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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水悠悠》连载】孟宪洲丨母亲这一生

 智泉流韵原创 2021-12-02

母亲这一生

作者/孟宪洲

母亲这一生平平淡淡,却是辛辛苦苦的一生,忙忙碌碌的一生,她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也是仁爱的楷模,勤勉的标兵。被全省孟家人称之为“当代孟母”。

母亲翟书兰出生于1928年动荡不安的年代,历尽世事沧桑、颠沛流离,1948年由方城县杨楼乡屈老庄嫁到保安孟家。

母亲原来有一个姐姐,但在十几岁时便夭折,从此,外公外婆膝下只有母亲一个女儿。外公弟兄四人,外公排行老大,老三被土匪谋害,弟兄当中只剩下老大、老二、老四。外公原本不住屈老庄,屈老庄是外婆的娘家,他们原来在赵方沟居住,由于外婆个性强,与其他弟兄妯娌关系紧张,所以就迁回娘家居住。外公的尸骨还是上世纪九十年在母亲的主持下,由屈老庄迁回到赵方沟。

母亲嫁到我家后,五六十年代随父亲在公社兽医站生活,到1964年,便和大伯、二伯同住一处,都到了东泽河生活,而且一条脊大概8间房子,爷爷跟随二伯生活住在西头的四间房子里,父亲和母亲他们住在中间两间房子里,大伯也就是我的养父我们三口人便住在了东头的两间草房里。母亲家尚有两个哥哥姐姐,妹妹和一个弟弟,一家7口人就挤在两间破草房里,后来在门口西边搭了一个草庵,算作是橱房,多少缓和一下住房十分紧张的状况。

我从三四岁起,便目睹了母亲的艰辛,她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来挑灯夜战,缝洗衣服被褥,父亲虽然在外有十几块钱的工资,但他朋友多,不够他在外边招待客人。

一家人靠工分生活,当时就大哥能够帮助母亲一下,姐姐和二哥年龄尚小,弟弟妹妹更别提。妹妹1963年元月生,弟弟1964年7月生,相隔一岁,压力是多么的大!记得弟弟三四岁时还要母亲喂奶,既要养大,又要带小,我真不知1970年前母亲是如何走过来的,难怪他们把我抱养给大伯大母,也许他们真的是很无奈!

记得1970年,不知道作了多少难,竟然在东泽河东头门外盖了三间草房,才结束了7口人两间房子拥挤不堪的历史。之后,大哥读书读到五年级,听说叶县成立了共产主义劳动大学,他报名参加了。他的离家,至少解决了一个人的吃饭问题。

剩下的便是姐姐和妈妈共同劳动,实际是1975年以前,姐姐还在上学,坚持把初中读完,真正能挣工分的也只有母亲一人。至到1980年,母亲家一直是缺粮户,因为人多工分少,工分日值一毛六,粮食始终不够吃,母亲又当爹,又当娘,五个孩子像嗷嗷待哺的小鸟,母亲东讨西借,找米下锅,为的是让儿女们吃饱穿暖,而他自己则节衣缩食。六七十年代她家每遇阴雨天,基本上是一天两顿饭,甚至一天一顿饭。后来外公逝世后,外婆没依靠,便也投奔母亲而来,实际上一家八口人七口人在一起生活,外婆的跟随,更给母亲增加了负担,上养老、下养小,他一个人常常当做两个人用。母亲是一个不愿服输的女人,她咬着牙关,也不能让孩子们遭罪!

大生产时期,无论水利工程还是道路建设,她总是一马当先,一个妇女干了男人干的苦活累活,记得七十年代,母亲下地割麦,赶上她的人几乎没有,她一晌割三遭,别人才能割两遭。她的拼命完全是在赌命,她拿命来赌工分,为的是让孩子们吃饱穿暖。

到了八十年代,母亲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人,可以享享清福了。可她就是闲不下来。大哥超过婚龄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但能力不大,先后生下两女一男,身为孩子的母亲却不能亲自照料孩子,农村常说的“笨媳妇”那种,大嫂就属于那样的笨媳妇,招呼不住摊子,一致于后来大哥与她彻底离婚。

大哥大嫂所生育的三个孩子却成了母亲的包袱,母亲重拾旧业,像伺候自己孩子一样,擦尿刮尿,铺床叠被,洗尿布,什么脏活累活,母亲会不声不晌地为他们去做。

接着是二哥,二哥二嫂承担着二嫂父母的赡养义务。虽一河之隔,却也是两下生活,表母年龄大无力伺候外孙,母亲每天就跑几趟去到将近一公里的二哥家,帮二嫂照顾孩子,之后二嫂又生下两个女儿,母亲都是跑前跑后。

包括我在内,妻生下大女儿后,母亲怕大母年老体弱,伺候不了妻子,便也是南院跑跑,北院跑跑,在大女儿出生的那天晚上,三个老太太一夜没睡,都围着妻子转,因为是头胎,没有那么顺,直到半夜一点,才有要生的迹象,一点十七分生下孟斐后,大母、二母、母亲三人包孩子的包孩子,做饭的做饭,忙前忙后,她们三人一夜也没睡一眼。这就是当娘的追求,这就是她们那代人拼命劳动的收获。

