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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味道

 荷包蛋98 2021-11-29

到年底了,温暖是这个时段的代表名词。高层要到基层送温暖;领导要到群众中来送温暖;各行各业、政府企业但凡觉得自己的范围里还有人在受苦受难的,这时候都要以冬日太阳般的姿态出现一下,拎着、抱着、拿着、食用油、棉被米面、慰问金,如冬日阳光般的站在镜头前,摆好姿态。

我不是那冬日的阳光,也不是接受阳光照耀的瑟缩的枯草。我只是站在煤气灶前,看着肉圆、蛋饺、白菜在奶白色的大骨汤里翻滚;香肠,那无以伦比的味道从电磁炉上的蒸锅里肆意弥漫开来,水槽边的砧板上码放着整齐的红嘴绿叶的菠菜,水芹菜、木耳、香菇、咸菜、黄豆芽……温暖往往从餐桌上开始。

小时候过年时,桌子上有几样菜上比较固定的搭配:香肠和皮蛋、肴肉和咸鱼,也许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现在想不起来了。

关于吃的美好的记忆,似乎都和我的老太太——就是我奶奶有关。

30年多前,还是物质相对贫困的年代,与吃相关的事情,一般都会有比较深刻的记忆。虽然平时都不能由着性子吃,但是我的老太太总是会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吃上面搞点什么花样,让人在平淡的日子里感受温暖和喜乐。

馄饨、饺子、汤圆、粽子、面条这些都不算,夏天的韭菜饼和冬天的蛋饺就是很好的东西。

韭菜饼有两种做法的,一种比较简单,我也会做的:把韭菜切碎加盐,腌渍一会儿,挤掉水份,将面粉加水调得有一定流动性,加入韭菜末,鸡蛋、盐、鸡精或者味精,充分搅匀,锅烧热,少放油,文火暵烤,可以搭粥,可以当点心。

还有一种是要将韭菜和肉末做的馅料包进面团里,再压扁拍匀,油煎后滋味更好,但是我不会做了。据说,那种面团是要用水调制后还要放在那里“醒一醒”的,怎样才算醒?何时才能醒?我是真不知道了。还有要将馅料包进面团里,拍成盘子般大小、薄薄的不露馅的饼子,不但需要技巧,还要承受来自伯母的抱怨:做这种东西,要用多少油啊!

那时还是物资匮乏的时代,食用油和很多日用品都是定量供应的。那时对菜肴味道好坏是以油放得足够多,为基本品评标准的。

她还会做一种酒酿饼,味道极好。好像是要把面放在大的饭锅里发的,要包上厚厚的棉衣或是被子,是先加酒酿还是后加,我不记得了;完了是先蒸好再放少许油暵,还是先暵一下再蒸,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酒酿饼的软和香甜深得弄堂里广大小朋友们的羡慕和喜爱。

前几天,儿子说要吃蛋饺,让我做。于是我买了肉糜,加入盐、酒、鸡精、姜汁等调好味道,准备好汤勺,油碗、鸡蛋打匀,将煤气灶的火开到最小,汤勺烧热,加油少许,加一勺鸡蛋,旋转一下,待鸡蛋在汤勺里结了一层皮后,加一小坨肉糜,用筷子将蛋皮裹合上,加少许油,翻面,好了一个黄灿灿的蛋饺就完成了。如此重复,直到肉馅全部被包进蛋皮里。但是这还不能吃呢,还要将蛋饺隔水蒸熟。儿子像巡逻兵一样,不断地从他自己的房里和厨房之间往来穿梭,热切地关心着火候、水量、时间等,盼望着蛋饺蒸熟的时候。

开锅的时候,油香、蛋香、肉香、酒香混合而成的奇异而温暖的味道就是我最愉快的记忆的味道了。

我想,我是在想我的老太太了。20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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