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赵永修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求雨这种活动在我的家乡朱岗村兴起于何年何月,已无从查考,但可以肯定地说,历史悠久了。历史上旱灾频仍,人们面对旱魔无以为计,唯有求助于神灵了。于是,求雨这种活动便应运而生。 地处大河屯北大岗上的朱岗村近处无河无湖,石佛庙潭便成了村民求雨的最佳去处。石佛庙潭在朱岗村西北二里多地之处,中间隔着一片浅丘陵。丘陵北面的一块高地上,历史上有一座石佛庙。庙西面有一条深沟。沟内有两水潭相连。潭以庙命名,人们便称其为“石佛庙潭”。石佛庙潭并不大,水也不怎么深,清可见底。但奇怪的是,不管干旱多久,潭水从不干涸,也不见减少。古人云:“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石佛庙潭究竟有无龙王降临?古书上无记载,人们也无传说。但朱岗人仍然认为有点儿神气。自古以来,朱岗村民来此求雨无可计数。 不管你信与不信,朱岗村人求雨在大多数情况下还真灵验,只不过下雨的时间和人们所祈望的时日长短不同罢了。最灵验的莫过于民国中期的那一次。那一年夏季大旱,整个伏天将要过完,竟没下过一滴雨,秋作物眼看将颗粒无收。村里的小脚老太太们可坐不住了。她们纷纷丢下手中针线,或停下纺车,撺掇着要去石佛庙潭求雨,并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召集人员、购买鞭炮、购置香表供品 ······还从村里的龙灯表演队拿来了锣鼓乐器。 准备工作很快完毕。这天午后,天热得像下了火,蒿草丛似乎要燃烧起来。一丝风也没有。狗趴在地上吐出红舌头,鸡鸭耷拉着翅膀躲在背阴处“咯咯咯”地叫个不停,老母猪躺在池塘的泥巴里(已无水)“噗噗噗”地 喘着粗气。整个大地像一座烧透了的砖窑,令人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朱岗村的求雨队伍顶着烈日、带着祭品出发了。前面几个小伙子把锣鼓擂得震天价响,后面是一群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妇······男女老少齐上阵,浩浩荡荡地走向那神圣的石佛庙潭,仿佛是去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 到达目的地,人们在岸上焚上香表,摆好供品。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过之后,人们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口中不住地向龙王爷祈祷,祈求龙王爷恩赐,早降喜雨,救济万民。若能如愿,将为龙王爷唱大戏一台。接下来是老太太、姑娘媳妇们在潭水里洗臭脚,其意是龙王爷嫌潭水脏,就会下雨······ 求雨仪式还未结束,西北方向就骤起乌云。霎时间像一块大黑幕一般覆盖过来。人们立即终止活动,动身回家。紧接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劈头盖脑地浇下来。那些虔诚的求雨人一个个淋得像落汤鸡。特别是那些小脚老太太们,本来走路就不稳,再加上雨大路滑,翻沟越坎,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才连滚带爬地回到家里。但她们心中却大喜过望,因为他们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创下了朱岗人求雨的最辉煌的记录。暴雨下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停下来。久旱的庄稼重新焕发了生机。 几天以后,村里请来了一台梆子戏,一连唱了四天。穷苦的日子有了盼头,人们还过足了戏瘾。此后周围十里八村的人们都说朱岗的神仙灵验,旱灾之年求雨的兴致经久不衰。 上世纪60年代初期,在笔者10多岁时,也曾和小伙伴们跟随大人们一起参加过一次求雨活动,也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参加求雨的也就是“993861部队”了。但我们少年儿童的参加求雨,确切地说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动身之前,那些老奶奶、婶子大娘们告诫我们这些小字辈们,到那里一定要守规矩,只能看和听,但不能乱说乱问,害怕冒犯了龙王爷而使事情搅局。那天我们真的都很听话,有的站在旁边静静观看,有的就到石佛庙潭下边的水沟里摸蟹捉虾。求雨仪式和上文所述基本相同。给我印象最深的一项不知是原来就有的程序,还是最新创造发明。就是事先找一个广口玻璃瓶,将瓶口用一块红绸子布覆盖并扎牢。 作者简介 赵永修,男,生于1953年10月,唐河县大河屯镇夏岗村人。1974年9月参加教育工作,小学高级教师,长期担任中小学语文科,擅长作文教学,所辅导的学生作文有多篇发表于《南阳日报》、《作文指导报》等报刊,被作文指导报社聘为特约研究员。1980年代中期始从事业余创作,在各级新闻媒体发表作品百余篇,获奖多次。2002年被县教委聘为新闻通讯员。曾编写《大河屯镇教育志》。2013年10月退休后,在《速读》、《南阳晚报》、《唐州风》、《石柱山》、《唐河文史资料》、《赊店春秋》、《宛东潮》等报刊及新媒体发表新闻、散文、民间故事等8万余字,参与撰写《大河屯镇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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