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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牙记

 新用户6326I9Ei 2021-12-13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学东西经常“反刍”的缘故,嘴里的牙齿开始疼起来。当然有各种压力,着急上火,同时左侧已有一年多没敢嚼东西了,估计也是牙齿出了问题。

再也忍受不了疼痛,吃下止疼药的夜里决定:第二天一定去看牙。

设若第二天的牙疼减轻了些,肯定又会拖延,因为看牙医的恐惧和疼痛超越了看其他一切毛病。

带着挨不过的夜晚疼痛,硬着头皮来到牙科诊所。

诊所里一块“妙手得春”的匾额,既镶嵌了牙医的名字,又褒奖了牙医的技术,真是绝妙的四个字。

等候者甚多,虽然按照医生电话,我们已经延后40多分钟来到店里,依然人满为患,我是第25号患者。

看到有几个人躺在牙椅上,牙医们正坐在椅子上,拿着各种器械,朝着那个狭小的操作空间不断尝试。

医生先简略看了看我的牙齿,指出治疗方法:抽取牙神经,我点头,止住疼痛的唯一办法可能就是抽取牙神经了。

等待的空闲里,我开始百度抽牙神经这样的字眼儿,知道这是牙髓炎的治疗方法,下一步是要进行根管治疗的,这是止疼、保住牙齿的办法。

我已经吃过一周多的消炎和止疼药都未能止住疼痛,可见抽牙神经应该是最好的止疼方式了。

前段时间给小同事说牙齿要根管治疗时,她们说根管治疗疼呀,并下意识的捂住腮帮。也正像她说的,长痛不如短痛,处理好了,以后就不会疼了。

医生在治疗他人的间隙里,帮我诊断了一下,他拿一个带着长长导线的东西朝着我的患牙呲了些什么,好凉的水气,“是这颗牙坏了”,他左手拿的镊子上夹着一点点棕红色的东西,右手拿着一个针管朝着我的口中过来。

“啊,啊”,我小声叫了几声打麻药也疼。打得时间不短,超过了一秒两秒,才把麻药推完,“等会儿吧”,医生说。

估计医生和我同龄,长着一头令人尊敬的白发,平静安稳,一身让大家充分信赖的风度,看牙主要是看医生,不是看病,信赖度能给患者安全感,有点疼都可以忍受。

挺等麻药发挥作用的时间是漫长的,躺在牙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旁边金属器械不断碰撞的声音,不知道轮到我时会不会疼……

口水也分明多起来,平常时日,很少感觉到有口水唾液的存在,但是治牙的过程中,口水分泌得的确多。

邻座的表嫂正在艰难的拔牙,年轻的女医生没能如愿拔出,就请我的医生过去帮助。他敲了敲,找了找,然后又把表哥叫过去,说两颗牙仿佛焊在一起,而且那颗牙也没有对头牙,可以考虑两颗一起拔去。

医生拿着大的木锤,敲打,各种器械不断,随着几个带血的药棉从口中夹出,表嫂的牙齿终于拔出来了。表嫂说,“哎哟,受这么多罪”。

可以想象得到,凡是治牙的,几乎没有不疼的,都是眉头紧蹙,腮帮紧捂,我愈发紧张了些,不知道我的疼痛将会到什么程度。

我好像鱼肉一般躺在牙椅上,等着牙医的刀剑。

所有的患者都离开了,此时已过12点多,医生拿起一个顶端圆脑袋带着一个大约10公分长的针一样的带着电线的器械,朝着我嘴中伸来。“张嘴,张大嘴”,感觉就像一个横扫一切的周边长满锯齿状的圆盘一般,在我那个疼痛的牙齿上旋转,也像一个快速旋转的砂轮,不断碰撞剐蹭着我的牙,仿佛麻药过了劲儿,疼,“啊,啊”,我啊了几声,医生依然拿着那东西快速打磨,,仿佛要把它削平一般。

操作之前我问过医生疼不疼,他说不疼,可是如今疼了,可是麻药劲儿过了吗?我起身吐东西、漱口、合上嘴休息一下,然后再张大嘴,待他把那东西很快的旋转在我的牙齿上,凉凉的酸酸的扫过。

