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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 | 杨刚良:贾汪探幽

 新用户82177594 2021-11-29

神秘贾汪

2021-11-29

泉水清冽,水平如镜,

照得天光云影。

水靜静地流出水口,

曲折向下流出很远。

若问此与崂山泉孰美?

一句俗谚可回答:

美不美,家乡水。





贾汪探幽

作者  杨刚良

 虽已入冬,气温还不算太低,但是有风。有围巾围着,没怎么觉冷。

       继玲驾车,李凌、于克南同乘。另有杜先生车载夫敏和长明。

       车至白集汉墓前,小笠、房芳已先到了。

作家们合影留念

       白集汉墓有特点,不似龟山、洞山、狮子山的凿山为陵,这个是平地起坟。克南先生说,这是东汉墓的特点。至于墓主,现还无法说清。大家就猜——当然是闲猜——说不可能有王侯那么高的级别,但也不是一般人儿。即便再有钱,无官无爵也起不了这样的墓,有丧葬规制在那儿摆着,万不敢僭越,否则会提前使用墓葬。我也瞎猜,说至少得是个地市级。自忖玩笑无大害,也就随口说了。没人说对或不对,都只是笑。反正都知道,准确的信息一定出自克南先生。

    克南先生说,带你们去看我命名的画像石。换了别人说这话,会认为是吹牛,能为汉画像石命名,那得多深的道行!克南先生的话我信。跑遍徐州大小五百多个山头的田野考察达人,话是随便说的?

    果然,与此前所见汉墓不同。规模不算大,但是很精致,符合有钱但地位不够高的那种人的墓葬。

    克南先生指着墓室藻井一角说,墓早年被盗过。果然,顺他手指方向,看到墓顶有修复的痕迹。他说,盗墓者是从这儿进来的。没有见证者,不知都拿走些啥,以致后来的考古,不得见能证明墓主身份的实物。这是古墓葬普遍的命运结局,虽有违造墓者初衷,但逃得过此等劫数的不多。

    都急于想看克南先生命名的画像石,他就指给我们看。

       墓门两旁,各立一方阙石,石上刻画丰富,一时难以描形述意。克南先生指着右侧的阙石说,这就是我命名的画像石。目光便都集中到那方阙石上。啊呀,这么漂亮!

    他命名的不是整块阙石,只是其中一幅方不盈尺的画面。这么小的画面,却浮雕着九条鲤鱼。克南先生命其名曰“池中九鲤”。鱼儿游得正欢,我指点着去数,竟数出十条来。十条鱼嘛,怎说“九鲤”呢?克南先生用手点了点多数出的那条,说这个是渔网。再细看,果然不是鱼。像不像渔网,还得加点儿想象。认得了渔网,“池中九鲤”便没了争议。九鲤似不觉,池中游得欢,池旁隐约一人,正俯身持网作捞鱼状。

    误认渔网为鱼不怪我,两千年前的刻画,笔迹糢糊是难免的。

    为什么不刻十条鱼?问题很幼稚,克南先生还是回答了,他说九鲤就够了。

       的确够了。十条就是十条,而九条却可表示很多。

    九鲤有啥讲究,一下说不清楚。“百度”没得确切答案,算是“白度”了。倒是有人画了九条鲤鱼,组成个“寿”字,还名之曰“九鲤献寿”,蛮好看,也蛮有意思。

   克南先生说,“池中九鲤”才更有意思!

李继玲副主席即兴介绍

      养鱼用于观赏,起始年代没有确说。传明万历年间,户部右侍郎余懋学告老还乡,神宗帝念其“代天巡狩”有功,特从御池中捞几尾红鲤鱼赐他。他知道这鱼是不能吃的,便带回家乡婺源池养。因水质适宜,鱼儿长势很好,并且繁殖渐多,慢慢扩散开来,就成了当地一大景观。因其形似圆荷包,故称“荷包红鲤鱼”。2005年初冬,应邀婺源访游。闻说婺源有黑、白、绿、红四色美物,我便来了兴趣,问何为“四美色”?主人说,黑者龙尾砚,白为江湾雪梨,绿乃婺绿茶,红就是这荷包红鲤鱼了。

    养殖观赏鱼的历史,实际远比明代要早。有说始自宋代的,宋人祝庆夫《池鱼》曰:“方池如鉴碧溶溶,锦鲤游扬逐浪中。伫看三春烟水暖,好观一跃化神龙”。亦有说始于唐的,还举白居易的《草堂前新开一池养鱼种荷日有幽趣》作注脚。宋也好,唐也罢,总之,中国人养鱼用于观赏的年代算是很久远了。但鱼作为文化符号的历史,则比唐宋更久远。典籍频有记载,诗文词赋反映的也多。

    观赏鱼的养殖历史究竟始于何时,近年又有新说法。于克南先生命名的“池中九鲤”图,扎扎实实地把时间提到了汉代。此论已被广泛接受,成为人们的普遍共识。《锦鲤大典》全球执行主编危智敏先生三次来徐州考察论证,得出结论说,“池中九鲤”图改写了历史,中国的养鲤赏鲤年代可追溯到2000多年前的东汉。此研究成果得益于克南先生对汉画像石的研究和发现。于先生功莫大焉!

