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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青团员号核潜艇葬身海底,艇长如果违反一个条令,就可挽救多人

 人之意 2021-11-27

1989年4月,前苏联“共青团员”号核潜艇沉没。由于军方严格保密,人们不知道这艘潜艇的遇难过程。后来,3名俄罗斯海军上将终于打破沉默。列夫·吉佐夫、尼古拉·莫尔穆尔和列昂尼德·奥西彭科在法国拉丰出版社出版的《所有危险的史诗》一书中向世人披露了这艘核潜艇沉没的过程。

前苏联核潜艇曾发生过多次事故,最可怕的事故当属编号为“K一278”的“共青团员”号核潜艇。西方人士将这艘特大型潜艇列为最神秘的潜艇;艇长122米,宽11.5米,排水量9700吨,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潜艇。这艘潜艇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的钛壳,正是凭借这种材料制成的船体,它可潜到水下1000米。“K一278”艇可携带核弹头和鱼雷。它的战斗任务不是进攻,而是对抗敌方“杀手”。

1989年4月7日,在熊岛西南180公里、距挪威海岸490公里的挪威海中立海域内,“K一278”艇完成了例行的潜航任务,平静地向基地返航。

11时,第一组艇员起床,第三组艇员准备午餐,值班军官沃伦戈夫在按条令一丝不苟地整理各艇报告。第七舱只有一名值班艇员布科尼卡切维利。这名蓄着浓密小胡子的水兵通过话筒平静地报告:“第七舱检查完毕,隔离抗力和空气成分正常,其他一切也正常。”布科尼卡切维利不知道这是他一生中说的最后几句话。

3分钟后,值班机械师尤金的控制台上出现了一个信号:“第七舱温度超过摄氏70度。”

尤金立刻向海军上校瓦宁艇长报告,瓦宁便向全艇发出警报,各舱室随即响起急促的警报声。瓦宁不停地呼叫可能已经起火的第七舱:“7号! 7号!请回答!”

“尤金,告诉我!那里有人吗?”瓦宁问道。

“布科尼卡切维利在里面,但他没有回答。”尤金接着说:“艇长,必须马上向第七舱灌注氟利昂!”

瓦宁迟疑不决,因为氟利昂可以灭火,控制火势蔓延,但它肯定会夺去舱内水兵的生命。布科尼卡切维利一直没有回答,瓦宁最后发出命令:“向第七舱送氟利昂!”大家都希望布科尼卡切维利是唯一的遇难者……如果主压载水舱注水压缩空气的一条管道没有被电弧击穿的话,氟利昂肯定可以扑灭火势。此时第七舱已变成一座高炉,喷出管道的压缩空气像氧气吹管一样助长了火势。

几秒钟后,火龙窜入第六舱,水兵们还没来得及戴上防毒面具,舱内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轮机长关闭了右舷涡轮发电机,左舷涡轮发电机也自动关机。反应堆自动安全装置启动了,潜艇失去了动力。潜航时出现这种情况比飞机发动机在空中关闭更危险,因为飞机还可以滑翔,而潜艇则会直沉海底。

事故无休止地接踵而至。“火警!火警!”第五舱发出警报,第四舱水兵紧接着报告:“冷却泵功率减弱,发出危险的噼啪声!顷刻间,潜艇垂直舱被卡住,各舱电话联系中断。

艇上机器设备接连出现故障,一个故障引起另外两个故障,出现了连锁反应。虽然艇上的全部机器设备似乎都摆脱了水兵们的控制,但是全艇人员仍然保持着镇静。然而,情况万分危急。此时,潜艇甲板距海面150米,艇龙骨距海底1000米,失去动力的潜艇夹在中间动弹不得。3个舱里烈焰熊熊,向第五、第六舱灌注氟利昂已经不可能了,这两个舱里的水兵继续奋力灭火。电缆火花四溅,配电盘接二连三地爆炸。艇员们七手八脚地拔插头,试图找到火源。只要这艘潜艇没有浮出海面,它就无法同基地和其他舰艇取得联系。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几分钟里,全艇67名幸存者的命运掌握在指挥舱内的5个人手中。他们是海军上校瓦宁和科利亚达,机械工程师巴边科和尤金,以及水手长哈奇。

