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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歌声

 冰城老D 2021-11-14

我的家乡,那里是一片大森林覆盖着的黑土地。

老一辈人形容这片土地是黄金铺地,而黑龙江则是黄金镶边。

这里打从大清国开始就有人在这里淘金,小日本来时,最兴盛的采金点是梧桐河金厂,这里妓院、赌场什么都有,也驻有日本兵。从出土的当年的生活用品也可以印证这里的繁华程度,如女人用的香水、赌博用的骰子等等。

战场上的歌声
鹤北林区出土的口琴

2011年鹤北林业局搜寻侵华日军遗留物品小分队在这里还找到几把口琴,从口琴上的文字看,是进口的。在那个时代口琴是很普遍音乐器材,在哈尔滨有口琴社。20世纪30年代,在哈尔滨文化界聚集了一群有觉悟、有爱国思想的知识分子,姜椿芳、金剑啸、萧红等,他们有的从事文学创作和报纸出版,有的从事绘画和音乐,通过报纸、画刊、举办音乐会、上演剧目等形式,揭露日伪残害人民、侵占国土的罪行。1937415,轰动哈尔滨的“口琴社”事件,即是日伪镇压文化界爱国活动的罪证之一。

远在小兴安岭密林深处的梧桐河金厂居然也有口琴,这些口琴不可能是矿工的,只能是日本人的,因为他们远离家乡,靠吹吹口琴排解思乡之情。

那时东北抗日联军为了获取给养,经常袭击金矿,陈雷就曾经在一次袭击金矿时缴获了一把口琴,后来这把口琴就成了他和李敏的定情之物了。201210月,我在李敏家拍到了这把口琴,几十年过去了这把口琴依然保存完好。

战场上的歌声
陈雷送給李敏的口琴

杨靖宇将军也是会吹口琴的。可以想象,在深山密林中的篝火旁,杨靖宇吹着口琴,战士们唱着军歌的情景,那时鼓舞士气主要手段就是唱歌。

1940216杨靖宇和警卫员朱文范、聂东华分别,218朱文范、聂东华在濛江县大东沟战死,敌人从他们身上搜出手枪、现金、口琴、钢笔和杨靖宇的印章等物品。这一细节并不像萨苏在央视7套《讲武堂》中说的“杨靖宇将军一直到牺牲的时候都还带着口琴”。敌伪档案对这一细节也有记载,《阵中日记》是这样记载的:

“康德七年二月十八日

在濛江县大东沟东北二公里处发现所属不明匪徒二名,根据居民报告,特搜指纹班长和分驻所员出动,交战三十分钟,将匪徒击毙。

遗弃尸体二具(与杨匪首共同行动者)、毛瑟手枪三支、子弹一百O五发,子弹带二条、表一块、钢笔一支、口琴等。”

东北抗日联军是一只有文化素养的军队,他们是唱着歌曲在打日伪军,1938年冬至1939年初,抗联61师在宝清、双鸭山的锅盔山同日伪军35团交锋作战的间隙,抗联战士就唱《劝亲日士兵反正歌》:

“亲日士兵兄弟们,眼看立了春,大家提精神,何不反日杀敌人,你们别在梦中睡沉沉。日本是敌人,占满洲,杀黎民,用苛捐剥削人,夺取政权他为尊……”

后来这支部队哗变参加了抗联,当时的一位伪军士兵说:“你们的歌声比那大炮、机枪都厉害,把我们的心给打透了,我们会去合计合计就把日本军官杀掉了……投奔你们来了”。

看着这些遗物,仿佛听到口琴伴着战士们的歌声在白山黑水间回荡: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战场上的歌声
姜宝才送给王锦思的杨靖宇殉难后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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