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解人参败毒散

抗

疫

经

典

名

方

败毒散

一名人参败毒散

柴胡（去苗）  前胡（去苗，洗）  川芎 枳壳（去瓤，麸炒）  羌活（去苗）  独活（去苗）  茯苓（去皮） 桔梗  人参（去芦） 甘草各三十两

上为粗末。每服二钱，水一盏，加生姜、薄荷各少许，同煎七分，去滓，不拘时服，寒多则热服，热多则温服。

方药组成

  主治证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治伤寒》：治伤寒时气，头痛项强，壮热恶寒，身体烦疼，及寒壅咳嗽，鼻塞声重，风痰头痛，呕哕寒热，并皆治之。^[1]

方义解析

人参败毒散为感受伤寒时气而设，症见头痛项强、发热恶寒、身体烦疼、咳喘、头痛等。方中羌活苦辛而温，气味雄烈，“善散风邪，利周身骨节之痛，除新旧风湿，亦止头痛齿疼”（《本草新编》）。独活与羌活类似，而羌活善入足太阳经，升散之力更强，独活主入足少阴肾经，搜剔之功卓著。二活一升一降，能够祛风散寒，通利关节，除湿镇痛，疏通卫表之壅滞。柴胡苦平微寒，主入手足少阳、厥阴四经，善泻肝胆之邪，散诸经气血之凝滞，其气味俱轻，又能透邪外出。前胡甘辛而平，《别录》载其“主痰满，胸胁中痞，心腹结气，风头痛，主伤寒寒热，推陈致新。”功类柴胡，而长于下气，能治痰热喘嗽、痞隔呕逆诸疾，为痰气要药。柴胡、前胡并用，有调枢机，散邪气，除痞满，推陈致新的作用。桔梗苦辛而凉，其性升，善开宣肺气，为祛痰要药，枳壳苦而微寒，下气消积，化痰散痞，与桔梗相伍，调畅腑气，通利气机。川芎苦辛温，行气活血，疏肝解郁，能温通血脉，畅行营卫，祛邪止痛。人参、茯苓、甘草建中扶正，渗利痰湿。生姜、薄荷轻清升浮，增强透散之性。生姜兼有降逆止呕之功，薄荷兼有辛润肺卫之用。

本方用药平和，配伍精当，有祛风胜湿、升阳举陷、调气活血、扶正祛邪之功。正如汪昂《医方集解》所说：“疏导经络，表散邪滞，故曰败毒”。现简要分析其组方特色如下：

1 表里并调，层次分明

本方主治感受风寒湿三气导致的疫病。三气杂至，病情相对复杂，故而在组方上也体现了不同层次的治疗策略。羌活、独活苦辛而温，调营卫而治表；柴胡、前胡升降相因，推陈致新而治半表半里；枳壳、桔梗，宣降肺胃以治里。人参甘温而益气，川芎走窜而治血，茯苓、甘草甘平渗利而行水。一方之中，表、里、半表半里并治，气、血、水同调，着重恢复人体周身之气的正常流转，故而能收显著的疗效。

2 重视中气，扶正祛邪

喻嘉言指出，疫病的核心病机是正虚邪实，“盖人受外感之邪，必先发汗以驱之。其发汗时，惟元气大旺者，外邪始乘药势而出”。故而在使用汗法治疗疫病时，“必用人参三五七分入表药中，少助元气以为驱邪之主，使邪气得药，一涌而去，全非补养虚弱之意也”。^[2]此处使用人参，并非纯为补养虚弱之用，而是扶正以祛邪。《四圣心源》指出，“医家之要，首在中气”。自仲景以降，历代名家莫不重视扶正祛邪。典型方剂如桂枝汤，即是重用甘温之品，建立中气，再图解表。又如小柴胡汤，重用人参扶正祛邪，以防邪入太阴。经方大家徐灵胎即有“小柴胡汤妙在人参”的精辟论述。即便如辛温峻汗的麻黄汤，亦不忘用甘草坐镇中土以扶正散邪。宋元以后，对于气虚表弱、感受风寒者，往往亦选用小量人参或黄芪，典型者如再造散。《医方集解》所谓“入表药之中少助元气，使邪气得药，一涌而出”，这种配伍方式， 人参败毒散虽不能说开其先河，但也无疑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3]

3 源于经方，传承创新

人参败毒散秉承了经方“辛温解表”“扶正祛邪”“条达枢机”等基本治则，并在此基础上针对疫病治疗进行了创新。首先，败毒散主用羌活、独活、薄荷、生姜以解表，力量不如麻黄、桂枝之辛温峻烈，且全方寒热并用，性质平和，既可以治风寒，也可以治风热，变辛温之法，为辛平之剂。喻嘉言即指出，“风湿热三气门中，推此方为第一。三气合邪，岂易当哉？其气互传，则为疫矣。方中所用皆辛平，更有人参大力者荷正以祛邪，病者日服二三剂，使疫邪不复留，讵不快哉？”其次，败毒散不同于麻黄汤、大青龙汤等“功专发表”的辛温峻剂，变汤为散，轻清灵动，注重运转周身气机。其三，变《伤寒论》方证对应、药简力专的个体化辨治思路为辛平之剂，老少咸宜的群体化用方，对疫病的治疗有着重要的意义。正如吴崑所言，“培其正气，败其邪气”，故名败毒。^[4]

总之，此方扶正祛邪，气血同调，运用广泛。方名“败毒”，而憎寒壮热、身体烦疼之疫毒，恶风、皮肤瘙痒之风毒，水肿、咳喘、下利之湿毒，皮肤红疹、疮疡之血分瘀毒等，皆可治之。临证时谨守病机，明其太过不及，自能收效。

参考文献

[1]刘景源 点校.太平惠民和剂局方[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5：51.

[2]魏岩,沈娟娟,曹彦,张文风.人参败毒散治疫探微[J].长春中医药大学学报,2021,37(05):949-952.

[3]缪仲康.钱乙小儿外感方“败毒散”初探[J].青海医药杂志,1987(04):47-48.

[4]胡杰,屈会化,赵琰.辛平之剂荆防败毒散与疫病防治[J].中国处方药,2021,19(07):2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