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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圆滑到了极致,也是一种罪

 唐诗宋词古诗词 2021-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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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黛珂,来源:唐诗宋词古诗词(ID:tsgsc8)

大概没有几人会喜欢和珅。但对乾隆皇帝来说,却是他最真心的朋友。和珅是个一心只想着主上的“忠臣”,所以能够在职场中一帆风顺。如果乾隆再多活二十年,和珅必然会风调雨顺。

那么,这样的大奸大恶之人,身上真的没有一丁点儿优点吗?其实倒也未必。任何一个将某些事情做到极致的人,身上都有不同常人的特色。和珅有的,除了机敏灵活,更多就是奸诈圆滑了。

曲线入仕文侍卫

乾隆十五年(1750年),五月廿八,和珅出生于北京西城区的驴肉胡同。父亲常保是满人,武将出身,担任福建副都统。和珅三岁,母亲生弟弟时难产而死,十岁时父亲又病逝。朝廷赏了一大笔钱。在继母照料下,兄弟俩童年还算快乐。与此同时,那位后来专横跋扈的刘全已经在和府当了几年管家了。

和珅的继母伍弥氏见兄弟俩一天天长大。他们又有着常人没有的聪慧,诗词文章颇有进益,于是想方设法把他们送进了咸安宫官学。进入官学后,和珅的老师就是吴省兰。此人在和珅得势后多次得到举荐,还充当过和珅监视嘉庆的耳目。

在官学读书的日子,虽然家道中落。但却有一门好亲事迎面而来。因为和珅长得比较帅,也称得上“品学兼优”,老师就把他介绍给了刑部尚书冯英廉。老冯家人丁稀薄,儿子与儿媳双双早逝,只留下一孙女。老冯为了延续冯家香火,想招个上门孙婿。考察和珅一段时间,对这个小伙子颇为满意。孙女冯霁雯与他也一拍即合。于是,这场一开始带着“攀附”性质的婚姻就开始了。

娶到冯霁雯后,青年和珅下定决心,想要通过科举一战扬名。这时期,每晚挑灯夜战,悬梁刺股。若论学问,虽不敢和纪晓岚比肩,却也并非坊间传言的那种草包。纪晓岚给和珅的新亭以“竹苞”为名,意在讽刺,其实也有不实之处。

乾隆三十四年,就在和珅自以为金榜在望之时,却收到了落第的消息。和珅抑郁了几天,开始另寻出路。先是开起了当铺,又在姥爷冯英廉的帮助下,谋了个侍卫之职。虽是文人担任武职,但和珅因此获得了接近皇帝的机会。

因逢迎扶摇直上

和珅当侍卫已经四五年了,却一直没有机会跟皇帝说话。和珅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经常在一些场合试着表现自己。

这天,云南巡抚呈报缅甸犯人越狱。乾隆正在问责,一旁的和珅突然自言自语道:“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

乾隆遂来了兴趣:这个侍卫竟还读过《论语》。一番拷问方知,此人不仅熟读《论语》,思想见识与朝中大臣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乾隆兴奋地把和珅留下,谈一些文学话题。和珅喜欢读《三国演义》,就给皇帝开了一档“和珅品三国”。等这档节目结束,和珅果然得到乾隆信任,跻身军机大臣行列。

军机大臣人数不多,都是骨干分子。像阿桂这样的老将担任首席军机大臣,朝中自然没有人反对。但是和珅算什么?他一无军事才能,二未建立寸功。不过仰仗着皇帝的宠爱步步高升罢了。朝中很多人因此看不起和珅,但也有不少人给他送礼。和珅初登高位,收到的礼物大都给退了回去。他还让管家在外大肆宣传。很快,这事就传到皇帝耳中。乾隆感动地说:“听闻爱卿清正廉洁,将收来的礼物又送还回去,朕倍感欣慰啊!”

和珅说:“臣承蒙皇帝厚爱,自受任军机大臣以来,夙兴夜寐,兢兢业业,生怕有负天恩。那些投机取巧者想依靠臣为他们办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臣心中唯有陛下,自当廉洁自律,奉公守法。”这番说辞,很有和珅风格。乾隆很高兴,又命和珅兼任国史馆副总裁,和纪晓岚搭班。

乾隆一生喜欢旅游,可是又缺旅费。于是任命和珅为内务府总管,帮其敛财。说到敛财,那绝对是和珅的本行,由此可见乾隆皇帝的识人之术。和珅到职后,先是提出给后宫妃嫔过生日的方式,让百官送礼。接着又让来京述职的官员缴纳过路费。云贵总督李侍尧在和缅甸的作战中取得胜利,带着几十车战利品来京觐见,却被和珅拦路要钱。两人发生争吵,互相看不惯。后来和珅为了报复,亲自到云贵地区调查贪腐案,将李侍尧送进了监狱。经过几项政策,和珅为内务府赚了不少钱,因此更得乾隆信任。