白集汉墓简介

    白集汉墓不大,蕴藏的文化信息却极珍贵,文物价值不可小觑。已列为全国文保单位,并成为贾汪乃至徐州的一个重要文化景点。学者、游客频频来访,往往满载喜归。留下的诗文墨迹也很多,放眼望去,屋楹门楣上,墨宝闪光飘香。

佛恩禅寺

       小茱萸寺在半山坡上,原路已被建筑占据,绕新辟之道才可前往。

       新道不好走,坐车像坐轿一样,颠簸着,摇晃着,终于颠摇到了寺前。

 克南先生说,贾汪有个茱萸寺,经这些年的打造,已经很有名气了。其实,那个茱萸寺早先叫圣水寺,后来才改了名。这里才是最早的茱萸寺。那边叫了茱萸寺,这里便以佛恩禅寺为名。但是,许多人仍以茱萸寺唤之。只是在前面加了个“小”字,以示与那边区别。

    佛恩禅寺的李晓军,早年和继玲一起办《淮海文化报》,负责广告部,工作风风火火,业迹丰硕显著。报纸停办后转搞演艺公司。也是涌潮腾浪,风生水起。二十余年打拼,积财颇丰。都让她投进了佛恩禅寺的建设。

    克南先生见证过晓军的辉煌,说她不仅是工作狂,更“气人”的是还漂亮。他用了许多描述漂亮的词儿。漂亮的词儿这会儿表现得很坦然,但我窃想,当着晓军的面,还能这么坦然吗?会不会扭捏一下呢?

    不知何缘何因让晓军遁入空门。即便这时晓军就在面前,也许不会给你答案。入得清净之地,潜心修行就够了,其他就无需去说了。

 继玲说,晓军入了佛门,整个人都变了。她用了个成语:脱胎换骨。并说,晓军不是外表隆重,内心平庸,善于作秀的那种人。而是知行合一,诚心修行,外表平静,内心强大的人。凡了解的,都会肃然而起敬意。

    佛恩禅寺山门紧闭,东侧门有人出迎,正是晓军。

    把继玲的介绍和克南先生的赞词与眼前的晓军相照看,真得说“脱胎换骨”这词儿用得好。曾经的照人光彩,已不知躲哪儿去了,眼前的这位,说是刚从田里劳动回来,你也能信。

     交谈一会儿,便觉她换的不只是胎骨,倒似已经做了换心术。不了解她的来路,不会把她跟商场的叱咤风云和丰厚的资财相挂联。现在,连她自己都不谈过去了,她关心的只是当下,只是未来,还有内心。我们的话题也就只有佛、法、僧,只有正觉、因缘、彼岸之类了。

佛恩禅寺

    晓军说,佛恩禅寺不求香火旺盛,只为有缘者提供个清净的修行场所。山门平时关闭,初一、十五才开门接待香客。

       吾乃俗人,佛法佛理了解甚少,便只能听她说,而且越听不明白的越多。有时也问,无论多浅显、多外行的问题,她都耐心解释。佛法广大,佛理深奥,哪里听得明白。当面对一尊尊庄严法相时,顿觉心中一震!绕佛三匝后,心便渐渐地安静。我像有了新发现,便对晓军说,你这儿能让人心安静下来。她说,这儿是修身修心的地方。

    要告辞了,说加了微信可传些基础知识,便于你们了解佛法。于是扫码,链起了僧俗两界。

牛鼻泉

  寺旁有泉,泉名牛鼻,水净且静。克南先生说,这是冬季,雨季泉如潮涌,旺得很!没见这条沟吗?就是雨季泉旺冲出的。这道水系迤逦而下有七眼泉,这是位置最高的第一泉。泉水入不老河,入运河,又经淮河入大海。没承想,这儿竟连着大海!丢一片乌桕叶,可不可以流到大海去?应该可以的吧?即便是深山,也有通往远方的路。

 泉水清冽,水平如镜,照得天光云影。水靜静地流出水口,曲折向下流出很远。

    能喝吗?说能。俯身掬饮三口。为何饮三口?我也说不清。饮就饮了,何必说三道四?有水之清凉、甘甜就够了。

    我饮水很认真。饮一口,想起老家的古井,一样的清冽甘甜;饮两口,竟有去年吕梁咕噜泉的味道;饮第三口时,想起某年青岛崂山的泉水。

 若问此与崂山泉孰美?一句俗谚可回答:美不美,家乡水。

作 者 简 介

杨刚良 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研究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徐州市作家协会顾问。已出版著作:散文随笔集《绿色记忆》《晚香斋笔记》,中篇小说集《白乌鸦》,报告文学集《天山南北徐州人》,长篇报告文学《从沛筑到中华筑》,长篇小说《大爆临界》等。2017年获“第六届紫金山文学奖,2018年获徐州市“第十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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