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磨剪子嘞，戗菜刀！”磨刀匠极具招牌的吆喝声曾经在保定的街巷胡同中悠扬地飘荡了好多年。 “磨”和“戗”是磨刀匠干活时的两种手法，也包含了他们必须配备的两种工具。他们肩上的长凳一头固定着两块石头，是用来“磨”的磨刀石，一块用于粗磨，一块用于细磨；凳子的另一头除了绑着坐垫外还挂着一只木箱，里面装着锤子、戗刀、水刷、水布等等，其中这戗刀就是用来“戗”菜刀和剪子的。另外，长凳子的腿上还绑着一只铁水罐，里边放着清水，这是磨剪子和菜刀时蘸着使用的。以上这些就是磨刀匠的全部工具。 别看这样一条简陋的长板凳，保定还为此流行过一个谜语，比喻得非常形象，叫做：“骑着它不走，走着不能骑。”“骑着”是指磨刀人干活时骑在长凳上，那当然是不能走的了；干完活磨刀人扛起长凳走路，是人在走，自然走着也就不能骑在上边了。 磨刀匠干起活来非常带架势。他劈开双腿像骑马一样跨在凳子上，自己夸赞骑的是日行千里的赤兔马，磨的是青龙偃月刀。每逢来了主顾，他就用手捏捏刀背，眯缝着眼看看刀刃，心里琢磨着要从何处磨起。磨剪子、戗菜刀看起来简单没啥技术性，但必须得懂行，因为刀剪种类繁多、作用不同，比如剪子分很多种：长剪、短剪、宽剪、窄剪、圆头剪、尖头剪、裁布的、修树枝的、剪钢筋的、理发的等；刀也分很多种：剥皮刀、砍柴刀、切菜刀、开瓜刀、裁纸刀、斩骨刀等。知道了剪与刀的种类和用途，还要懂得怎么开磨，这是一个有经验的磨刀匠所必须具备的，否则不仅磨不光亮而且还磨不锋利，以后也就别再想吃这碗饭了。 保定的磨刀匠干起活来大致分两道工序，首先是戗，家用刀剪用的时间长了，刀刃的部分都会变厚变钝，要想使它变得锋利如初，就需要先用戗刀戗薄。一根一尺多长的铁棍，两头安着两个木头抓手，中间镶嵌着一把优质钢的戗刀，非常坚硬锋利，用它可以把刀刃刮薄，给进一步磨打下基础。戗刀剪是很有讲究的，磨刀匠先要看刀口的质地，看钢是软的还是硬的，硬的要用砂轮打，软的就用戗刀戗。也有的工匠用手摇砂轮代替戗刀，虽然省力，薄厚均匀，但内行人说，用砂轮磨刀刃，刀身遇热退火，会减弱刀刃钢的硬度，破坏其锋利性。 刀剪戗到薄厚适度的时候就要在磨刀石上开始磨的工序，在这方面还有粗磨和细磨的讲究。磨刀匠在砂砖上进行粗磨，在油石上进行细磨，一边磨一边还要不断用绑着布条的木棒在小铁桶里蘸水放到磨刀石上，又滑润又能起到降温的作用。磨刀匠磨一阵就要眯着眼睛看看刀锋，再用大拇指在刀刃上轻轻刮一刮，看看锋利的程度，然后再磨，等看到刀口磨成了一条黑色的直线，大拇指有了明显的刮擦感觉的时候，一把钝口的菜刀在一袋烟的功夫就改变了面貌，变得光洁锋利。菜刀磨好后，磨刀匠还要把刀身上的锈迹全部擦拭干净，再看看刀柄的铆钉，要是有了松动，就用小榔头敲紧固定好，这才放心地把菜刀交还到顾客手里。 磨剪子的难度要比磨菜刀大一些，剪子用的时间长了不仅剪刃会钝，而且中间的轴会松动，两片剪刀的咬合会不严密。剪子钝了需要戗，磨的时候要掌握好剪刃与磨石的角度，不然不仅磨不锋利，还会适得其反。磨好之后还要用小锤敲打剪刀轴和剪身，调整松紧和咬合，直到两片剪刃松而不旷，紧而不涩，松紧咬合适度，在破布条上轻轻一剪，不用费力便“嚓”的一声剪开时，再交到顾客手上让他亲自试试，看到人家满意地笑了，一把剪刀才算磨得符合了规格。 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可磨刀这个古老的行当并没有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消失，在保定很多高档小区和饭店的门口依然可以看到磨刀匠的身影，他们骑着电动三轮车，带着全部工具，手提扩音器中不断传出人们久已熟悉的吆喝声。时代在变，生活方式也在变，很多的传统手艺已经失去了存在的舞台，但磨剪子、戗菜刀这个老行当似乎还有着长久的生命力，使现代生活依然保留了一些传统文化的元素，值得珍惜，值得回味。 （保定市地方志办公室合办）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