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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骥医案(二)

 一个大树 2021-12-21

三、重剂白虎合大承气汤治愈伤寒发厥一例

赵君,男,年不惑。

主诉及病史1年酷夏罹热病,族人来邀往诊之。及至,问夫人以终始。答∶伊婴疾将10日,初寒热,体不适。邻医某投以表剂,弗效。嗣证转加,热盛汗多,烦渴索冷饮,便闭腹胀,谵妄不休;进则四肢冰冷,人事不觉矣。

诊查∶临榻诊之,见其面色深赤,若敷油垢,鼻孔四周暗似烟熏,神昏息迫,鼾声大作,双睛瞪圆,直视不瞬,唇焦揭卷,牙关噤急。撬齿察其舌,缩卷如球状,塞于咽中;苔数黑裂,满布芒刺。抚其肌表,热势猛,汗戳然出;四肢厥寒,冷逾肘膝,振掉不止。胸腹之表,见赤疹十数颗,大若黍粒。扪其腹,硬满坚实,深部磊应手。久扪之,则感热自内发。脉沉迟滑实。

辨证;余以为证属温邪炽于阳明,里实既甚,痞满燥坚;热极于里,阳郁不伸,热深厥亦深;火热上窜,干扰神明,致昏懵。

治法∶治必清下兼施,方可有济。拟以重剂白虎与大承气之合方,益以犀角、栀、芩辈。煎取汁,命家人撬齿徐徐灌入之。

半日许,1剂竟,腹鸣后,大便通;所下之物状类凝胶,色暗如煤,其气奇臭,捶之不可开。

二诊∶翌朝复诊,证不瘥,腹中骨突尚未尽除。依前方增损之,更下浊物若干。

三诊3日再诊,脘腹柔软,神识转清,身凉汗止,肢厥复常,脉沉弱和缓矣。惟大热之余,气津烁耗,烦冤体躁。继酌竹叶、石膏及吴氏增液之合方,着服四五剂。嘱惜神节食,将息如法。经旬往探,形神渐旺。月半后,驱车来舍,谢以"恩同再造"之语。

【按语】肢冷厥逆,有阴阳寒热之别,辨证中极关重要。有关""之病机、证候,《伤寒论》曾谓"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是也。"寒厥亦称阴厥,其证手足逆冷,吐利烦躁,脉沉迟细微,甚者沉细欲绝,其证较易辨识,必治以四逆、白通汤辈,以温经回阳救逆,自不待言。惟热厥之发,起自脏之热炽,亦称阳厥,故必先,发热而后见厥,此与先,发虚寒吐利而后见厥之寒厥证大异。热厥证,后世别之为在经与在府。其在经者,谓热邪散漫于阳明之位,口干专燥,烦渴引饮而不止,自汗出,脉洪大而滑,治宜寒凉清肃之白虎汤,以清解阳明之热邪。若热邪深凑入胃,与宿食搏结,大便难下,见癌满燥实之腹候,必谵语妄言,潮热多汗,手足澈激汗出,脉沉实而滑;四肢见,厥逆者,是则阳邪郁闭,不畅达四肢,是热深厥亦深矣,治非大承气汤攻积泻热、消壅破结不为功。若于斯须之间,辨证未明,便处汤药,非但不能济其急,且必遗人以灾殃,医家之任重,岂可不慎哉。

四、清热熄风、攻下破法治愈热病发狂一例

李叟者,山左人,年古稀。

主诉及病史;夏遭热病,其子来,延诊之。询病情于家人。子谓;父初病,尝发身热,遍体多汗,渐则谵言妄语,昏昏若狂状,自昨朝已不识人矣。媪称;十日来,三更医,证转甚,乞为挽救。语未竟,泣涕已下。

诊查∶入室,视叟偃蹇床第,气粗面赤,口呢喃不辍,时而叫呼,四肢瘈瘲,振掉不休。扪其腹,脐下坚实而拒按。身虽无大热,惟手掌足心灼人。胸腹多粘汗,其气腐臭刺鼻。更询以二便之情,则云∶大便四五日不行;溲短深赤,色染衣,难涤去之。察其舌质紫暗,有黑斑,苔褐燥,见角龟裂。脉象沉滑弦实。

辨证∶依证辨之,当为温邪化火,三焦尽焚。君令不行,则神志蒙懵;将失统帅,则疯振掉,脏被火伤,血泣不行,则下凝于少腹之分。

治法∶宣予清热熄风、攻下破瘀为宜。乃仿桃核承气汤,益以羚、丹、栀、芩辈。

服药1剂,大便下,谵妄减。乞再诊,脐腹未尽缓,澳疯仍时发。依前方增减之,2剂而少腹软,瘦疯不发,神清索食矣。惟沉疴乍愈,餮不可不禁,3日后,果食复,再发热,其子更来激诊。见叟脘腹膨,苔黄溺赤,烦冤懊恼,热自内发。拟以枳实栀子豉汤,佐入大黄、麦芽、山楂肉。服药2剂,胀消热却,神情豁然。规以糜粥素餐,平心静息。2个月后,其子借来致谢意矣。

【按语】李叟之病,初无发热恶寒之表证,而直见身热多汗,谵妄如狂,少腹硬满,舌质紫暗,且有瘀斑诸症。此与《伤寒论》所谓太阳随经入府者之里证同而表证异。以炎夏,明是温热之邪,感而入脏,代火伤营,血泣不行,下瘀乎少腹之分而硬满。以心统血脉,主神明。血病则神志迷惘,甚则如狂发狂,即所谓血结膀胱者也。以病新发,而非久瘀,故用桃核承气汤加味而收功,故勿须乎抵当汤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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