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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戏称为“毕加索的兄弟”,98岁书法大家高式熊

 青木森森 2021-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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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书法家、金石篆刻家高式熊2019年1月25日早晨安详辞世,享年9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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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生于1921年,是浙江鄞县人。他曾是中国书协会员、西泠印社名誉副社长、上海市书协顾问、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上海民建书画院院长、棠柏印社社长 。其父高振霄乃晚清翰林太史、新中国上海市第一批文史研究馆馆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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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书法作品

他幼承家学,书法得到父亲亲授,20岁时获海上名家赵叔孺、王福庵指导,擅篆刻、书法及印学鉴定,书法出规入矩,端雅大方;后又喜摹印作,对历代印谱、印人流派极有研究,27岁加入西泠印社成为当时最年轻会员。其书法楷、行、篆、隶兼擅,清逸洒脱,尤以小篆最为精妙,与篆刻并称双美。还著有《西泠印社同人印传》、《高式熊印稿》等专著。作品多次在国内外展出、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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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书法作品

2018年中国文联专门设立“中国文联终身成就艺术家”荣誉称号。中国书法家协会结合书法界实际,经中国书法家协会七届主席团三轮民主投票推选,并报中国文联批准,授予高式熊、张海“中国文联终身成就书法家”。

当时对高式熊的评语是:“97岁的老人,阅尽沧桑,见证了现、当代书法篆刻发展之历程。其书风印风,以赵叔儒、王福庵为根基,出规入矩,典雅高迈;一笔一划,一刀一刻,由技入道,以“无我”姿态达“有我”之境界。几十年来,他潜心书艺,心境超然,远离尘嚣,人书俱老。在当代书坛,其为人治艺,艺德兼修,为年轻一代书家树立了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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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书法作品

高老虽然九十多岁,但一直耳聪目明,反应速度较快,且极具童心。因长得似俄罗斯人,故而得了个“伊万诺夫”的绰号,对此高式熊生前说:“我去日本的时候,他们说我长得像是毕加索的兄弟,还让我和毕加索的画像一起合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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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

除了书法金石,他也爱好收藏名牌相机、圆珠笔等。高老身上有一股活力,他九十多岁还学开汽车,非常随意,他平时也喜欢拍照片,抽雪茄。活得比年轻人还要有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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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篆刻作品

高式熊不仅篆刻、书法造诣精深,也是著名的印泥制作大师,曾受教于西泠印社早期社员,著名书法、篆刻家,收藏家鲁庵印泥创始人张鲁庵先生,得张先生真传。张鲁庵1962年临终前,将“鲁庵印泥49号秘方”托付给高式熊,叮嘱其务必将鲁庵印泥的制作工艺传承下去,并将此秘方捐献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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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书法作品

由于种种原因,鲁庵印泥原有的其它55号配方下落不明,“鲁庵印泥49号秘方”成为鲁庵印泥唯一传世的“血脉”。经过高式熊先生多年奔走呼吁,鲁庵印泥终于被上海市政府批准为“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并报送“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高先生也随后表示将把“鲁庵印泥49号秘方”无偿捐献给国家,其高风亮节令人感佩。齐白石先生曾长期使用高式熊的印泥,并能保证五十年不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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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书法作品

有评论家曾经评价,赵叔孺、王福庵的作品不属于高式熊,丁敬身、吴让之的作品也不是高式熊的替身,高式熊就是高式熊,高式熊的“熊样”没有另一个书法篆刻家的作品能够替代,而是贴上了他个人标记的“高氏”作品。在工稳妍秀又质朴一路的书法篆刻作品领域,高式熊的作品保留了他的个性化的成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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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书法作品

90多岁的高式熊阅尽沧桑,见证了现、当代书法篆刻发展之历程。其书风印风,以赵叔儒、王福庵为根基,出规入矩,典雅高迈;一笔一划,一刀一刻,由技入道,以“无我”姿态达“有我”之境界。几十年来,他潜心书艺,心境超然,远离尘嚣,人书俱老。在当代书坛,其为人治艺,艺德兼修,为年轻一代书家树立了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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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高式熊访谈录

