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郑重光,字在莘,号素圃,安徽歙县人。著有《素圃医案》《伤寒论条辨续注》《伤寒论证辨》等书。《素圃医案》为郑氏的临证医案集,书中郑氏运用当归四逆汤的医案甚多,且郑氏每从厥阴立论运用此方,学习其中的相关医案,对于指导医者在临床中更好的运用当归四逆汤以及治疗厥阴病是很有裨益的。本期选案主要与厥阴病的来路与转归相关。 一、少阳传厥阴,厥阴传少阴 方纯石,两颐肿痛,先请疡科医生治疗,外敷内服,不知所用何药。至第八日招郑重光诊治,症见肿势将陷,寒热交作。 郑重光诊为时行虾蟆瘟,用荆防败毒散二剂,表热退,肿消大半。 不料其后少阳之邪直入厥阴,脉变沉弦,症见喉痛、厥冷、呕吐、胸胀。 改用当归四逆汤加附子、干姜、吴萸。 服用三四日,得微汗,喉不痛,呕止,脉起,足温,尚有微肿,病家以为病愈。 次日再诊,患者肿处尽消,却笑不休止半日,问所笑何事,答曰不知,脉复沉细,舌有灰苔。 郑氏追思患者患病之初,必服凉药,所以少阳传入厥阴,厥阴不解,又传入少阴。少阴寒水,上逼心火,心为水逼,发声为笑。不及时治疗,将亡阳谵语,病不可治。 遂用大剂四逆汤,加人参三钱。服后片刻,略睡一时不久便醒,醒后即笑止,一昼夜共服三剂。 次日肿处复起,仍用当归四逆汤加附子、干姜。三四日肿处回阳,发痒起皮而解。 二、太阴传厥阴 汪其晖,秋夜久坐,游湖食冷,症见胸腹不宽,但每日大便,无寒热身痛诸证。自以为停食,某医用香薷。至第三日,邀郑重光诊治,诊其脉濡细带紧。 郑氏诊为寒中太阴,认为宜温中断食。用炮姜、桂枝、苍、朴、二陈等药,病人全不介意,每日仅服药一剂。 隔日再诊,脉变弦紧,以危言告之,患者才不再进食。当夜见呕哕、腹痛、身热大困。 此太阴病不解而传厥阴。 改用桂枝、干姜、吴萸、赤芍、半夏、茯苓、甘草。并立厥阴病案,提前告知患者当防其后出现下利。因前医用香薷,恐患者不信任,未敢即投附子。而患者内亲吴焕若,暗中在方中加附子,药后患者哕遂止。 随后患者即出现了腹痛下利脓血,日夜二十余次,病家以为痢疾。 郑氏说:此为厥阴病下利脓血,若作痢疾处治,而用木香、槟榔,则病不可救。 即以当归四逆汤本方加干姜、熟附,日投二剂,每夜通身微汗,次日利即少减。如此七日,药不更方,七夜皆汗而利止,此为厥阴外解证。 后以脉细紧未退,仍用前方去干姜、吴萸,至十余日,大便方通,饮食可进而愈。 三、厥阴传少阴 绥远族侄,八月末至郑重光家就诊,大概是因前医的诊断,患者自称病疟求治。及诊脉则沉弦紧而无力。 郑氏说:何以轻视此病?这是厥阴伤寒,必见手足微冷,寒而不热,少腹隐痛,腰腿冷疼,这些症状你都有吗?患者答曰均有。视其舌色紫无苔,即投桂枝、细辛、赤芍、半夏、熟附子、干姜、甘草。 次日往诊,则手回温,脉不沉而但弦紧,少腹隐痛,但下痢血水而增呕吐之症。 此厥阴内搏,遂全用当归四逆加吴萸、附子。 服药七日,邪气出表,发热烦躁,汗出而解,能进粥食。而后患者因被友人拉出门巷,交谈多时而受冷而劳,次日脉反而明显变大,身热、腹痛、下利、足冷、胸满作呕。仍用前剂,则汗出,脉细如丝。 证转少阴,遂用四逆汤加人参、肉桂、茯苓。 如此不改方治疗半月,方得利止,脉渐出,便实而愈。 前汪病案(编者按:即上案),是太阴传厥阴,里不甚虚,仍从外解。本案初病即属厥阴,得温里法亦外解。因劳而复里虚,所以病传少阴,少阴无外解之理,所以直用温里而愈。此是伤寒表里之关键。 四、厥阴传少阴,少阴得治,病回厥阴 张紫山,初夏自真州归,当夜小便频频欲解,而量不多,一夜小便二三十次,初不知服何药。三日后小便略通,但增肛门下迫而痛,频欲大便,粪便不燥,站立而不能坐。诊其脉沉弦细紧,舌紫,微渴。 因患者初病小便频,脉又沉紧,作厥阴中寒处治,用当归四逆汤本方,四剂不效。 往年曾患痔疮,令疡科医生确定并非痔疮,改用补中益气汤,而痛坠更甚。 再审其脉,沉细而紧,是少阴之脉。肾主二便,开窍于二阴,频频欲便,亦少阴病也。作少阴下利治法,用四逆加人参汤主之: 附子三钱,茯苓、干姜各二钱,人参、甘草一钱。 二剂知,四剂减,八剂肛全不坠,其后又如初病之时,出现小便频而痛。 郑氏因悟初由厥阴失治,传入少阴,得四逆汤出少阴,又复回厥阴。 重用当归四逆汤本方加干姜、附子,两阴并治。惟恐过热伤阴,每日间服乌梅丸六十粒,以通其格拒之邪,七日后则全愈。 (后文略...) 完 医案出处:郑重光《素圃医案》。 排版、编辑、按语:愈之。 注意:文中医案或经编辑者在原案基础上加以删改,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转载请注明出处。 封面及文中配图:明·沈周 随兴册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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