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庶教授讲解：免疫药“Opdivo”与传统抗癌药的“决定性不同之处”

翻来译去默磨语 2021-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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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听日本的老板说日本已经有了一种治癌新药，可以对日本的1/4的癌症患者有效，只是价格还很贵，一般人用不起，日本政府在想办法如何把这个药的价格降下来，以造福更多的患者。当时，我还上网去查了一下，因为觉得那是富人可以用来延命的良药，对穷人呢，只能对着它看看而已，就没再多关注那款药物，实际上那款药物就是此次诺奖获得者本庶佑教授与小野药品工业株式会社的共同研发成果Nivolumab（Opdivo）。

这几天，诺奖的消息一波又一波地吸引着人们的眼球，而各人有各人的取舍与写法，索性翻译人也再来一篇有根有据有出处的东西，听听本庶教授怎么讲解他的免疫药“opdivo”与其他抗癌药的“决定性不同之处”吧。

以本庶教授的研究为基础的免疫药：
Nivolumab（Genetical Recombination）（日文：ニボルマブ遺伝子組換え）
商品名称：Opdivo（日文：オプジーボ）

借着诺奖的春风，评论家立花隆特此公开了他在2016年与本庶教授的对谈摘录：“ノーベル賞受賞・本庶佑教授が語った　オプジーボと従来の抗がん剤の「決定的違い」”，本文根据此文编译而成，日语原文链接附后。

在Nivolumab问世之前，世界上的治癌专家几乎都不认为可以用免疫疗法来治疗癌症，实际上迄今为止的免疫疗法基本上都失败了，所以人们怀疑此次的免疫疗法是否会真的有效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研究小组发现的PD-1是位于免疫细胞表面的具有类似刹车功能的分子，可以对免疫细胞发出停止进攻的命令。通过研究我们知道，癌细胞受到来自免疫细胞的攻击时，就能释放出踩那个刹车的分子（PD-L1），借助其他尚未知晓的机制让免疫细胞停止进攻。癌细胞能够推开免疫细胞的进攻，并继续无限繁殖，是因为其具有逃脱免疫细胞的监视的机制。

应用上述原理，如果无法对免疫细胞踩下刹车时，那么对癌细胞的攻击是否可以持续更久一些呢？Nivolumab就是阻止癌细胞踩下免疫的刹车，是一种免疫检查点抑制剂。

2014年11月美国的医学杂志《New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发表了一组临床试验的数据，根据该临床试验，将恶性皮肤癌黑素瘤（Melanoma）患者418人分成2组，210人的一组用Nivolumab，208人的另一组用当时认为最有效的抗癌药物达卡巴嗪（Dacarbazine），这些患者都未接受过其他治疗，都是经医生诊断为黑素瘤的患者，而且患者与医生都不知道是投用了两者中的哪种药。在新药的临床试验中，为了防止安慰剂效应（Placebo Effect），常常会采用这种手法。上述临床试验开始后，1年后还活着的患者，投用Nivolumab的患者为70%，投用达卡巴嗪的在40%以下，1年4个月之后的生存率，投用Nivolumab的患者还维持在70%，而投用达卡巴嗪的患者则降到了20%以下。

由于两种药物在上述临床试验中的差异相当明显，第三方委员会认为再继续下去是非人道的，所以应第三方委员会的要求在中途就停止了试验。如果能继续下去的话，或许会有学术上的意义，但由于已经判明Nivolumab是有效的，再继续就会变成医学伦理问题了。所以，此后对投用达卡巴嗪的患者也投用了Nivolumab。

其实，我确信Nivolumab有效始于更早之前，听说2006年美国就开始了临床试验，并证明有效，但该结果却是于2012年6月才发表在《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的，论文说，有很多例患者在停止用药2年之后，肿瘤并没有变大。当时，这则消息让世界上的医疗人员大为吃惊，欧洲的媒体也广为报道，只有日本媒体没有什么反应吧。2012年6月2日出版的《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这样报道：《人类与癌症的长期作战有望被打上休止符的最新研究开始了》。

2014年7月日本的厚劳省批准了Nivolumab作为黑素瘤治疗药的药事申请，该年9月“Opdivo”正式发售，从这个时候开始，Nivolumab开始受到人们的关注，2015年12月该药的适用范围又扩大到肺癌（非小细胞肺癌）时，关注度一下子飙升了起来。

2016年又提交了对肾癌和霍奇金淋巴瘤（Hodgkinlymphoma）的药事申请，估计每年会被批准2项、3项吧。美国的NIH（国立为生研究院）网站上显示，Nivolumab的临床试验以各种癌症患者为对象，已做了200种，是否对所有的癌症都具有同样的效果尚不清楚，但其中有胃癌、头颈部肿瘤、胶质瘤和卵巢癌。Nivolumab有可能对多种肿瘤有效这点是与迄今为止的抗癌药物的不同之处。

关于卵巢癌，在京大妇科也做了小规模的临床试验，18人中，有3人非常有效，肿瘤一直缩小没有再复发。最有效的60多岁的女性曾被京大医院宣告还有3个月的生命，但开始治疗后4个月，癌症完全消失了，现在还在打高尔夫呢，有效的人会非常有效吧。

反过来说，无效的人就会无效，前述2014年的论文中，70%的人活过了1年，但其中30%的人在1年内去世了。只是有效的人会长期有效，这是与以往的治癌药物的又一个不同之处。以往的抗癌药，随着时间的经过，生存率降低，最后会接近于零，从患者的角度来说，重要的是生存率。以往的抗癌药只要肿瘤缩小了就是“有效”，但是一时性地变小了，并不能说癌症已治愈，复发并转移到与最初发病的不同的别的脏器而去世，也是一样的道理。Nivolumab的治疗效果可以持续较长时间，这是与以往的抗癌药物完全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