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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家编本小书,书名《先进村》

 诸暨弘虫 2021-12-11

(12月5日,90多岁的骆朝爷爷在抄写我发布在公众号上的文字)

看到这张照片,我心底原本掐灭的念头又复活了:我得为村里编一本小书。虽然在浮躁的时代里,人们并不在意什么村史和文化,但像骆朝爷爷这样对家乡的挚爱之情,以及“活到老,学到老”的好学精神,着实令人感动。前些年,我曾有偿为别的村编写过村史,如《新长乐》《高湖村》等,当时计划什么时候也得为自己老家编一本小书,后来慢慢撰写了一些文章,日积月累,一直冷藏在电脑里。这次适逢村文化礼堂布展,这些文字终于有用场可派。见到骆朝爷爷埋头认真抄写发布在我公众号上的文字,我感觉编一本小书正逢其时,因为除了能给有感兴趣的读者带来一些阅读的方便,还有助于提升村文化礼堂的品位。于是速战速决,8日编辑文字,9日送厂排版,10日下单印刷,下周即可收到小书了。因囊中羞涩,只印100册,50册自己留存,50册送给村文化礼堂。我能做的,也就这么一点小事而已。

(书的封面)

(书的封面)

(书的目录)

(书的内页)

(书的序言)

【文摘】

村里的私塾
先后陈历史上多出名师。元明清三代,有据可查的就有三个。正因如此,关于我们先后陈旧时的办学,是一个颇值得探究的话题。
我为此询问骆朝爷爷。骆朝爷爷的话匣子一打开,展露在我面前的,就是80多年前孩子们在私塾里读书的一个个场景。那场景,那细节,比电视里播放的要生动形象得多。
骆朝爷爷说,他虚龄8岁上学,时间正好是抗战爆发的1937年。学校就是我们村后来很多人都读过书、有过深刻记忆的后陈祠堂。
开学那天,骆朝爷爷由他父亲陪着,一起去后陈祠堂拜见先生。骆朝爷爷的父亲,肩上还挑着一副篮子,篮子里装着什么呢?不是学习用品,而是送给先生的束脩(xiū)”——学生与教师初次见面时,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束脩本是干肉,后来泛指送给老师的酬金。骆朝爷爷家送给老师的束脩,内容还挺丰富的:四盘菜一碗汤,外加一个红包,红包里装了角把钱。此外,篮子里还特意放了三根葱,那是万万不可忽略的,因为这三根葱有读书聪明的深刻寓意。
骆朝爷爷拜见先生,先生名叫钱德光,是从嵊县请来的,在后陈祠堂坐馆授徒,是一位比较新式和前卫的先生。当时祠堂里仅有30多个学生,他们一起坐在中堂,听钱先生读“之乎者也”。后来学生慢慢增加,由中堂而变成了三个教室,老师也由一人增加到三人。其中还有一个女老师,骆朝爷爷至今还记得她的名字,叫做骆芬燕。
先生受人尊重,他们吃饭由学生轮流供应,一个学生轮一天,一天需供应早、中、晚三餐。早饭通常是汤团或年糕,做汤团的时候还会汆一个鸡蛋。中饭和晚饭必须是“四盘一汤”,即两荤两素,再加上一碗汤。每当临近饭点,老师的饭菜由孩子的父亲送到祠堂,孩子母亲是不允许送的,因为那时候老规矩,女人是不能随便进出祠堂的。
骆朝爷爷在后陈祠堂跟嵊县钱先生读书,读了一年,就转学了。转到哪里?转到先陈然五房的祠堂里。然五房祠堂在先陈晒谷场西面,这个祠堂1968年的时候还在,后来破四旧时改变了模样,祠堂拆掉,改成了13间房子,成为大队的蚕室,朝向也由朝南改为朝东。骆朝爷爷之所以要转到这里来,原因是后陈祠堂的私塾毕竟是后陈的,先陈不甘自弱,在然五房祠堂里也办起了私塾。