问:您是西泠印社的元老了,是否能首先谈谈您的从学经历以及您与西泠印社的渊源关系。

高式熊:

这些见诸各种报刊文章都已很多了,最好西泠印社能把它都整理出来,有什么不足或不准确的,我再来补充改订。

这里,我就简单地说一说。我出生书香世家,父亲高振霄是晚清进士翰林,我从小受家庭熏陶,《说文解字》写过好多遍,后看见家里有许多印章石头,就想着要刻了,那时大概十五六岁。我家并无人刻印,我只是喜欢,无师自通,刻着玩而已。赵叔孺先生和我家一直较熟,1941 年,我21 岁时拿了自刻的印章去向他请教,赵先生就向我介绍了他的学生张鲁庵。赵先生说:“张鲁庵藏的印谱很多,你可以去看。有一部印谱很好,你一定要有,就是《黄牧甫印谱》。”看来赵先生嘱咐过张鲁庵了,没多久,张鲁庵到我家来,就送给我这一部两册的《黄牧甫印谱》。他对我说:“你喜欢刻印,我家藏有许多印谱,你可过来看。”那年他42 岁,正好大我一倍。他每次带来一大包印谱,开个清单,送到我家,看完了我打电话去,他再给我送来,这样看了有两年多,他收藏的四百多部印谱我几乎全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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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式熊篆刻作品:茶之略

我认识王福庵先生也是在21 岁那年。赵叔孺、王福庵、张鲁庵三人,我差不多是同一年认识的。王福庵先生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住四明村3 号,离我家很近,所以与我家来往频繁。我刻印并未向他正式拜过师,只是叫他“王老伯”。他经常到我家来,看我刻印。我有许多印也是写好了印稿,拿去请他看过后再奏刀的。王福庵先生对我比对他的学生还要严格,有些字稍觉不妥,就要重新考证,解惑释疑,一丝不苟。我们虽不是师生关系,但比师生还亲密,在篆刻艺术上,他对我的帮助最大。我一生都没有受过那种老师与学生间授课式的指导,我从王福庵先生那里受到的教益,都是通过平日交往、耳濡目染得到的。什么叫老师?这就是老师。首先是我想学,去求学,我到王福庵先生家里去求教,就是上课,我就是这样学下来的。我有缘结识王福庵、张鲁庵这样的名家,是我的幸运。

1947 年重阳节,我随丁辅之、王福庵乘火车到杭州,参加了西泠印社补行40 周年纪念活动。随后,丁、王二位前辈就介绍我加入了西泠印社。当时合影中的立者右边第4 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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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 年秋,印社举办补行四十周年纪念活动时社员合影。

图中立者右边第4 位为高式熊

问:张鲁庵对西泠印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西泠印社藏品的大半都是他捐献的,但现在年轻的篆刻爱好者对他知之不多。

高式熊:

我不止一次地呼吁过,对于篆刻界,张鲁庵是不可忘却的人,他对西泠印社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西泠印社应该大力宣扬他,要树立这样的榜样。这绝不仅仅是出于我自己的感情。

张鲁庵是浙江慈溪人,西泠印社老社员。他久居上海,是上海的小K,有房地产。他在上海开有药铺,叫“益元参号”,在南京路的哈同大楼里。他还是杭州张同泰药店的老板,他的家族是杭州四大家族之一,当时的杭州张同泰药店我也曾去过。张鲁庵对经营药店没什么兴趣,却把所有的兴趣都放在了收藏印谱、印章之中。他就是这么一个“怪人”。张鲁庵的老师是赵叔孺,还有丁辅之、王福庵、陈巨来、方介堪等名家都是他的朋友,他篆刻的眼光当然好。张鲁庵有那么多印谱,但决不自秘,他要我为他编写一部《张鲁庵所藏印谱目录》,这是我在上世纪50 年代时编就的,每一本印谱的尺寸、版本、何人作序、出版时间都一一详记,编成后油印成册,分送同好。张鲁庵说:我有那么多的藏品,但不是我私有的,我一定要捐献给国家。他叫我去找上海有关部门谈,但上海方面当时不够重视。1961 年,他又要我与北京中央文化部联系。最终这些珍品归藏于西泠印社,我认为是最理想的选择。希望西泠印社能把张鲁庵捐献的文物编目整理成册印行。张鲁庵把一生的心血都扑在了印学上,把钱都慷慨地用在了印学上,他有这个条件,他是一个为印学而不惜成本、真正慷慨的人。我还没有遇见过像他那么执着的人。这样的人很少!