后来弟弟、弟媳有了一男两女,父母亲随他们二人生活,那更是责无旁贷,母亲为这一双孙子孙女付出的最多,包括这两个孩子的饮食起居,吃穿住行,无不渗透着母亲的一腔热血。母亲总是感 觉她这一生亏欠了谁一样,总是默默为儿女们付出。

直到母亲70多岁了还帮助孩子下地劳动,特别是在“三夏”“三秋”季节,她从不懒惰,谁的场没打完她就去帮忙,干不动重的干轻的,地里活没干完她主动去帮助。

二哥在邻村住,分的责任田又多,母亲常常在麦收或秋收时都会跑去帮助收割 ,谁劝她离开让她回去休息,她都不听劝阻,母亲身体好,干活也带劲,不会拖泥带水,干活干净利落。干了活脏了,虽然已是大秋天,晚上母亲还会去河里冲澡。母亲一辈子爱干净,她天性怕热,天到农历八月份了她还下河洗澡。她虽然过着贫苦的日子,但她从来不邋遢,衣服干净整洁,哪怕补块补丁也要方方正正,针针线线规规矩矩。

1997年在我生死悠关的时候,母亲怕再也见不到我,她在医院里守候我十多天,一是自己亲眼看着我的病情变化,二是为妻子支撑分担责任。母亲为我做事从来都是默默无闻,她也从来没有流露过自己的苦衷,她怕我记恨把我过继给伯母之事,便百般地、恕罪似地为我做事,我真的为她老人家的善良、勤劳、慈爱所深深打动,我有什么理由惩罚她呢?她何不想把自己的每一个孩子留在身边?她是处于无奈呀!再说,把我过继给大伯大母,这本身就是大爱,让大伯大母老有所养,这是对大伯的回报,因为大伯是这百十口一大家子的功臣,没有他,也就没有如今的上百口人家!

伯父去世后,母亲常去家里,为的是怕大母心情不好,帮助大母操持家务,脏活重活不让伯母干。

不记前嫌,大母人哪都好,就是嘴不行,爱胡言乱语,几十年来没少说母亲的不是,可是母亲宽宏大量,从不计较,她总是一笑了之。

她是文盲,她没文化,可她却有着不寻常人的博大胸怀,只所以母亲伟大,就在于她从来不与人争吵,不与人脸红,总是一面的笑,给人以温馨与亲和,正是她的这种谦逊、大爱、大肚、淡看万事,才使得我姊妹几个受益终身!我们姊妹六人无不蕴含着母亲这种慈善与涵养。这是血脉相连的缘故,这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时间似流星,转眼她快进入八旬,可是就在78岁那年,身体每况愈下,我们弟兄姐妹纷纷为她求医看病,我还亲自带她去漯河第一人民医院求医,然而,她的病情没有大的好转,我因工作没有退休不能照料她老人家,终成我终身遗憾。大哥没有能力,身体状况不好,二哥又在深圳,母亲的养老成了问题,为此,让我十分纠结,虽有一片孝心,但却不能付诸实施,这使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终于在2017年农历九月十二凌晨我接到了噩耗,母亲因突发心脏病没来及抢救便撒手人寰,享年80岁,但我的期望可不是这80岁,根据母亲的体质,我渴望母亲能健壮到90多岁,那样的话在她80多时我退了休后还能每天陪在她身旁,可是我这个愿望终成了泡影,母亲没等到我退休,或许她是怕连累子女吧!

每当母亲的祭日,我跪在她坟前祈拜时,我都有莫大的负罪感,母亲这一生虽然艰苦卓绝,虽然尝尽世间百般苦难,虽然纵有四男两女,但她却没有真正享受到人间的幸福,母亲啊!儿不孝啊!让我来生再做一次您的儿子吧!让我叩首尽孝,让我终生恕罪……

一载旁尘绝,潸然四季秋。风欺无计草,雨沥我家楼。梦入偎亲母,醒时悲土丘。菊花开不得,怕去墓前留。


作者介绍

       孟宪洲,亚圣孟子第七十二代嫡孙。笔名:丑牛,号:黄城山居士,农历辛丑年六月二十二出生,毕业于郑州大学中文系,本科学历。高级书法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法学会会员,河南省黄庭坚书法艺术研习院院长,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平顶山市诗词学会副主席。叶县政协委员。

      从事书法创作40余年,参加过全国、国际书画大赛百余次,在泰国、日本、加拿大、台湾等国家和地区书画大赛中多次获奖。2016年12月在湖南长沙举办了首届个人书法展,成为第二位在湘办展成功的中原书法家。之后参加了北京、徐州、绍兴等地举办的国内、国际书画展,均获殊荣,受到业内人士的广泛关注。《人民日报》、香港华人台等20多家媒体相继报道。被国家权威部门授予“当代最具影响力书法家”、“中国百杰书法家”、“世界儒学书法大师”等资格称号。有大量作品被国内外收藏家、商家、友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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