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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李花、桃花、梨花、樱花、玉兰渐次落尽，江南的春，便到了看绿叶的时候。 江南的叶有两次可看，一次是晚春，一次是深秋。早春的嫩绿不成气候，只远远望去一片绿意，足够让人欣喜起来，但还不够味儿。深秋的红色、黄色、棕色、绿色都是热烈而又沉郁的，假如不是秋季总是阴雨连绵，也能有几分亮丽。今年的秋叶，怕是不能再好好去看看了，便愈发珍惜晚春的新叶。 晚春的叶，色青，比树上旧年的绿叶子活泼；叶薄，迎着阳光看，能看到丝丝的脉络；青色的部分浸润了阳光，黄色便想要流出来。早春的叶只有稀稀疏疏三三两两几片，晚春时节则是整枝整枝的，梧桐树上的鸟窝渐渐又隐身在绿叶丛中了，柳树的碧绿的倩影又可以倒映出一池碧水了，水杉林挺拔高耸，落在地上的影子也一点一点地浓密了；隔水的山，本是经年不变的墨绿色，一眼望去，忽然也有点状晕染的新绿了。山脚下栖息的白鹭灰鹭不管这些，只顾临水照影，或者呼朋引伴地飞去飞来，或者唱出悠扬的情歌献给未知的爱人。 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看过了花开又看过了叶青的过客，从下午，走向黄昏，黑夜；从山水旁，走回小小的屋子。 ©杨枫 一个月亮初升的傍晚，我走完了横江公园的最后一块从未去过的地方。那里站着数百棵水杉，水杉下面，开着成片的紫云英。之后，我拐上了最后一条在休宁县城从未走过的路。 路很长，路灯时有时无。两旁皆是工厂，紧闭了门，一片漆黑。我走得很快，不时有去公园的行人从我身边路过，偶尔还会有汽车从身后飞驰而来，卷起尘土飞扬。走一段，我就停下来拍几张月亮。几间小房屋已经过去，另外一片住人的居民区应该还在很遥远的地方。路的一段是从一截小山丘中开辟出来了，被截断的山体上朦胧开着一些小紫花。 我的脚步很快，那是我惯常的节奏；我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茫茫的黑夜里，我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杨枫 开学的日子终于确定下来，像是迎来宿命中早晚有到来的那一天，没有欢喜，也没有沮丧，隐隐约约有一些渴望，还有一些惆怅。 教室书架上的书，一定又蒙了不少尘土；书架的绿萝，虽然被我隔三差五地浇过几次水，但不知道是否能熬过这个长假；教室里再次人声鼎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老师和学生都戴着口罩上课的情形是啥样子的呢？这学期就要地理和生物会考，怎么办呢？学校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我的未来呢？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的时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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