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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思想的创始精神信仰

 学生有礼111 2021-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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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志”是墨子给人的精神信仰定下的称谓。“天”即“上帝”,指至高无上的、终极的、永恒的(精)神;“志”指意志;“天志”即代表至高无上的、终极的、永恒的精神意志。

墨子认为,自古至今,从三代圣王到天下百姓,无不祭祀上帝、祈福于天,说明上帝所拥有的爱和利必是能够普施、普适、普世的爱和利,而天下人所祈之福也必是普施、普适、普世的爱和利,否则,上天不可能普施天下,天下人也不可能共同祈天赐福 。由此足以证明,普世之爱和利,就是上天的意志,天下人共同的精神信仰。

“爱和利”是墨子对人类终极精神的认知,尽管他的发现和证明过程十分简洁,但却是任何学说都无力反驳,不可证伪,不容置疑的信仰真理。在《兼爱》篇中,墨子进一步阐述,人的所有恶念和罪行都源于不相爱相利,天下乱之自起,起不相爱;争之自起,起不相利。若要天下太平,国与国不相攻,家与家不相乱,盗贼无有,君臣父子皆能孝慈,就不可不劝人相爱相利。所以,墨家所推崇的仁义之人,是那些有大爱的人,爱利天下的人,爱他人若爱己身,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人。而墨家学说培养出来的墨者更是一群仰望星空,摩顶放踵利天下的知识分子精英。

在同一文化体内,“信仰”本是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的终极(精)神概念,但在今天的话语世界里,却被滥用得不知所云,似乎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圣众的“信仰”。如果什么东西都能成为信仰,实际上就没有了信仰。这就像中国人信神拜神一样,什么神都拜,什么神都不必信。

“信仰”包含了人对自我终极精神的明确认知和信任,如果人的自我精神意识尚处于不可知状态,就不能称之为信仰,而只能称其为迷信。殷商时期,上帝鬼神属于不可知之神;西周即儒家文化的天(命)也属于不可知之神,与上帝和上天相对应的是人的精神,上帝、上天不可知,意味着人的精神不可知,因此,殷商文化和西周及儒家文化,实质上都属于(精)神迷信文化。

不可知而信,就是迷信;知而信,才是信仰。中国人的信仰(精)神始于墨家学说,爱和利是墨家对上帝、上天和人类精神的真知真信。

从不可知的“天(命)”到可知的“天志”,可谓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精神觉醒,人对自我精神的明确认知和信仰,带来了人类思维方式的深刻革命。人类因此而获得了认识世界真相,发现自然真理的理性思维“神”力。

当人拥有了对(精)神的信仰,也就意味着信仰了(精)神的可知性,信仰了(精)神具有认识世界、创造世界的力量。人的精神意念才会转化成有明晰定义的精神信念和思维概念,才会产生可信的知识。信仰是人类知识的源头,是人类先知发现的第一个真知识。爱与利作为墨家学说的创始精神信仰,改写了千万年以来中国人迷信不可知(精)神的历史,开启了一个信仰人的精神、认识人的精神,以人的精神为理念的人文思想时代。爱和利就如墨者的一双眼睛,是墨者度天下之方圆的“规矩”和思想言说的“明法”。

儒家迷信“天命”,认为人的精神是不可知的,即所谓“阴阳不测谓之神”,把人的精神解释为某种神秘精气(阴阳之气)运行的现象,因此,儒家学说里找不到一个可定义的概念,只有“阴阳不测”的感性观念。《论语》中记载了6次弟子向孔子问仁,结果得到孔子6次不一样的回答。2000年之后,当代儒学大师们讲仁义,仍然是千人千仁、万人万义,人人都象“圣”。

与基督教教义完全不同,墨子的“天志”是理性思维下的定义,而且墨家学说遵循自己的逻辑方法;而基督教的“上帝”始终是一个人格化神,《圣经》的启示性语言也定格在感性思维阶段。“上帝”意为全知、全能、全智、全视、全权、全爱、全造的永远至高并永生者,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有。 如果站在墨子思想的角度,基督教附会在上帝身上的所有全知、全能都可以从爱和利推导出来。上帝“无所不能、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有”,则属于信仰本身所具有的文化哲学属性,不言而喻。

把墨家当宗教的观点根本站不住脚,中国人总是喜欢把“是什么?”的问题变成“像什么?” 来注解,从胡适把墨家视为宗教起,墨家就再也没有摆脱“宗教”这一标签。实际上,墨家的53篇遗作基本上都是在说理,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墨家制定了宗教意义上的清规戒律,或者有过祭祀上帝或上天的宗教仪式和礼仪。何况墨家学说绝非宗教教义,它甚至还教人“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之类极具现实性的实用主义原则,怎么可能跟宗教扯得上关系。

“天志”作为墨家思想的创始精神,其主要价值是体现在文化哲学意义上,爱和利是构成人类精神世界的两颗最基本粒子,由此终结了(精)神不可认知的迷信历史。

精神信仰是精神定义的起点,定义是逻辑思维的前提,逻辑是思想理论学说形成的必备条件。没有对人类精神可知性的认知和信仰,就不会有定义产生;没有明确的精神定义,就不会有逻辑学的出现,更不会有对逻辑的信任;没有逻辑的思维也就不会有思想理论的形成。很多人认为中国人不讲逻辑是因为缺乏逻辑学教育,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在中国,懂逻辑和逻辑学的人不在少数,但即便是逻辑学家也不会讲逻辑、信逻辑,为什么?就因为独尊儒术之后,中国文化就没有了信仰(精)神,没有了可以相信的定义,如此这般,怎能容得下逻辑的存在。

古希腊哲学本身就是从宗教神学分离而来,有其深厚的神话信仰背景,从苏格拉底的启示到柏拉图定义的理念,再到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信仰——“极因之善”,逻辑学和自然科学,至少是经历了师徒三代人的接力思考。中国古代没有宗教文化传统,墨子是从巫术文化环境里觉醒的思想家,墨家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批判与反击巫术迷信文化,尽管如此,墨家仅存的53篇著作和亚里士多德的百科全书一样,基本上囊括了信仰——极因之爱和利、三表法之定义、逻辑学和自然科学。相比之下,墨子从“利”(价值)精神的视角认识世界,比亚氏的“善”可谓更胜一筹。

完全可以骄傲的说,墨家学说是华夏民族自生自发的理性思想学说,中国人率先打开了科学理性思想的大门。

《墨子》是一部闪烁着信仰光辉的思想巨作,其中蕴藏着不可估量的巨大财富,需要中国人自己不断发掘、重新认识,这不仅关系到中国人的民族自信心,更关系到中国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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