己跌倒了……” 领导抽着烟,眯着眼,静静地听着。 “家长说我打学生了,有人证?有物证?还是有医院出具的伤情鉴定证明?凡事都得讲究证据,对不对?再说现在哪里都有监控装置。”身材如电杆般的阿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说学生打我了,你信吗?同样的道理,我也没有相关证据。对不对?空口无凭嘛。” 领导掐熄了烟,眉头舒展开来,默默地听着,下意识地点着头。 “领导,你放心。我说没打就是没打。他们告到局里咱也不怕!”阿留送领导出门,说话的语气硬得像铁耙。 办公室里,一向争强好胜的阿智站在一角,像讲课般眉飞色舞地炫耀着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精彩。 自从绿色通道开启以后,老师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现实并非总如人愿。像今年,高级职称申报了6人,先是因为没有任课刷掉了2人,后是因为工作量不够淘汰了2人,接着又因为申报学科和任教学科不一致退回了1人,最后孤零零只剩下阿智一个人。 “咱学校,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在结构比例超标的情况下,要不是有这绿色通道的好政策,怕是熬到退休都没有晋升机会。” “学生少班级少但教师多,这是事实,僧多粥少,哪有那么多一线岗位?” “问题还是出在学校内部。你想想,如果不是有人反映,人事股能详细准确地掌握我们某个人的工作底细?”…… 这时,阿智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办公室的,是通知填表了吧。”自言自语里难掩心中的喜悦。她优雅地撩了撩耳边的秀发,举起了手机。里面传来了校长助理熟悉的声音,“程老师,人事股通知说,有人反映你支教那一年,有一个学期没有担课。如果没有问题,请你于上午10点前提供相关证据。” 作者介绍 董守红,曾用名董守弘,男,汉族。祖籍叶县,现居市区。热爱生活,喜欢旅游。有近百篇文学作品在报刊或网络平台发表。 特此声明 主 办: 智泉流韵文化传媒 协 办: 主创人员 总编辑: 郭进拴 王海水 主 编: 李建设 执行主编:郭方向 副 主 编: 郭向敏 责任编辑:张 瑞 张婉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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