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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老人的锅，里面的食物已经长毛。美女说这不能吃，老人说把毛擦掉就行。美女问他对生活满意吗？老人回答满意，说这是命。有的人命好，天天吃肉。他的命不好，吃这个就中。老人种的核桃，当年无人收购。然后美女要买他的核桃，老人说你自己吃拿走就行，不要钱。美女要求全部收购，称完是74斤，要按75斤给钱，老人流泪说这样不行……大前天晚上四舅给我电话，先是问我身体如何，再说，就提到了二舅。好像是我大舅前去找他，想把二舅托付给他，他说不行。因为他那里也很困难。我四舅家养了两男一女，女儿出嫁多年，两个男孩一个做点生意，另一个遭遇车祸去世。我去世这表弟留下三个孩子，老大在读小学，两个小的都只有几岁，最小的大约只有两周岁左右，现在需要我四舅他们老两口帮忙照看。四舅说他实在忙不过来。前天中午跟母亲通话，提到此事。母亲在那里感叹。前此几天，母亲叫上我姨，去帮我二舅清洗衣被。衣服洗了三遍，盆里的水还是黑的。被子又潮又霉，只能扔掉。然后安排我姨家的表弟拿着二舅的钱帮他再买一床新被。二舅当十几年前在广州打工时突发脑梗，曾经偏瘫，经过抢救治疗，身体基本恢复。此后多次反复，现在勉强能够自理。前此曾依靠过四舅等人，后来指定依靠大舅的长子，以他的那个侄子作为他这个慢性病患者、五保户的监护人。但是大舅的这个儿子不够聪明，娶了妻子，也有些难以指望。他们村里人都说，我二舅年轻时劳作辛苦。几兄弟没分家时二舅劳动付出最大。分家之后几个兄弟都曾得他帮忙。到了今天，竟然都袖手旁观，也不怕村人耻笑。我二舅缺钱吗？按他自己的说法并不缺钱，因为他很节约，还因为他自身享受农村低保。虽然每月给得不多，但一年总有几千元钱。尤其在他身体健康时，打工所挣、买保险的赔付，约略应有几万元钱。钱在哪里？有些给了他本想指靠的这个侄子，还有些被其他兄弟花了。就因为此，没花他钱的作壁上观，花过他钱的人各有借口。然后剩下他在那里苦挨。住的地方倒有，一个人守着一个院子。只是村里人少，独守时多。加上今年天气干旱异常，买菜尤为不便。我的父母身体分别有病，都已不能劳累。前几年过年回家，我前往看望二舅，每次给他留钱，他都极力拒绝，说他并不缺钱。也是在这次帮他清洗时，我姨家表弟表示不行就把二舅接去为他养老。我妈说当时在场的我五舅的一个儿子当即制止，说那等于是老表对他的羞辱。何以言此？同村有这么多嫡亲侄子。这么多的侄子有谁会主动为他们的二伯养老呢？即使他们自己真的愿意，他们的媳妇，那些女子们会答应吗？三个和尚没水吃，简直活画出中国的国情民情。假如到了瘫痪在床那一天，二舅靠哪个人？我真的不敢想象。因为亲身经历的一些事，使我觉得，世态人心，薄情寡义，有时会让你觉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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