当时在然五房祠堂坐馆的先生,属于“自产自销”,他就是旗杆台门里的一位先生,就是陈伟的儿子陈守泰。陈伟有两个儿子,一个陈守真,后来做了北大教授,一个陈守泰,做了先陈人的先生。当时,骆朝爷爷转到这里的时候,陈守泰手下也有30来个学生,陈守泰的侄女施华、施蓉也都在这里读书。骆朝爷爷说,当时陈守泰只教一门课——国文,从“人之初,性本善”开始。比较后陈祠堂里的钱先生,陈守泰的教学显得比较传统。那时候写字用毛笔,作业也是毛笔字,每天要写两张大字和两张小字。
但陈守泰的身体素质不太好,可能是遗传了他父亲陈伟的疾病吧(陈伟得心疾而早逝),反正没教几年书,陈守泰就吃不消了。没有办法,骆朝爷爷在然五房祠堂里读了一年书后,又转回到了后陈祠堂。大概就是从这时开始,先陈与后陈的学生合并在一起了,所以后陈祠堂的学生一度发展到三个班的规模。
这是骆朝爷爷上学的第三年,这一年是1939年。这一年日寇的炮火肆虐枫桥。据陈浪的弟弟陈慎回忆:“记得1939年11月的一个下午,日寇6架轰炸机飞临枫桥,轮番轰炸,村里几百间民房被日军炸毁,和平宁静的村落,顿时血肉横飞,只剩下一片残砖断瓦,满地狼藉,惨不忍睹。枫桥集英小学十多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躲避不及,死于炮火。我的母亲见状,不顾安危,跑出去抢救邻里孩子,也不幸中弹身亡。”在生死存亡关头,后陈祠堂也宣布停课。这一停,就把骆朝爷爷“三根葱”的梦想掐断了。
骆朝爷爷读书的回忆叙述完毕。但我还有一个疑问,我在陈守真的长子陈权(崇谦)的资料里看到这样的记载:陈权一生从事测量技术和教育工作,虽长期奔波在外,仍然热爱家乡,关心家乡人民生活,曾发起整治孝泉江,建造防洪堤,使圩内水稻免遭洪水灾害,又在清潭庙创办学校,聘请教师,使学龄儿童皆能入学,他重视文化教育至今仍为村民所传颂。”
那么也就是说,后陈祠堂的停课,曾一度延续,直到旗杆台门的陈权发起,在清潭庙里创办学校,才算接上了我们村教育的断层。至于为什么不是在后陈祠堂恢复办学,而是选择在清潭庙,这就成了一个谜,或许是后陈祠堂在战火中遭遇炮火,或是为了达成先陈与后陈之间的平衡,或是清潭庙是学前教育而后陈祠堂是小学。总之,我们村在清潭庙办学的确是一个事实。而且,旗杆台门的男人们,始终在挑着办学的重任。
清潭庙办学一段时间后,后来因为庙要拆除,所以又转到了后陈祠堂。时代在不断地进步,再后来,后陈祠堂又转到了红山。再再后来,红山小学也被撤并了。

朋友杨根源先生为村文化礼堂赠送书画作品三件:

石䃭耸翠,泉溪长流,恰似桃源仙境;

忠孝为本,耕读传家,共建幸福家园。

 张起《春情》诗:“画阁余寒在,新年旧燕归。梅花犹带雪,未得试春衣。”

数竿苍翠拟龙形,峭拔须教此地生。无限野花开不得,半山寒色与春争。

以下是拟在文化礼堂展示的书画作品

(王冕《月下梅花图》)

(王冕《幽谷先春图》)

(王冕《墨梅图》)

(王冕《南枝春早图》)

(王冕《墨梅图》)

下面三张把手机横过来看:

《喜上眉梢》

(崔瑗座右铭)

(诸葛亮《诫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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