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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观军容使鱼朝恩十分忌恨郭子仪的功勋。他借唐军相州之败，在肃宗皇帝面进谗言。乾元二年秋七月，唐肃宗召郭子仪回京师，任命李光弼接替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兵马元帅。朔方士卒见朝廷要撤郭子仪，都痛哭流涕地拦住传达命令的宦官，要求把郭子仪留下来。郭子仪骗士卒们道：“我只是去送别传达命令的使者，不是要走。（我饯中使耳，未行也。）”大家信以为真，郭子仪这才得以上马回京。 李光弼担心自己镇不住朔方军，就提议让朝廷派一位亲王担任天下兵马元帅，自己则给亲王当副手。辛巳（十七日），肃宗任命赵王李系为天下兵马元帅，李光弼为副元帅，仍兼统诸节度行营。李光弼率河东镇的五百骑兵驰往东都赴任，乘夜进入朔方军营中。李光弼治军严整，他到达朔方军营中后，号令下，朔方军的士卒、营垒、旌旗等军容为之一变。朔方军的将士都喜欢郭子仪的宽厚，而害怕李光弼的严厉作风。 朔方军左厢兵马使张用济率兵屯驻在河阳，李光弼到任后发檄书召他。张用济对属下将领发牢骚道：“咱们朔方军又不是叛军，李光弼乘夜来到军中，为什么他要这样猜疑咱们呢！（朔方，非叛军也，乘夜而入，何见疑之甚邪！）”因此张用济就和其他的将领商议，准备率精锐骑兵突入东京，赶走李光弼，把郭子仪请回来。做出决定后，他命令士兵被甲上马，整装待发。这时，都知兵马使仆固怀恩却说道：“九节度使兵败邺城之时，郭大夫领兵先退，朝廷责罚元帅，所以罢了他的兵权。现在如果咱们赶走李大夫而强请郭大夫回来，这是反叛行为，难道可以吗！（邺城之溃，郭公先去，朝廷责帅，故罢其兵柄。今逐李公而强请之，是反也，其可乎！）”右武锋使康元宝也说：“你率兵强请郭大夫回来，朝廷一定会认为这是郭大夫暗中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这不是要他家破人亡吗！郭大夫一家百口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呢！（君以兵请郭公，朝廷必疑郭公讽君为之，是破其家也。郭公百口何负于君乎！）”张用济听后这才作罢。李光弼率领数千名骑兵东出汜水县，张用济单枪匹马来晋见李光弼。李光弼斥责张用济接到檄书后没有及时赶到，就以军法处死了他，并命部将辛京杲接替他的职务。 接着，仆固怀恩也到了，李光弼引他入座，和他闲谈。不一会儿，门口的卫士报告说：“有五百名蕃种和浑种的骑兵来了。（蕃、浑五百骑至矣。）”李光弼听后大惊失色。这时仆固怀恩走了出来，他召来部下的将领，假意责备道：“我已经告诉你们不要来，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命令呢！（语汝勿来，何得固违！）”李光弼说：“士卒跟随自己的将帅，也没有什么过错。（士卒随将，亦复何罪！）”于是命部下杀牛置酒招待这些士兵。 朝中有人进言说：“天下还没有平定，不应该让郭子仪回家养老。（天下未平，不宜置郭子仪于散地。）”上元元年九月乙未（初八），肃宗即命郭子仪出镇邠州，党项军队听说郭子仪复出，都闻风而退。戊申（二十一日），肃宗又下制书说：“命郭子仪统帅各路兵马从朔方直捣范阳，然后回师平定河北地区，并征发殿前射生手英武军等禁军以及朔方、坊、宁、泾原等各路蕃人、汉人兵共七万人，都受郭子仪节制。（子仪统诸道兵自朔方直取范阳，还定河北，发射生英武等禁军及朔方、坊、宁、泾原诸道蕃、汉兵共七万人，皆受子仪节度。）”制书颁下后十天，因为受到宦官鱼朝恩的阻挠，此事最后竟然作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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