问:在与张鲁庵的交往中,还有哪些给您印象深刻的事?

高式熊:

上世纪40 年代时,我常去益元参号内张鲁庵的办公室,那里是他每天必去的。50 年代他身体不好后,我就常去他家里了,每星期总要去几次,我们刻印、做印泥、看印谱,如“西泠八家”和“徽派”,从早到晚在一起,无话不谈。张鲁庵喜邓完白印,临仿过其不少作品,我们常在一起切磋。他把漳州印泥买来,是最贵的名牌“魏丽华”,几十块银元一两,还请了个化学工程师帮助分析里面的成分,以便提高制作质量。他做印泥肯花钱、肯钻研。1962 年4 月他病重住院,我去看望他,告诉他,我要到西泠印社去。没想到这竟成永诀,回来后,他已去世了。

我学习的资料都是张鲁庵提供的。在圈子里,他藏的印谱堪称第一,从秦汉印到流派印,我随时都可以看,这是一笔不得了的知识财富啊。像张鲁庵这样在上海收藏界中的富翁,他藏的那部《十钟山房印谱》,当时的价格是800 两银子,是吴湖帆卖给他的,共有192 册,这么贵重的印谱他也送来给我看!我要看赵之谦的印章,他就把印章拿出来洗干净,涂上墨,再填些粉,用放大镜照着,仔细研究赵之谦的刀法究竟怎样。现在的人哪还有这样的眼福!他把心思都用在印学上了,真正的藏家不可能把那么贵重的印章让我这样地把玩。这么真诚的朋友我真的是没有遇到过!

第一次认识张鲁庵时,他给我做的印泥,我现在还留着。我用的刻刀也是张鲁庵送给我的,这把刀是他自己用封钢做的,刀身用胡琴弦捆扎起来,这是他的特点,手拿着比用丝线扎的要牢固方便得多,我从1941 年一直用到现在。睹物思人,这两件遗物是我对他的纪念。

问:您为张鲁庵先生遗藏捐献西泠印社之事,不辞辛劳,来往奔波,做了许多工作。

高式熊:

作为老社员,能为西泠印社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理所应当的。1962 年5 月,杭州市文化局的王树勋、朱德班来到上海,找我商量在张鲁庵去世后,动员其家属将藏品捐献给西泠印社之事。我与他们一起去做张家的工作,张鲁庵家属深明大义,一致同意将藏品捐献给西泠印社。此后,杭州市文化局多次来人看过张家藏品。清点交接期间,我请了假,去帮助张家整理印谱等,共整理了三天,整理清点完毕,贴上封条,运去了杭州。1962 年12 月15 日,我参加了在杭州饭店举行的张鲁庵藏品捐献大会,我代表张家家属发了言。为了捐献藏品之事,当时杭州有多少人到张家来看,清点时有多少人在场,都有原始记录和照片的,你可以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不清楚的,我再来补充。

