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朝天启年间，安庆府望江县有个大巧若拙的女子。 女子姓徐名双卿，古时候，女子取名很随意，“双卿”就是指家中第二个姑娘的意思。 她命途多舛，还未满月就同母亲张氏被当家主母撵到乡下别庄住宿。皆因双卿的右眼周围，长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暗红色胎记，模样非常吓人。  徐家主母叫杨氏，她见不得张氏受宠，就以双卿模样怪异为由，造谣张氏是个不祥之人。徐老爷耳根子软，听信谣言，默许张氏母女被送去乡下别庄“静养”。 徐家别庄的管事婆子叫刘二姑，她是杨氏的陪嫁丫头，为人贪婪吝啬，自然是要给张氏穿小鞋的，她常克扣张氏的月例钱，连冬日保暖的炭火也都敢贪墨。 张氏兰心蕙质，从不计较，反倒是施恩于庄子上的仆役，众人见不得刘二姑跋扈，又同情张氏遭遇，私底下常常带些针线活给张氏做，让她得以赚钱糊口。 乡下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别庄往西十里地便是徐家祠堂所在，而祠堂内有一间偏厅，是专供徐姓子弟读书启蒙的。 小双卿也被送到此处念书，平日里她表现的唯唯诺诺，其实这都是张氏故意教女儿藏拙，她担心双卿表现的太张扬，盖过徐家嫡长女的风采，引来杨氏妒忌遭来横祸，是以让双卿扮猪吃老虎诓骗众人。 徐家长女名叫容静，模样随了杨氏，体态臃肿，小小年纪走几步就需要丫鬟搀扶。杨氏心疼女儿，便请了大儒来家中授课，谁曾想容静及笄数年，连《千字文》都认不全。 反倒是刘二姑口中：“她能读什么书？只不过认得囫囵名字，睁眼瞎而已。”的徐双卿让夫子另眼相待。 徐家祠堂授课的夫子叫陆远明，年近古稀岁数，早年间做过县丞，告老还乡后，被聘为徐家夫子。 常言道“字如其人”，双卿虽然年纪小，但她的字迹“小楷亦端妍”，已然是一个小有所成的书法家！陆夫子慧眼如炬，看出她在藏拙，几次不留痕迹地试探，就让双卿“原形毕露”。 得知双卿藏拙的原因后，陆夫子怒其不争，他说道：“以小人之心观人，则人尽皆小人也。”，双卿闻言很委屈，哭着跑回家把夫子的原话念给母亲听。 翌日，张氏带着女儿找到陆夫子向他赔罪。陆夫子冷着脸问道：“你知道错了吗？”，张氏低头行万福礼，说道：“妾以为，不该让双卿欺蒙夫子，是以妾之大过。” 陆夫子又复问双卿，双卿红着眼抽泣着不知如何答话。陆夫子叹息道：“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这和小人贪图他人的钱财有何区别？” 双卿从小聪慧，她明白错处后说道：“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画蛇添足，反受其害，不如随遇而安。”陆夫子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氏说道。 张氏恍然大悟后更加自责，她本以为让双卿藏拙就可以躲避祸端，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杨氏发觉后只会认为张氏母女心机重，有非分之想，反而引来杨氏猜忌。 事实上，陆夫子的担忧并没有错，此时，杨氏正打着双卿的主意。 1、无赖舅舅惹祸，外甥女意外背锅徐家主母杨氏，有个弟弟叫杨远亦，少时游手好闲，败光家业，人到中年靠着姐夫的关系做了县衙书吏，这一天，他到徐家找姐姐杨氏求助。 他声泪俱下，说道：“姐姐，求你帮帮我，日后我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杨氏虽然对外跋扈，但是对待娘家人却是宽厚，甚至是有些骄纵，杨远亦如今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杨氏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早年间，徐杨两家在望江县皆是名门大户，徐家出仕，杨家从商，两家结亲各取所需，在望江县风光无限。 好景不长，徐杨两家老太爷相继去世后，继承者青黄不接，先是徐老爷屡试不中，后有杨远亦的货栈赔了几笔买卖，徐杨两家开始势微。 