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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共计8802字 · 建议阅读17分钟 ] 文 / 邵岩 邵岩先生在中国当代艺术史里是一个特殊存在，他因“射墨”的艺术形式，被大众所熟知。尔后，各种批评、误读纷沓而来。但是真实的邵岩，却是涉古很深的高手，写得一笔非常好的小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更愿将其“射墨”看成是他扎实传统根基后的蜕变。原本作为艺术家灵魂情感的外化，本应都是卓而不凡，保持其独立性的。然因为一个时代审美认知的受限，使这种艺术被归于“江湖杂耍”同类，不得不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所以，今日之艺术，真正要解决的不是技巧的优劣，而是认知的高低。 ——施晗 （根据录音整理，部分有删减） 刚才施晗谈到，由于我的射墨在网上疯狂流传，尤其是去年上半年，我被很多人认识，非议很多。就先说说射墨吧，那是2018年，在泰安，有个泰安艺博会，我们宋庄去了十几个艺术家，活动期间我们做了一个现场。 其中，有中央美院的张国龙先生、服装设计大师张肇达、著名当代艺术家黄岩，还有好多朋友。然后，我就做了“射墨”这么一个行为。半年之后，不知哪位朋友传到网上，就传播开了，引发了大量争议和讨论。 关于射墨，是我零八年到现在，有十一二年的事情了，中间做的好多活动，包括在香港艺术馆，中国当代艺术大展期间开幕式上做，包括在张宝全的三亚红树林开幕现场做，跟鲁豫、冯小刚、崔健、任志强他们一块儿做。这都是零三年的事情。零二年，我在今日美术馆个人展览一号大厅的地面上做，那些大的作品也是射墨。 都没有前年的视频厉害，网络传播力度太大了。关于射墨，我从来不认为它是书法。它是我当代艺术里面的一种创作方式，一个手段。在现代书法里某些地方、局部我也用射墨，它只是辅助作品构成的视觉关系。全部用射墨形式的作品，它应该属于当代艺术这个范畴。 大众不理解，尤其不了解我这个人。现在自媒体形式允许大家广泛的参与嘛，允许大家说话嘛。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大家认识你，再慢慢去了解你，有这么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也是一个认知的过程，也是修正了自己、认识了别人，认识了这个世界，认识了艺术，提高了审美，我觉得这是个好事，不是一个坏事。另外从市场角度上讲，还是挺好的。 学书历程 首先聊聊我的学书经历吧。我是从小在父亲的棍棒之下开始接触书法的，接触唐楷。我们家姊妹三个，哥哥姐姐的字写的都非常好，我不爱写字，我好动、调皮捣蛋。所以，父亲几乎就是你不写字就揍你这种状态下，慢慢的把我的兴趣培养出来，让我喜欢上了书法。以后呢，不写不行了，每天都要写字，变成了一个重要的生活方式，跟吃饭一样。从小六七岁就开始这样子做了。 一直写到二十一、二岁的时候。我是中专，读的是中师，莱阳师范学校。直到毕业了、参加工作，还在临贴，和同事们画画儿、刻印，什么都干。也在想，这样写成不成啊？能不能超越古人？如果超不了古人，我们还有什么书写的意义？我们还有什么坚持的道理？是不是一生的大好时光就耗在这上面了？所以，就思考这个问题。 后来呢，我又用大写意的笔法来写大字，写少字数，觉得非常的过瘾，很痛快。可能自己的性格使然吧。能这么泼撒开来，大笔触的散锋用笔，写大字的那种感觉非常适合自己情绪的表达、思想的表达。所以随便写了很多少字数大字。 后来去北京旅游，在历史博物馆看到手岛右卿——日本现代书法少字派大家的书法展。这对我启发特别大。我几乎在里面看了一天。原来我那种书写的形式，在日本很早就有了，这不是我自己的想法，他们早有人在搞嘛。我们呢，甚至有些落后。我觉得传统书法的高峰在中国，那么现代书法的高峰，也应该在中国。 所以，从那时候我就坚持给自己订立一个目标：我的现代书法要超过日本，我要写得最好。这个时候对传统书法怎么想？我觉得不能着急。传统书法，它是人书俱老的艺术。你想啊，你不到五六十岁，乃至不到八十九十，不到你的晚年，不经历这个年龄段，你怎么能够体会用笔的感觉呢？“书者，如也，如其志，如其学，如其才，总之，如其人而已”，你没经历过，你没有这种感受。 