西泠印社在王萍担任书记时想要恢复生产印泥,他们请我帮忙,我也很乐意为印社做点事。我请来了张鲁庵的儿子张永敏,一则他在杭州大学化工系工作,是搞化工的;二则曾帮助其父做过印泥,他也想把他所掌握的资料交给印社。我们和印社领导及有关人员一起吃晚饭,在我介绍了张永敏后,一位领导语气轻慢地问道:“你的'鲁庵印泥’有什么好处呀?”好像是张永敏在上门兜生意,此事最终不了了之。我按照张永敏写的49 号配方做出的印泥,质量完全达到了鲁庵印泥原有的水平。张鲁庵是印社老社员,鲁庵印泥只有在西泠印社制售才最适合,上海印泥厂不适合,对此我已经说过许多次了。西泠印社自恢复以来,开理事会,发给我一本小本子,我每年用这本子作记录,每年开会每年讲,形式化,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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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 年,西泠印社60 周年纪念活动结束后,即组织部分社员参观游览。

图为社员在参观新安江水库大坝(高式熊摄)

问:请您介绍一下您创作的两部印谱《西泠印社同人印传》、《西泠胜迹印谱》的情况。

高式熊:

《西泠印社同人印传》以印社同人每人为一印,边款刻小传,共计220 方,刻成于1948 年,那年我28 岁,当时仅拓一部捐给了西泠印社。当年王福庵先生、张鲁庵、秦康祥和我常聚在一起,商议此谱的创作。秦康祥负责撰写所有的同人小传,张鲁庵提供石章、印泥等材料,篆刻由我负责。我写好印稿后,拿去给王福老看,根据他的意见再作修改。王福老要求很严,最多的一方,我反复刻了五遍才完成,就像毕业考试一样地精心构思,竭尽全力。这部印谱既是同人名录,也是小传,艺术性与史料价值集于一辑,是我们四人通力合作的结晶。1962 年,为了向西泠印社60 周年献礼,我们匆匆拓制了一部四卷本的《西泠印社同人印传》,由我捐给了张宗祥社长。“文革”动乱时期,这部印谱的原石我损失了不少。1955 年,由我的学生联系上海朵云轩,专门组织班子钤拓出版了四卷本的《西泠印社同人印传》。此版收存印157 方、补刻印7方,合164 方。那年我75 岁,朵云轩为此共出版《印传》75 部。

《西泠胜迹印谱》是我三十多岁时的作品,是在王福老精心指导下完成的,许多印稿还是王福老亲笔批改的,这些印稿我至今还保存着,是我早期学习历程的珍贵资料。这部印谱刻好后,没有装订成册,只拓过零星的印稿,因为王福老听说韩登安也刻了同一题材的印谱,便嘱我将印谱暂缓面世,其心地忠厚,让我钦服。

问:您是跟王福庵先生学的篆刻,因而有人认为您的印风承继了浙派的正宗,请谈谈您的艺术创作观。

高式熊:

我刻印从秦汉印出,并不是单纯学浙派,浙派只是清乾嘉年间的特殊产物,实际上浙派也是从秦汉印出来的。像我这样,能看到这么多印谱的人是很少的,张鲁庵能把那么多贵重的印谱都让我带回去看,这是他对我的信任,同时也是我的努力精神得到了他的认可,这是互相的,我非常珍惜、决不放过这一机会。高鱼占先生要我刻象牙图章,象牙章可不是那么好刻的,他看过我采用《礼器碑》刻的边款后,大为赞赏,就把他藏的《礼器碑》明拓本给我看。所以,凡是大收藏家,只要遇到了真正的知己,他是愿意拿出他的精品放心地交给你看的。我对我的学生是很严格的,在艺术上新一代要超过前人。有人说现在的社会是急功近利。我说一个人要有奋斗精神,就是要出风头,但这不是吹牛,是要拿出东西来的,要搞就搞出第一。

问:您对西泠印社的工作有什么要求与期望。

高式熊:

西泠印社社员要像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样爱护印社,要拿出自己的精品来,不能有一点马虎。在日本,西泠印社的名声很大。我以西泠印社副秘书长的名义去日本访问时,梅舒适先生对我说:我只要西泠印社社员,其他的头衔都可以不要。我们压力重重,要维护好西泠印社的光辉形象,这是我们的责任。

(访谈来自自西泠印社,文郭超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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