所幸，徐老爷最终进士及第，靠着父辈恩荫，在外任知县支撑起徐家门楣。杨远却让家业一败再败，连祖屋都没能保住。 杨氏姐弟情深，不忍心弟弟一家流落街头，这些年一直拿着徐家公中的钱粮接济娘家人。 杨远亦此次闯下大祸，皆因贪财！他有个穷困潦倒的亲戚，突然衣锦还乡出手阔绰，亲戚到杨远亦家中吃茶。 二人闲聊时，亲戚说将生丝卖到塞北可以赚大钱，杨远亦嘴上说安于现状，小富而安，背地里斥巨资囤下生丝，以图谋利。 谁能想到，这亲戚竟然是生丝贩子的拖，这一下把杨远亦害惨了，生丝全都烂在库里，他欠下外债到了归还期限，眼看隐瞒不下去，只能厚颜无耻找杨氏求助。 杨氏知晓弟弟脾性，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直言道：“说吧，想借多少银子？”杨远亦苦笑道：“一千两！”  “什么？吾上哪儿给你弄一千两！”杨氏遂问为何借钱？杨远亦如实相告，杨氏怒骂数声亲戚白眼狼，又挥拳责打弟弟，她叹息一声道：“吾属实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徐老爷每年的俸禄才一百多两，还得支付师爷和属官例钱，别指望他拿钱接济家中，他不要从家里拿钱就好了。 所幸，徐老太公生前置办些了田产、铺子，靠着收租子让徐家公中增了些进项，杨氏不用为生计发愁。 杨氏心里发苦，这个不成才的弟弟就像只饕餮，无休无止地吃着金银，女儿容静到了说亲的年纪，到如今嫁妆还没有着落。 杨远亦见姐姐发愣，将心中早已存好的腹稿说了出来，他附在杨氏耳边说道如此，那样这般。 杨氏闻言喜出望外，她惊喜地说道：“对方真的愿意吗？”杨远亦拍着胸脯说道：“他家的执事和我有过命交情，断然不会骗我。” “只是，此事是否先和姐夫知会一声？” “不必了，吾做主即可。”杨氏沉思半响说道，遂叫来管事，让他去庄子上接二小姐双卿回府。 杨氏治家严苛，管事领命带上四个仆役，坐着牛车赶去别庄。临走前，杨氏交代管事安抚张氏，就说徐老爷多年未见双卿甚是思念，接她进城是以父女团聚。 翌日，管事来到别庄，他前去拜见张氏，主仆相互见礼。管事说明来意，张氏有些诧异，前几日还收到徐老爷的书信，他并未在信中提及回到望江县。 这些年，虽然杨氏从中作梗，但徐老爷和张氏常通过书信以解相思之情。 张氏皱眉问道：“老爷因何事返乡？”，管事支支吾吾说道：“回姨娘的话，老爷修沐在家。”张氏又问道：“老爷为何唤双卿进城？”管事答到：“老爷深感多年未见二小姐，是以命小人前来接她回府。”  张氏让管事在前厅等候，她去后院唤双卿出来。此时，双卿听闻父亲唤她，甚是高兴。谁知张氏一席话，让她被泼一盆凉水，深感惧怕。 原来，徐老爷前几日来信说辖内事务繁忙，无暇回信云云。这才收到信不过数天，他怎地突然回到望江县？这里面有肯定蹊跷！ 管事又说父女多年未见甚是思念，其实不然，外人并不晓得，徐老爷每月修沐五日，都会抽出一天时间陪双卿，只是事情非常隐秘，背着管事刘二姑而已。 张氏神色凝重道：“管事谎话连篇，我猜想他是奉大夫人的命令，不知有何居心！但此去定是凶多吉少，你即刻带上行李，速去邻县找你父亲求助。” “姨，你和我一起逃吧。”双卿哭着说道，张氏摇了摇头头说道：“大夫人视我们母女眼中钉，肉中刺。我挡下管事，你趁机逃出去，能走一个算一个。” 张氏胡乱给双卿拿了几件衣裳，系成一个包袱，又将一个钱袋塞到她怀里。此时，管事在前厅催促。张氏赶紧打开窗户，双卿跳窗而逃。 管事在外面久等张氏，久久不见她出来，心中有些担心，他掀开帘子进了后院，只见张氏端坐在桌子前沏茶，房内却不见双卿踪影。 小厮发现窗户上有脚印，管事大呼上当，命刘二姑看好张氏，他带人从窗户跳下，大步流星追了出去。 张氏的担心是正确的，杨氏姐弟欲将双卿嫁给城西郭家，郭家是新贵，良田千亩，家中有一个与双卿年龄相仿的少年，只是从小多病，很少外出见客。 郭家当家人是老夫人曾氏，她少年丧夫，中年丧子，人到暮年执掌偌大家业。突然一天，有一个周易先生上门找到曾氏，说是只要找一位命格属阴的女子与其孙子成亲，曾家子孙可以就否极泰来。 曾老夫人见他仙风道骨的模样，对其深是信赖，便把他留在府中做了一名执事，府中大小事务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郭家花重金找命格属阴的女子，杨远亦是县衙文吏，查阅户籍，竟然意外发现双卿就是属阴女子，他立刻联系郭家。 