我把传统书法学习的时间拉长，放到一生，用一生来书写、来完成，希望它的最佳状态是在六十岁以后。假如说生命可以延长，可以活到七八十的话，书写最好的状态应该是在生命的晚年。 说到现代书法，八四年，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十年计划，就是从八四年到九五年。我要完成我的少字数创作，把主要精力放在少字数上。我把它规定在一个字到四字，十年的时间，我就研究这四个字，就是少字数。日本的书法分少字数与墨象派。墨象派太接近美国的抽象表现主义，太接近抽象绘画，也没出来几个大家，主要在少字数上出现了两个大家：一个是手岛右卿，一个是井上有一。 我们最熟悉的是井上有一，他在中国办了九次展览，海上雅臣带过来的。有八次我都去参加了开幕式，对他的艺术比较了解，他的书在我的案头放了20多天，就是想要写的比他好，要超过他。这十年，少字数怎么安排呢？我自己做了一本字典，从字典里找篆书、行书等，把那些横的笔画多的放在一起、竖的笔画多的放在一起。 找一些草书笔画比较多的字，再找一个字或四个字的词语，来进行设计、进行书写。不是任何两个汉字、三个汉字或者四个汉字放在一起，上下关系、左右关系都能处理的很好，不是这样的。得选择那种左右关系能气韵相连的、有结构疏密关系的，搭配呼应非常好的那种结构关系的字在一起，并且它还是一个词，有词的意义。 第一个十年基本上我完成的差不多了，出现了几个代表作。像八六年，第二届中青展我那个获奖作品《晴雪》，当时引起评委很大的争议，比如，他们开会研究这个作品该不该开大奖？什么理由？当时刘正成、王镛他们白天甚至争吵起来，就是这个作品。  邵岩 晴雪 这张作品《晴雪》，是用两支笔写出来的，“晴”字是用稍大一点的笔写的，“雪”是用长锋笔写出来的，当时很多评委能够读懂它。  这是少字数作品《海》，是第一个十年计划的最后一年的作品，好像是九四年还是九五年。  这也是一个《海》字。少字数的《海》字，不同的写法。《海》字我有一个系列，有100多张吧。井上有《瓶子》系列嘛，所以我用《海》字来书写我的系列。 因为井上有一他经历过二战，对二战期间学校被炸，老师、学生死的死伤的伤，那种战争的场面，印象深刻。所以，他对和平的期盼，那种心情，全部流露在他的作品当中。那么，我对《海》字，是因为我在海边长大，我家前面就是海，对大海比较了解，所以创作了不同的海的性格、海的作品，第一个十年，这就是我的代表作。还有几件，我就不发上来了。就是说，你的创作要有自己的思想，要有自己要表达的情感。 第一个十年，我完成了我的愿望，有自己的代表作。从九四年到零四年，第二个十年。我就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要完成多字数作品，一个字到七个字。为什么说七个字呢，古代七言诗里面的一句，一句就能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传统书法里面也可以作为一行儿来处理，把这个七个字处理好了。那么传统书法的章法也就处理好了，我觉得多字数，这个七个字很重要，要用十年时间来完成。 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四个字的结构都不好处理，再增加三个字，变成七个字，更难处理。但是，这种挑战很有意思。我刚才说我的作品每幅创作都有很多的设计，当然创作的时候就不要有设计的痕迹了。你为什么要设计书法创作，从视觉关系上来讲，它里面很多的对比关系，比如说它的疏密关系，空间的疏密关系、线条粗细关系、结构向背关系、墨色的浓淡关系、速度快慢的关系、构图上下的呼应关系等，好多好多关系想在一次性书写、在瞬间把它都处理好，这是很难的一个事情。最好是在这之前做一个设计，从很多的设计里提取一个，再来按着这个稿来完成。这样的话好多关系，你心里就有数了。这个非常重要。  在第二个十年当中，我的代表作，我非常强调代表作，你没有代表作怎么能说明你的思想深度呢？或者说你的学术高度，我觉得代表作非常的重要。古人都有代表作，我们说的三大行书，就是他们的代表作。第二个十年，好多人都应该有印象，《桃花乱落红尘雨》，就是我第二个十年的代表作。 这是六届中青展的获奖作品，一等奖《桃花乱落红尘雨》，也是我在众多的诗句里选择的一句。 原来呢，这个句子是桃花乱落入红雨，我改成了红尘雨。我觉得入红雨，从结构关系来讲。