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墨先生的《苏东坡的朋友圈》记述一个小故事：苏东坡在凤翔时，有次下雪，在他所住的地方一棵大柳树下不仅没有积到雪，次日还鼓起一个土包，苏东坡想挖开土包，因为他认为土包里有古人藏着丹药。他的妻子王弗说，如果母亲在的话，一定不会动它。妻子的话让苏东坡惭愧万分，因为他母亲程氏曾经在所租的房子卖布帛时，租来的屋子里面可能藏有宝物，可母亲程氏坚决没有动它。 早读时喉咙痒咳嗽得厉害，听到母亲在二楼厨房洗碗筷的声音。她在微信告诉我，乞食仔，你喉咙痒，妈煮了草药凉茶在厨房，你下来喝点。饭也煮熟了，你吃了再去做事。 前不久，母亲的一个朋友告诉母亲，打六十多岁起，每晚睡觉之后，她儿子无论几点回来，都要进她的房间，摸摸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流汗，看看她有没有盖到被子。然后在床前站一会再离开。 有友说过他某天去看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聊到一些家庭琐事。他的老母亲告诉他，谁人拧的结谁就去解开。解不开的结就慢慢解。 自去年以来，工作遇到一些小挫折，母亲说，不怕，不做愧心的事，不怕。 以前太忙，没好好陪母亲，现在有空了，却要带璁儿，对母亲还是有疏忽。璁儿回珠海后，母亲每天顾着我的两餐，总是担心我没饭吃。 有时白天出去，很晚才回来。母亲睡着了，第二天看到母亲，歉疚地说，妈，对不起，没能在家好好陪你。 母亲淡淡说，我早上看到你，晚上听到你回来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妈就睡得安然了。 我的咳嗽声很大，担心吵着母亲睡觉。母亲笑着说，你真还别说，这咳嗽声如雷震得整栋楼都抖，耳洞嗡嗡响，像赵云的吼声。妈听到你的咳嗽声，睡觉也睡得踏实了。 有时，感觉母亲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婆。有时，又感觉她是一哲学家口里吐出来的句句是金句。 冬季日子短，还不到六点天便暗下来。小妹昨晚八点左右打电话来，聊她家装修的事。 下午在家桥农庄，我拔了一些猪肥菜出来，小妹说她要。刚好她打电话来，便说要送出去给她。 小妹说，不要了，外面太冷了，明天再送。我告诉小妹，大姐送的蝴蝶兰到了，共五棵，我有三个空花瓶种了三棵，剩下两棵送她。 收到蝴蝶兰时，大姐发信来问种在哪里。我告诉她种天面。大姐说种阳台最好。 小妹开始说不要，如果放新房子，她去深圳了，花没人打理就会死。 我建议，去深圳时，花先放她的旧宅，让她家婆护理。回来时，把花搬到新房子。 天冷人也懒了，很早就“冬眠”。夜读不读了，寄托在早读。可是早读也不安分了，因为天面有几棵花草。 到天面，天色还黑。打开手机手电筒，大姐送的蝴蝶兰正迎着寒风开得盎然。贴近花朵，微香阵阵。 想起永忠讲过温度低了桂树会开花，到楼梯屋后检查几天前买的桂树，打着电筒细细看，嘿，叶丛中隐着三朵微黄的桂花。 看到自己的桂树开花，只是一阵窃喜。完全没有在南山庐小园看到桂花那种大喜大悦。自己是这样理解的，自家的桂树，如果能种活，它始终要开花的。南山庐的桂花，寒潮来，可以一边赏花一边赏茶。 余光中的书，近来放床头读了。《远望可以当归》是一册小书，淡绿的封面散着的一丝雅韵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淡愁情。“凡你醉处，你说过，皆非他乡。”一句话，就可以让你的情感瞬间凝聚。 这册书里面，有余光中自己画的插图，笔墨简练，敷色淡雅，一幅幅江南旧景跃然纸上，配着那细腻而柔绵的文字读起来，勾动人的心弦使人感慨万千。犹如一坛以乡愁为药材浸泡了几十年的酒，一杯下去，整个晨色都长情。 读过一句话“人间有风，有雨，有阳光，还有一个不错的你。”，本来非常冷漠的心，刹那间多情了起来。 辛丑年十月十九日，记于静心斋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