郭家出面接待的是周易先生，许诺只要事成之后，给杨远亦一千两银子的酬劳。杨远亦知晓，郭家少爷体弱多病，双卿嫁过去多半要守寡，只是对方给的报酬实在诱人，他昧着良心打起了赏金的主意。  杨氏听闻此事后，不仅没有阻拦，反倒是有意撮合这门亲事。她早就看张氏母女不顺眼，这些年张氏循规蹈矩，从未犯错，她拿其没有办法，此时，郭家有意结亲，她决定越过丈夫同意这门婚事。 郭家财大气粗，结下亲家后，必定会给丰厚的彩礼，这笔钱可以当成女儿容静的嫁妆，寻一个书香门第的男子就容易许多。杨远亦有了这笔一千两赏钱，就可以东山再起。 杨氏认为只要双卿出嫁，全家人都可以不用过苦日子了，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张氏提前发现端倪，双卿跳窗逃走，让杨氏措手不及。 2、女子码头遇险，幸好被老翁所救双卿从别庄逃出来以后，一路向南跑去，一路打听来到码头。她想乘船顺河而下去父亲赴任的地方求助。 管事是个聪明人，他知晓双卿必然是走水路，于是骑上快马，抄小道提前来到码头等候。 两条腿自然跑不过四条腿，管事在码头的茶摊上盯住往来客贩，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右眼上有块胎记的双卿，正顺着人群上渡船。 管事冷哼一声，搁下几枚铜板，他撸起袖子，大步流星冲入人群，一把抓住双卿的手腕向外拖去。 双卿拼命反抗，大声向四周呼救，只是事发突然，众人不知何故有些诧异，管事向四周谎称道：“她是家中奴仆，盗窃主人钱财，某要拉她回家治罪。” 众人闻言对双卿指指点点，只是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了，盗窃之人，从古至今都被人所不齿，这样的人自然没人愿意出手帮助。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尔快住手，光天化日，欺辱良家女子，意欲何为？” 话音刚落，从人群里冲击两个壮汉，把管事按倒在地，一位身穿青衫的白发须眉老者在小厮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双卿哭着说道：“小女子不是盗贼，乃是望江县徐家二女儿，此人是家中管事，他欲谋害小女子，请老人家救救我，日后禀明家父，他定会答谢您。” “哦？你竟然是徐家侄女！我与你父亲是忘年之交，你放心，我定然会保护你。”老者郑重说道。  壮汉在老者的示意下，抬起管事走向河边，管事吓得嗷嗷大叫，嘴里喊道：“尔等莽夫放开过，某乃是徐家管事，家住乃是府君。”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壮汉抛向河里，只听“咕咚”一声溅起偌大水花，管事沉入河底不知生死。 这一边，老者自称叫魏阿公，乃是大户人家的执事，此次跟随家主来此地办事，诚邀双卿登船以护周全。 双卿见魏阿公慈爱，心中卸下防备，同他登船，只见旗杆上悬挂一面白底黑边的“郭”字，双卿心中思忖道：“想必这船主人姓郭。” 男子面冷心热，出手救下同桌女子 双卿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船上二层楼，屋内摆设一应俱全，她依靠在栏杆上看向渐渐变小的码头，她心中担心母亲张氏的安危潸然泪下。 这个时候，隔壁船舱的木门打开，一位男子从屋里出来，他兴许是很少晒太阳，肤色有些惨白。双卿连忙用手挡住脸颊，深怕眼睛上的胎记吓到此人。 男子瞳孔一紧，冷声问道：“你是谁？我为何从未见过你，你来此地意欲何为？” 双卿莫名被骂，心中不忿，恰好魏阿公过来，他笑着向男子介绍道：“大少爷有所不知，她乃是徐家二小姐，其父乃是府君大人。” “府君又如何？他比郭家有钱吗？”男子嘲笑道，说完不理会二人，目中无人的走进房内，随手还重重把门关上。 魏先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倒是双卿被气哭了，魏阿公向她赔罪，原来男子是郭家大少爷郭明堂，他从小重病，性格乖戾，说话尖酸刻薄。 