不如红尘雨，尤其这个“尘”字笔画多嘛，里面有几个点儿是我需要的，你看看这个作品，我是用两支笔写的，一个是长锋硬毫，把字写好以后，几个点儿是后来打上去的，就好像飘飘落落的叶子一样，桃花乱落红尘雨，这个诗的意境出来了。  多字数的第二个十年，还有一件作品是八届中青展《留得枯荷听雨声》，获一等奖的作品，好多朋友印象可能比较深，《留得枯荷听雨声》，横幅，这个作品是用散锋来书写的。也是追求跟“留得枯荷听雨声”这句诗的意境对应的作品。上面我发这个《飞来好运》，这是第三个十年的开端写的，是第二个十年中期写的《桃花乱落红尘雨》之后。 我想在超过《桃花乱落红尘雨》，我觉得如果不超过它，我的现代书法的生命就终止了，必须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给自己提出要求。所以，《飞来好运》是九六年，《桃花乱落红尘雨》之后一五年的作品，那就是二零一一年，应该是我第三个十年创作的。 第三个十年，我完成了少字数的两块儿和“四个字到七个字”，然后呢，我接触很多的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做了很多的现代水墨画。创作时我一直在想，我们现代书法过于受汉字可读性、汉字结构性的制约，不能放开来做。所以呢，我就想，如何在现代书法的基础上，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推一步。 但是你不能走过。就像郎绍君先生，中国艺术研究院现在已经退休了、著名的理论家郎先生对我说，现代书法，你一定得有个界限，你不写汉字，那就不是书法了，那是抽象艺术。你的现代书法，是与抽象艺术之间的艺术的一个边缘，你只能在这个边缘来舞蹈、书写，那才是书法的极限，才能叫书法、叫现代书法、先锋书法，只要书法有这么一个界限，你再过的话，再抽象的话，离开汉字的结构性，那就不是书法。 这是到了我第二个十年，现代书法有这么几件代表作来说明问题，之后我还保留汉字，保留书法的概念。它不是西方的抽象艺术，它还是书法，书法的最高极限，极限在哪里。 所以我就思考，又回到书法最初的心态上，书法三大要素：用笔结构章法。我从用笔上思考这个问题。中国书法的用笔，我们在写草书的时候，常常有意外的惊喜，我们说是神来之笔。那个神来之笔是写草书最快的时候，出现的用笔的状态。那个局部是神来之笔，我就想把那块儿提出来，变成理性的建构，这是不是往书法极限上发展有可能呢。从这点上做到，或许是一种办法。 零六年、零七年，我在008艺术区的时候。整个大半天，我就用长锋笔，各种笔，从用笔的速度上来体验书法的味道。那种限制、变化，非常之快，如果我们面对面的话，可以演示给大家看。隔空用笔那种状态的快，有多么的快。风在纸上行走的瞬间，打上去的瞬间。先不用考虑字是什么字，你先练笔，先练这个速度，先提炼这种限制。 零六至零八年，我有些现代书法的用品，不是注射器，就是长锋甩出来的那种感觉。因为长锋不听话，一笔甩可以，可接着再写下去的话，它就不听使唤，它需要旋转、绞转笔锋，挺麻烦。所以老是在感性、理性的纠缠纠葛之间来完成作品。但是有很大的收获，我体验到速度快，速度快之下限制的变化，是古人没有的，尤其散锋散出去的、发散式、带点点状的那种东西，需要一个很好的提炼。 就这个时候啊，因为做的是快速度的体验，我的心脏出问题了，住院，做了几个支架，是体验用笔速度造成的。因为我家是长寿之家，我奶奶103岁去世的，我父亲现在90岁了，从来没吃过药，没住过院。到我这，就是这个样子了，这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懂得保护自己的身体。 在住院期间，我发现了这个注射器。我还想书法这事儿呢，我想如果注射器灌入了墨汁儿再射出去，线条是什么样子的？就着急出院。出院以后我就做这个实验，我觉得真是太好了，太棒了。你老也完成不出来的那种效果，那种限制、质量，那种质感，注射器给代替了。 从那个时候起，零八年以后，我的现代书法里面几乎大部分作品都有注射器注射的痕迹。很少全部用注射器来完成的，都是注射器与毛笔的结合。 上面这张《飞来好运》就有，二零一一年的作品。《飞来好运》，是我一生代表作中“公鸡”中的战斗机，我把它装裱的很好，放在我的工作室里面留着，留给历史吧，我非常满意，我没法超越。这么多年，我又创造了很多的作品，没有超过这张的，我觉得我的现代书法已经到达巅峰。 