然后又拿起一个细细的针管朝着里面注射进麻药去,这一次注射得很深,时间也很长,量也很大,很短的时间,我的舌头就木了起来。

于是旋转很快的东西再次旋转起来,他就像是一个飞着的,四周长满齿轮的武器,在牙齿里横冲直撞,“张大嘴张大嘴”,医生不断提醒,我配合张嘴,再闭上嘴休息,如此反复。

有时,医生会拿探针在里面的犄角旮旯,不断的探索,他左手拿着小圆镜,右手持探针,口腔里干活真不容易,通过小圆镜反光来操作,看牙是用眼的活儿,花眼的他带着二百多度的老花镜。

已经操作了好大一会儿,每次休息,我都大口喘气,好像在水里游泳憋了很久,然后全身特意放松。这时,我问大夫:是快结束了?还是刚刚开始,他说,抽牙髓还未开始。

那前面的动作一定是开髓,是让牙髓露出来,要从牙釉质到牙髓之间要找一个通道,估计刚才那些横扫一切、转速很快的手机是在开髓吧,好酸痛的开髓呀!

“抽牙神经疼不疼?”

“这个不疼。”

牙医一直都很淡定,说不疼,是在安慰,还是不在他身上,的确感觉不到疼。

估计他手里握着一个带着长长导线的“吸尘器”,不断的在这个牙齿里左右到处吸髓,要把所有发炎的牙髓神经全部清除干净,他数次改变方向,不断的将各个角落里的牙髓都吸掉,我不清楚牙髓是什么,感觉开髓吸髓,仿佛是人脑袋的天灵盖被揭开之后再吸脑浆一般。-

吸髓的过程中还会向里放一样东西,然后命令我起来吐一吐,漱漱口,那东西吐出来有些泡沫,我估计是药水儿是来清除牙髓的,或者来消炎的。

如此重复了数次,又不断拿探针在石头一般的牙齿上来回划拉,我也不清楚这操作该是什么名字,总之医生做的轻车熟路,时间挺晚了,我甚至听到了大夫的肠鸣音。

为了缓解疼痛,我看天花板,看医生的白大褂,我闭上眼睛去想其他。来自牙齿的治疗,超级令人恐惧,但为了避免“疼起来真要命”的夜晚,只能躺在牙椅上,“我为鱼肉,医生为刀俎”,我们只能任其“宰割”。

我问,“抽神经是不是唯一解决牙疼的办法?”

他说,“是。”

“这一侧有一年多没敢嚼东西了。”

“看得早是不用抽神经的,只需要补补牙,时间这么长啦,都得了牙髓炎了,只能抽神经,这样好歹保住了这颗牙。”

我也知道抽掉牙神经的牙就没有了生命力,不过是一颗占地方的死牙,随着时间推进,它会渐渐变色,会逐渐一块一块的掉,因为没了神经的营养,他没有了生命力,就容易受到各种的腐蚀。即便如此,感觉也比拔掉牙好些吧。

我们一般都是将小病熬成了大病,若一疼就看,那不清楚有多少病呢?所以拖延看病一直是大家的习惯。

医生又转身离开,说塞上药就没事儿了。按着刚才的操作,我想,我的牙应该是被削去了大半,应该是被吸走了所有的牙神经,然后裸露着一块光光的石头,塞药,往哪里塞?是不是放在牙平面上?

医生用小镊子夹着一块一块的东西放到里面,不疼,只是有点味道。

“完啦,没事儿了。”

我的半拉舌头还木木的,麻醉的作用还在那舌头,舔了舔,没有感觉到参差不齐。

买消炎药时,药店的人说才第一次制牙呀,已经挺好的啦,有的二三十岁就坏了好几颗牙,你算是好的啦。

我苦笑着,刚刚经历了这么疲劳疼痛的治疗,设若年轻就坏牙,那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回家一照镜子,发现牙齿还在,好好的,也看不到破洞,医生,真是妙手得春,他是不是将牙从某一个侧面打开了一个小洞,医生一直都是盲做所有动作,是眼睛看不到的,全靠约莫,我想可能是这样的。

我曾问过医生,回去还会疼吗?他说应该不疼。确实如他预测的一般,回到家没再疼。

吃午饭时,软烂的面条只在健康的一侧咀嚼,那一边,偶尔过去一点东西,也的确有不舒适的感觉。不能咬硬的,软的,现在也不可以。

吃饭万分小心,很久都不曾狼吞虎咽,总是小心谨慎,慢慢咀嚼,一顿饭要吃出别人两顿饭的时间。

“我的下齿是不是也坏掉了?”

“刚才看着没坏,等下次来再都检查一下。”

根管治疗,下一周还需要一次,我估计下一次是真的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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