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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廖朝晖 楚之南，有一座香的城——咸宁。 咸宁，是著名的“中国桂花之乡”；咸宁，是一座遍地桂花的城。 相传，2300年前，屈原流放湘西途经咸宁，看到满眼满树的点点碎金，嗅到沁人心脾的阵阵香甜，他忍不住大声吟诵“奠桂酒兮椒浆”“沛吾乘兮桂舟”，从此，桂花便携着这馥郁的芳菲，与咸宁相依相伴，唯美了时光，惊艳了流年。 1985年，时任国家主席李先念来咸宁视察，提出“用桂花美化环境、美化生活”，咸宁再次掀起植桂的高潮。从金桂、银桂、丹桂、四季桂衍生出一批桂花“名媛”：金冠、银铃、秋韵、醉云、月宫遗金、江南丽人……每到十月，花开时节，如烟如雾，如梦似幻，涤尘荡肺，靓了一座城，香了一城人。 桂树，成了咸宁的市树；桂花，成了咸宁的市花。为了给桂花扬名，咸宁市政府还向邮电部郑重申请发行了一套4枚的桂花邮票，通过小小的邮票再现咸宁桂花的玲珑秀丽、别致轻盈。 桂花——这“清可绝尘，浓能远溢”的朵朵桂花，就这样悄然入了咸宁人的梦，醉了咸宁人的心。咸宁，也因此有了一个别名：“香城”。 “清风一日来天阙，世上龙涎不敢香”。 不错，闻过了醇厚、丰盈的桂花香，哪里记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桂花更好闻、更清甜的香？金秋的咸宁，就这样让一丝丝、一缕缕由浅至深、由淡到浓的桂花香牵引着来了！ 这时的咸宁，大街小巷、山川田野，公园里、道路旁、淦河边、潜山下，处处弥漫着浓郁的香气。秋风在柔和的阳光里乱跑，将每一株桂树的影子弄得凌乱而悠长。来到游人常去的十六潭公园，漫步在长长的林荫道上，但见水映碧天，云落潭底，秋影恬然。走着走着，身上总有什么东西温柔地飘洒下来，以为是下雨呢，可定睛看那湖面，落满了层层叠叠可爱的小黄红。细细的花团扬洒在游人身上，若有若无沾上衣襟染上鬓发，再随微风轻轻飘在草地上，落在大路旁……这就是花雨呀，咸宁金秋的桂花雨！不知道，这一场香香的花雨，装点了多少人澄黄绚丽的梦，又陪伴多少人度过漫漫无趣的秋？ 若问咸宁何处桂花花最盛、香最浓？当地人一定会告诉你，千万不要错过咸安区桂花镇的桂花源。这里，百岁高龄的古桂多达两千多株，有夫妻桂、姐妹桂、祖孙桂，或并肩而立、或相依相偎，姿态优雅而美丽，更有一株闻名遐迩的金桂王。金桂王，据说已经620岁了，是古桂里头的王中王，虽历经风霜仍枝繁叶茂，花开缤纷，似一把巨伞傲立古桂群中心，撑起了一方遮天浓荫。 “影落浮杯酒，花香袭客衣”。 得了丰饶的桂花，自然要享受这一份得天独厚的美好馈赠。于是，每年深秋的“打桂花”就成了民间保留至今的传统。桂花开得极盛时，手持长杆的花农看准了角度，轻轻敲打着桂枝，随着一声“哟呵，摇”的起调，细密的桂花恰似金色的萤虫翩翩飞舞，落入树下早已牵好的布单上，一派纷纷扬扬、星星点点，让人眼花缭乱，恍若置身仙境。 人们将朵朵新鲜、完整的桂花摇下来，静静蹲在时光深处，用一双巧手将桂花做成桂花糕、桂花羹、桂花藕粉、桂花圆子，甚至酿出了甜甜的桂花蜜、桂花酒，让大家在不期而遇的清香里感受生活的诗意与甜蜜。还有那小巧而圆润的桂花做成的月饼，咬上一口，甜中带咸、香里含凉，那种独特的甜香让人入口难忘，自是忙碌人生里一抹来自味蕾的抚慰。 有了桂花做的糕点和酒，再加上清风、明月、惊鸟，“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且看，银色的月光在清香中轻盈如水，细碎的桂花在轻风中清透如金，守着一帘花雨，半盏清欢，将城市的喧嚣和浮躁缓缓抿入桂花酒的清朗，该是一份怎样的气定神闲。 一树树桂花，缤纷了一座城，也馨香了生活在这座城里的人。据说，《红楼梦》里蒋玉函曾有过这样的叹息：“女儿愁，无钱去打桂花油。”过去，只有王公贵族能用的桂花头油，如今，在咸宁，在这座遍地桂花的城市，何止是桂花油，用桂花提炼制作而成的系列“天香”护肤品早已应运而生，成了女孩子们的最爱。她们将桂花香液细细涂抹在脸上、手上，便觉得这一整天都浸染了桂花的香甜——过日子，要的不过是这样的小确幸、小欢喜啊。 一方秀色，满城暗香。 我折一枝桂花，等你；等你，在一座香的城。 （原载于2021年12月14日《楚天都市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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