双卿向魏阿公行了万福礼进房休息，她一路担惊受怕，现在安心下来，困意上头，于是和衣而睡。 夜里，船舱上点燃灯笼，将船室照亮得如白昼，此时，小厮来唤门，说是家主邀双卿一同用饭。  双卿回应后，见衣衫有些褶皱，为了显得对主家尊重，她换了一件青衫，打开舱门同小厮前往三层。 她前脚刚走，郭明堂也打开门从屋里出来，他大有深意地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 此时，双卿上了三层，走廊上竟然没有一盏灯笼亮起，如果二楼如同白昼，那么三楼便是墨夜。她有些奇怪，小厮为何低着头走路，还能找到主人的舱室。 小厮在门口停下，他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双卿走入门帘后，只听见“咯吱”一声，小厮缓缓把门关上。 屋内袭来一股腥味，双卿四周张望，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此时，屏风后面突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暗黄光亮，很快屏风上，一个梳着妇人发饰的剪影映入眼前。 “小女子徐双卿给曾老太太请安！”双卿行了一个万福礼，她从旁得知郭家话事人姓曾，人影又梳着妇人发饰，想必就是曾老夫人。 “哈！”一道被痰卡着喉咙，且低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双卿盈盈迈向屏风后面。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闭着眼的老妇人，她身穿蓝白相间的夹袄，头上绑着绿宝石发带，显得雍容华贵。 曾老夫人突然睁开无神的眼睛，痴呆地看着双卿，双卿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她唯唯诺诺坐在下手靠窗的位置上，古人语：食不言，寝不语。见曾老夫人不说话，她也不敢言语。 二人就这样坐着，须臾，房门“咯吱”打开，刚才唤双卿的小厮，端来一个食盒，打开盖子，里面全是热气腾腾的菜肴，待一一摆好，小厮低头退下，始终没有看曾老夫人一眼。 房门再一次关上，一阵阴风突然袭来，将烛火差点吹灭，长辈不动筷，晚辈自然不能动筷。 双卿肚子早已饿得反酸水，只是曾老太太一直低着头，像是瞌睡一样。她又不敢出声吵醒，深怕不尊礼节被人看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双卿昏昏欲睡的时间，耳边突然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她寻声找去，原来曾老夫人不知何时抬起了头，只是依旧闭着眼，她的鼻翼上下翕动发出来的怪响。 双卿见后，心中大吃一惊，曾老夫人鼻翼颤动的模样，就像在郊外看到兔子吃草时，鼻子上下皱动的样子。  此时，发生一幕怪事，在黑夜烛光的照耀下，菜肴上的热气飘向曾老夫人，然后她的鼻孔一张一合，像是在咀嚼食物，桌上的菜肴就失去原本的光鲜，变得如同隔夜菜一般。 曾老夫人微微睁开眼睛，木然地看向双卿，她缓缓抬起双手，只见指甲修长发黄，像是长年没有修剪过。 “哈！”只见曾老夫人微微张开嘴，发出痰卡喉咙里的声音。只见她鼻孔朝向双卿，发出“翕、翕”的声响，这个时候，窗外传来清冷的声音：“别迟疑，快吃大蒜。” 这一番话，像是天籁之音，双卿没有任何犹豫，见桌上有一道蒜蓉鱼头，她端起盘子大快朵颐，任凭油渍弄脏衣裙。 由于吃得过快，腹部有些积食，双卿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呃”，一股大蒜味飘向曾老夫人，她的鼻子正在上下翕动，忽然吸入这大蒜味道，她脖子一歪，抽动几下，猛然倒地。 此时，窗户被人推开，只见郭明堂满脸焦急地说道：“快从屋里出来！”，双卿翻窗而出，跟着郭明堂回到船舱。 双卿吓得汗流浃背，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郭明堂叹息一声说道：“我祖母半年前已经死了。” “刚才屋子里的人又是谁？”双卿惊愕道，郭明堂郑重说道：“那是旱魃。” 