科利亚达是这5个人中唯一的幸存者,他叙述了5人小组在指挥舱指挥抢险的情景。当时他们相互心领神会,用只言片语或眼神互相交流。他们关闭部分系统,转接到备用装置上。在这场争分夺秒的抢险中,在指挥电脑键盘上出现任何差错都会酿成艇毁人亡的惨剧。海军上尉奥尔洛夫是遥控指挥组长,他还不知道潜艇将浮出海面还是像石块一样沉入海底。他决定关闭反应堆,降低舵面平衡度,确保放射区冷却正常进行,可以肯定的是,由于他采取正确措施,北大西洋不会再出现切尔诺贝利核事故。

在水下157米的“K一278”艇开始缓慢上浮。充气管道损伤严重,随时可能破裂,军士长卡坦塞夫不顾个人安危,给主压载水舱充满了气。由于被卡住的方向舵失灵,潜艇失控,呈螺旋形上浮。潜望镜伸出了海面,卡坦塞夫在舱口盖边,听到了海水拍打艇体的声音。紧接着“共青团”号已经浮出海面。

从指挥台上出现火警信号到潜艇浮出海面,时间好像过了几年。艇内时钟指到11点14分,事故仅持续了11分钟,“K一278”艇浮出水面后,因尾舵失灵,动弹不得。海军上尉沃兹戈夫出艇后向艇上一看,惊得目瞪口呆:艇壳上厚实的橡胶保护层已经熔化,露出艇壳,海水与烧至白热状态的艇体钢板接触后顿时化作浓密的蒸汽。艇尾各舱的火势越来越猛。

11时27分,推进器指挥台上又显示出一个火警信号:毒气扩散,指挥舱能见度下降。

机械师决定立刻切断电子设备电源,打开灭火器。

指挥舱浓烟滚滚。艇长下令除灭火人员外,其余官兵撤至甲板上。留在艇内的人员戴上与压缩空气主管道相连的自动呼吸面具,这种面具软管长10余米。突然,军医扎伊亚采觉得嘴里有甜味,立即摘下面具,命令化学师契尔尼科夫军士长检测空气成分。

契尔尼科夫惊愕地回答:“这是致命毒气!”

第七舱的强大压力把一氧化碳压进了自动呼吸系统。所有人都摘下面具,但已有3人中毒,被抬上甲板抢救。

艇长继续在航海日志上记录详细情况:“11时45分,发出了3次求救信号,没有回音。”

这艘极其秘密的潜艇按条令规定,只能在本国频率上发出密码信号,即使是1989年,条令也严格禁止发出国际呼救信号。

尤金和阿纳托利中尉自告奋勇,主动去失火舱室侦察。他们就像进了雷区,头戴防毒面具,手持电筒在浓烟里摸索着前进。每走一步,他们都可能触电或者被迎面而来的火舌、热浪击倒。

他们在反应堆后的密封舱里找到了因防毒面具氧气用尽而瘫倒在地的军官,并把他们从舱里救出。

“12时10分,我们发出8次求救信号,仍无回音。”12时25分,基地收到求救信号,直到13时27分基地才与潜艇联系上。

第四舱通风之后,抢救人员准备按条令打开第五舱舱门。条令规定在发生事故时,各舱人员撤离前必须密封所在舱室。这是必须执行的命令:“宁死不让火热蔓延到邻舱。”’

如果艇员们没有执行这条铁的纪律,潜艇早就沉没了。

尤金率领抢险队首先冲进起火的舱室,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恐怖的景象:舱内的水兵还活着,但已烧得面目全非。海军上尉沃尔科夫的橡胶防毒面具已经熔化在他的脸上。’伤员们立即被送到甲板上,扎伊亚采在甲板上设立了临时包扎所。这位军医事后向事故调查委员会描叙当时的情景说:“抢险队不断把伤员抬到我身边。我替烧伤水兵脱背心时,他们的皮肉一块块掉下来。轻型防毒服的功能很差,在有毒环境中最多只能坚持20分钟。然而,这是专为防毒而设计的防护服……

“两名水兵因吸入过量的一氧化碳,于14时2分停止了呼吸,这是大家看见的第一批死者……

“伤员们的伤势令我震惊,有两名伤员双手和双臂血肉模糊,皮肤全部烧尽,但他们仍对我说可以不打麻药,我知道他们是想节约药品留给更需要的伤员。”

尤金和两名艇员试图打开倒数第二个舱——六舱的门。舱门滚烫,温度超过100°,他们刚开一条缝,一股黑烟扑面而来。他们立即把门关上,看来氟利昂未能扑灭大火。

艇长继续一丝不苟地记录航海日志。

“14时18分,我们同一架飞机建立了调频无线电联系。14时40分,看见一架飞机。14时41分,飞机身份被查明是一架伊尔—38。15时18分,向飞行员发电如下:'没有进水。正在灭火。逐一密封各舱。’这架机身上喷有红星的飞机回电:'渔船将来帮助你们。预计到达时间:18时’。”