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有什么办法能够超过这张，这张的解读需要半天时间，以后有时间跟大家再聊这个作品。诸如，怎么完成的？它的意向关系，它的隐喻关系，好多好多。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张作品之后，我就开始明显的转移到其他的研究创作上了。 由于我的工作室后来到了宋庄，我接触到了很多当代艺术家。原来在008艺术区，那是零六年的时候，也是接触了很多的艺术家。在宋庄的工作室面积大了，也比较舒适。我就想着完成我当代艺术的一些事、一些想法。因为现代书法，他毕竟还是书法，有很大的局限性，它要求是一次性完成，你不可能今天写一笔明天再写一笔，它要求瞬间来完成，书法性比较强，我还有很多的想法 另外还有个问题，从书法“射墨”中我体会到了书法的意识感。书法艺术不仅仅只看到纸面上两维空间的东西，更多的是我们书写者身体的变化，因为“射墨”有时线条是离开纸张的，注射器离开纸张在空中盘旋，隔空用笔。我觉得它更适合做行为艺术。 所以我又利用注射器做了好多射墨现场。射墨里面也有笔法，注射器在空中的线条儿穿插、回旋、各种关系等，我们抽时间再来聊这些东西。 重点作品解读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再聊一聊现代书法，重点是现代书法作品的解读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聊吧，施晗兄还想叫我多聊一聊，小楷、行草啊，因为时间不够啊，这个简单说一下。楷书啊，我从小写到现在，但是我从来没拿楷书参加全国展，从来没拿它来参赛。我觉得小楷、草书与现代书法相比，楷书的艺术表现力要差很多。但是，它作为一种书法的基本功能是不能落下的，是需要坚持的。 就像武术的站桩，或者唱京剧的每天早晨起来吊嗓子，都需要坚持，这属于基本功的范筹，它也是中国人讲究的童子功，武术上讲究童子功，小楷作为基本功的练习，作为一种童子功，积累非常重要。书法都是从静到动，这一步做不好的话，你就没法动起来。 行草书呢，我也是坚持在写，每天在写，尤其最近这20多天，每天在坚持。几乎是每个冬天，我都在坚持做传统书法的学习。这个冬天，尤其是隔离时期，每天在家写的是草书。看我微信朋友圈，我每天从众多学书作品里面挑出一张来，下面配上我读古书里面有感觉的一段书论，发在微信里面。最近我写草书，我的感觉跟以前又不一样，我觉得草书，对用笔、结构、章法，以前我不大重视。 我以前比较重视结构，章法我觉得是比较简单的事，但是自己通过练习草书，写那么多字，你就会感觉章法是那么重要，好多完成的比较好的作品结构、用笔都觉得不错，章法出问题了。好多作品因为一行字，有几个字的章法没有处理好，上下关系没有处理好，作品就扔掉了。所以，章法尤其重要，用笔结构章法非常重要，融为一体的，缺一不可。 还回到现代书法作品的解读上，看作品要看出门道来，我觉得这个才是符合审美的。  邵岩 幽 这是《幽》字，少字数。现代书法强调视觉构成，这是第一，很重要，这与传统书法不一样，它吸收了视觉上的一些元素，是靠看在欣赏，不是靠读诗文的欣赏，看结构关系、用笔的状态、墨色的变化、怎么处理等，这还不够，我觉得很重要的是现代书法有意象表达，这个要通过解读了解。 《幽》字，是零八年我创作的作品，纪念汶川地震的第一张作品。作为书法家、现代书法家，我们不光是只会抄抄诗文，书写自己的诗句，我觉得这个没有意义，最大的意义是要参与到我们当下社会、自然或者人为的一种关怀当中，传递正当时。我想去，但是去不了，就用作品来表达我的这种情感，这是我写《幽》字的初衷。汶川那个地方我去过，阿坝羌族自治州居住地，我都去过，那个地方我非常有感觉，青城天下幽，就是四川的山水，它是幽静的特点。 汶川地震之后，那个地方不幽静了嘛，所以我就把这个“幽”字处理的倾斜度很大，中间的笔画似乎山崩地裂，道路倾斜，是跟平常的“幽”是不一样的。 邵岩 海 这《海》字，代表作之一吧，我必须说一下，感触最深的。这个《海》字，当时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时候，一九九九年展出的时候。意大利一个女的看好这个作品，当时就要撤展了，她跑过来说，邵先生（通过翻译），我特别喜欢你这张画，叫《海》的画。我说你为什么喜欢，说来听听。她说这个《海》的作品，她说是画，大概就像她的家乡一样啊。 近处有沙滩，还有贝壳，远处还看到哥哥在冲浪，感觉还有鱼网。