原来，半年前，郭家来了一位周易先生，正是魏阿公，他深受曾老夫人信任，当上府里的执事，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没想到好景不长，曾老夫人旧病复发，悄然无声的病故。魏阿公深知魏明堂对他不信任，他不可能继续留在府里。 于是，魏阿公生了鸠占鹊巢的主意，用秘术把曾老夫人变成旱魃，不允许外人与老夫人接触，让他一个亲传弟子做了曾老夫人的小厮，此人便是端食盒的小厮。 曾老夫人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同命格属阴的女子同桌吃饭，用菜肴当诱饵偷吸女子阳元。 魏阿公便借着替郭明堂娶妻的名义，在府县找属阴女子，杨远亦贪财，便把双卿举荐给魏阿公。 魏阿公贪财怎么舍得让旁人来分郭家财产，待把人骗来以后，都会让女子同曾夫人吃饭，这些女子在吃饭期间，就毫无察觉被吸走“阳元”。 女子被害而不自知，身体虚弱后，容易得疾病，很快便会病故，自然婚约就要取消，女方家里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郭家上下被魏阿公把持，郭明堂知晓真相，却没办法揭穿，只能一直藏拙，佯装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让魏阿公对他放松警惕。 这天，恰好遇上是知县女儿的双卿，他知道机不可失，于是躲在窗后，助她逃过一劫。 这些日子，他偶然发现只有掺和大蒜的菜肴，祖母没有食用，得出大蒜会克制旱魃的结论，这才用此法救了双卿。 双卿郑重谢过郭明堂，二人商量好对策，双卿便回屋去了。 魏阿公来到三层，见菜肴已经变味，曾老夫人倒在地上，屋内不见双卿，他赶紧来到二楼，见双卿屋内有烛光。  他问道：“徐侄女怎么突然回屋了？” 双卿咳嗽一声说道：“小女子有些不适，回来歇息。” 魏阿公闻听屋内传来咳嗽声，心中思忖道：“菜肴变味，想必已经是吸了阳元，这徐双卿的身体太差了，那么快就染上疾病。” 想通之后，他宽慰几句就离开了，但是依旧留下徒弟在楼梯口把手。 翌日，船靠岸，双卿请魏阿公到家中坐坐，魏阿公有所图，想借此机会攀上知县的路子，多一条财路。 一行人刚到县衙门口，魏阿公就衙役撂倒，然后五花大绑起来。 此时，徐老爷在郭明堂的陪同下走出衙门，他细数魏阿公图谋郭家产业的罪行，他的弟子也被衙役从船上缉拿，在铁证如山之下，魏阿公对罪行供认不讳，被发配到塞外。 郭明堂得知双卿的遭遇后，钦佩她的睿智，于是向徐老爷提亲。二人成亲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杨氏姐弟被徐老爷申饬，杨氏被罚去别庄“静养”，杨远亦被革去书吏。 徐老爷把张氏接回家中，让她主持后宅，从此以后，徐宅家和万事兴。  写在最后： 诸位，觉得张氏母凭女贵吗？为何相貌有瑕疵的双卿会得到郭明堂的仰慕呢？ 首先，张氏是个聪慧的女子，她示弱迷惑刘二姑，施恩别庄仆役，将刘二姑孤立起来，让杨氏的这颗棋子失去作用。 道德经云：“争只是浮于表面的术，不争才是内在的道。”张氏的不争，落在徐老爷眼里成了柔弱，他当然更加疼惜张氏母女，杨氏失宠指日可待。 张氏的聪明没有用在对的地方，她俨然成了一个城府很深的女子，小双卿差点被她带着误入歧途，幸好夫子纠正了张氏的错误，将双卿引回正道。 这样的张氏需要母凭女贵吗？ 容貌漂亮就真的是美丽吗？常言道美人迟暮，谁都逃不掉衰老，只是时间的问题，期间虽然可以遮挡瑕疵，但是挡不住时间。 外在美，可以让两个人在一起。 内在美，却是决定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多长时间。 那何为内在美？我认为是学识、知识！不依附，有学识，聪慧的女子，自然能让人倾慕。 女子花重金在脸上变美，这种五官的美，能持续多久？比你年轻漂亮的女子只会越来越多，你只有比别人更加优秀，才会让旁人记得你脱颖而出！ 如何变得优秀？内心靠学识充实，品行靠自律约束，腹有诗华意，这样的女子自然优秀，怎能不让人爱慕？ |
|
|
来自： 蓝色天空309 > 《明代奇案(小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