救援船即将到来,官兵们松一口气。艇毁人亡的厄运似乎已经躲过,事故已完全制住。起火的第六、第七舱已经灌满了氟利昂,其他舱室的火势得到控制。世界上最坚硬的钛壳潜艇经受住了浓烟烈火的考验。全艇没有一个人想到向在附近航行的瑞典船只求救。聚集在甲板上的官兵们如释重负,他们的潜水装备全部留在烟雾弥漫的舱内。

但以后发生的事却有如地震一般迅雷不及掩耳。

16时24分,艇内的爆炸震得艇体剧烈晃动。显然,氧气再生罐接二连三地爆炸了。短短几分钟内,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钛壳炸裂,海水涌入艇尾的两个舱室。“K一278”艇尾部几秒钟内被海浪吞没,水兵们纷纷落入冰冷的海水中。

水手长大声叫喊:“放救生艇!快放!”

不幸的是救生艇也出现了故障,无法紧急开启。军士长格里高里用了5分钟才打开救生艇固定栓。从理论上讲,这种固定栓只要20秒就能打开。救生艇落水后本应自动充气,但是根本没有充气,水兵们眼睁睁地看着海浪无情地吞没了救生艇。格里高里扑向第二只救生艇,但是遇险的潜艇继续下沉。格里高里拼命抓住固定栓,一个巨浪冲上甲板卷走了第二只救生艇,在巨大冲力下,救生艇自动充气,但是艇底朝天。后来,前苏联北方舰队的飞机空投了3只救生艇,但没有一只充起来气来!

潜艇发出的最后电报是:“局部在控制之中。”

17时8分,“共青团”号沉入大海,舱内还有6个人,只有军士长萨伦科一人奇迹般地生还。他说:“我听到有人大喊:'全体上甲板!’我抓起两件救生衣奔向指挥舱,艇长冲着我喊道:'你是最后一个吗?’,'我想是的!’'快去底舱,告诉伊斯宾科夫我命令他撤,大家到浮箱内集合!’”

“浮箱是固定在艇内的一个独立舱室,是供全艇人员在紧急情况下撤离的救生装置,它可以像电梯一样脱离潜艇,浮出海面。

“我还没有走到底舱,一股激流把我冲倒,我拼足了力气退到浮箱舱口,战友们把我拉进浮箱。艇长瓦宁、尤金、契尔尼科夫、克拉斯诺巴伊夫已在浮箱里。深度表指针迅速下降:50米、100米、200米……

“浮箱漏水,尤金和契尔尼科夫潜入减压舱拧紧舱门。漏洞刚堵上,忽听舱口外有人敲门。'这是伊斯宾科夫,他还活着。快打开舱门’,瓦宁喊道。尤金潜回减压舱,刚把钥匙插进锁孔,只听一声巨响,潜艇舱壁压爆了,伊斯宾科夫当场丧命。

“瓦宁对我大叫:'你还等什么?快启动浮箱。’随着一声爆炸,浮箱脱离了潜艇。

“浮箱浮出水面后,艇长和克拉斯诺巴伊夫失去了知觉。天窗拉开后,我和契尔尼科夫被甩出浮箱。浮箱立即沉入大海。”

救生艇上的水兵听到水下传来的爆炸,起初掷以为橡胶艇爆了,接着看见浮箱露出海面后又迅避沉入大海。

契尔尼科夫显然是在飘游时冻死的。瓦宁、尤金和克拉斯诺巴伊夫困在浮箱里沉入海底。

18时20分,30名幸存者被前苏联军舰救起,其中3人在返航途中死亡。

幸存者严格执行了救生条令:两臂紧抱前胸,双腿弯曲紧贴腹部,以保持小腹和腋下体温,这种姿势可使落水者在冰凉的水中坚持15分钟。

当时,只要艇长违反条令向外国舰船呼救,这些水兵本是完全可以获救的。

“共青团员”号核潜艇实际遇难42人,而这次事件的影响主要是核污染。当时“共青团员”号潜艇上的核燃料浓度非常高,并且潜艇上有两枚核弹头。这次历史上影响最大的核事故将会给北海以及沿岸居民造成深远的影响。30多年过去了,沉没的位置放射性物质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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