她都能感觉出来。哎哟，我说太好了，你解读的太好了。与我创作前后的那种惊喜是一样的，我非常满意，非常兴奋。这跟手岛右卿当年《崩坏》作品在国外展出时，西方人读懂他的作品不是看到了文字而是看到物体崩坏的那种感觉一样。这种感觉其实就是我说的现代书法那种意象的东西。 后来这张作品就卖给了这位意大利女士。这是用水冲出来的一张《海》字。写完之后还没有干呢，在水池里面用大量的水，把多余的部分，想要的部分，把它流的浓一点。用吹风机吹吹，其他地方全部用水冲走，这都不好控制。水冲的办法，我已经放弃了很多年，不好做。但是这是个办法，也是一个路数，希望感兴趣的可以做做，法儿我可以教给大家。 这样的《海》字，它不好做，再也完成不了。后来我又做了一件《海》字，但没有这个效果。但正好又是另外一种效果，也算可以吧。美国时代周刊的老总，他收藏的那个《海》字，也是水冲的，这两张《海》字，以后再做，做不出来。  邵岩 射墨作品 这是我纯“射墨”的作品，没有文字迹象，离开文字，就是纯“射墨”，秒射，50乘50的，乘36张，每张作品呢，几乎不超过一秒，是0.03秒、0.04秒、0.08秒这样的速度来完成，在空中盘旋非常快，然后墨点落在纸上的这种迹象。 但这只属于现代艺术，或者把它当作当代艺术也可以，这个就不能叫书法了。尽管西方人看了以后都把它叫书法，但是我们是有一个严格划定的。不写汉字，离开汉字，这就是“射墨”作品，一种现代艺术。 我的好多现代书法作品里面的“射墨”都是从这个行为当中提炼出来的，这也是众多练习过程当中，留下来的痕迹。 这个作品现在还在798画廊展出呢，但是这两天可能都关门儿了吧，不对外展了。  这个作品的题目是《爱》，爱情的AIDS，这是艾滋病纪念日我创作的一张作品，把那个爱的篆书放躺了，在中间穿插了艾滋病的徽标。你叫现代书法可以，叫水墨艺术也可以，其他的都可以说，概念不要紧，关键是要看表达的思想。
邵岩 占 这个作品叫《占》，占领的占。但是我的题目是叫《英雄》，我不叫占。因为它的视觉感、意向、隐喻的东西，我觉得更多的是指向一种气质，一种英雄的气质，在高山上站立远望这种感觉，我把它叫《英雄》，实际上是用汉字“站”字创作。这个作品后来放大，在深圳希尔顿酒店大堂，一张12米乘八米高作品，这就是作品《英雄》。 邵岩 归 这个作品是归来的《归》，是我看了《唐山大地震》的电影后，第二天、第三天创作的一张作品。徐帆扮演的母亲跟儿子见面时的场景，当时影院儿好多人都哭了，然后我就用这个归来的归字来表达我当时的情感。左右两个部分，上面紧靠往中间靠，就像母亲抱着儿子相拥相报的那种感觉，场面很感人。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感觉出来。
邵岩 卖花女 这个作品的题目是《卖花女》。“卖”字能不能看得出来，“花”在下面积压很小的那个空间，草书一个花儿。这个女的是个篆书。现代书法它不大讲究用纯行书、纯楷书、纯篆书，它可以搭配起来用，用它的造型结构。你觉得它是美的可以结合在一起来用，为表达你的思想服务。这个《卖花女》是我在北京鼓楼看见一个小男孩儿骑着自行车卖花，自行车后面放了很多的花， 从背影看的那种感觉，所以回来我创作《卖花女》。如果是卖花“男”，结构没有这个“女”字好看，这个女字也像一个自行车车轮，感觉就是卖花的。 所以我说最高级的艺术，它不仅仅是一种视觉形式，一定要用意识去表达。你对社会那种关怀，你对社会、人文、自然的一种思想、一种表达，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艺术，而不是农耕时代的文人在家里抒情达意的那种东西。咱也要吧，我们也需要休息，我们也需要养生，需要表达我们内心的另一种情感，所以也不能全部否定传统书法。但是，我觉得现代书法与当代艺术，更能够表达对社会人文的关怀，更能够直接的干预。 好吧，施晗，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扫码回复“听课”进群 与艺术家面对面 聊聊艺术那些事 ▼ ■ END ■ 出品人 | 施晗 主编 | 李妙染 责编 | 赵国林 王景 投稿、合作请加微信：zouxun0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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