机智圆滑到极致

和珅这个人聪明,而且不是一点儿的聪明。西北苏四十三起义,和珅想着对方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自己又未有过战功,于是主动请缨,前往平乱。

乾隆半信半疑地答应了。和珅去了之后,既轻敌,又无视兵法,结果一败涂地。阿桂前来坐镇后兵权转移。和珅颜面尽失,乾隆忽然发来消息,让他调查甘肃捐监一事。打仗不行,以贪查贪,和珅可真是不负圣望。

为了掌握可靠的证据。和珅将眼光放在下级县令身上。上级贪污,底下人肯定会分一杯羹。这样上下结合,形成一个完整的贪腐系统。和珅自己就是贪官,深深明白贪官的门道。他连吓带骗,就让县令招供了。打开一个口,接下来整个案子就好办了。

于是,陕甘总督勒尔谨,兰州知府蒋全迪,还有前甘肃布政使王亶望,现任布政使王廷赞,全部落网。最后,这些人全部伏诛。而本案的第一个自首者天水县令王平功过相抵,继续掌管天水。这背后当然有和珅的功劳。和珅也因此成为皇上反腐的利器。

和珅一直反贪,没想到却差点引火烧身。他曾推荐国泰做了山东巡抚。国泰在山东任上贪污赈灾款,导致灾民人数剧增,背井离乡。国泰于是被御史弹劾。刘墉趁机拉着和珅一起查办此事。用纪晓岚的句话说:“如果和大人不亲自参与,他制造起麻烦来可就更明目张胆了。”刘墉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拉着和珅一起下水。

和珅出发前连夜给国泰写信。国泰收到信后,火急火燎地向当地富商借钱填补了窟窿。刘墉来此一无所获,“悻悻”地走了。国泰遂将银子归还富商,还支付了一点额外利息。不料这时,刘墉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扬言要检查府库。和珅知道通风报信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选择沉默。于是,国泰被乾隆下旨就地正法。而国泰写给和珅的书信,也被送到了皇帝手上。

乾隆质问和珅:“你可知罪?”和珅跪在地上,色厉内荏地说:“臣如果收到这封印,一定会严惩国泰,断不会助他。而且此次查案,臣一直鼎力支持刘大人,并无任何徇私之处。请皇上明察!”

乾隆见刘墉亦未加反驳,遂说:“你的忠心朕还是知道的。看来国泰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和珅机智地化解了这场风波,再次成了查办贪污的“功臣”。

文采依旧有一手

和珅有没有文采呢?最起码是读过一些书的。在他做四库全书馆总裁的时候,底下人向其进献了一本《石头记》。

和珅读完之后,对曹雪芹的文采和学识佩服之至。然而,这时《石头记》还属禁书,天下并没有几个人读过。和珅为了令《石头记》解禁,先让高鹗修改续写,随后呈给了皇太后。太后上了年纪,但身为女性,读完之后似乎回到了少女时代。每日将此书放于枕边,闲时必读。渐渐的,消息传到乾隆那儿。乾隆读后叹道:“此明珠家事也。”是不是明珠家事,且不去考证,只不过从这时起,“石头记”便以《红楼梦》之名传于后世了。和珅能尽到保护经典的责任,可见也是一个爱书之人。

与兄长不同,弟弟和琳却是一个正直清明之士。兵部尚书阿桂对他评价较高。在哥哥的帮助下,和琳投身行伍,建下了不少功劳。本应该一路扶摇直上,不想却在湘西镇压农民起义时染病身亡。和珅收到弟弟死讯,以泪洗面,写下了不少悼亡诗。譬如这首:

看汝成人瞻汝贫,子婚女嫁任劳顿。

如何又为营丧葬,谁是将来送我人?

你也许不会想到吧,即便阴险奸诈如和珅,兄弟之间的情义依旧和普通人一样,甚至更胜常人。在发妻冯霁雯病逝后,和珅又写下了六首悼亡诗。试看其中一首,竟有苏子、陆游等人的情韵。

夫妻辅车倚,唇亡则齿寒。

春来一齿落,便知非吉端。

哀哉之子逝,可怜形影单。

记得去春日,携手凭栏干。

玉蕊花正好,海棠秀可餐。

今春花依旧,寂寞无人看。

折取三两枝,供作灵前观。

如何风雨妒,红紫同摧残。

花开依旧,人亡不看。由花及人,以人喻花。尤其“记得去春日,携手凭栏干”之句,令人想起欧阳永叔的“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古往今来,这种情感都是一致的。只是当这个汲汲于功名利禄的人吐露深情时,难免会令人生出几分诧异。

梦醒之后归尘烟

和珅该不该死呢?非常该死。他贪污的财产不完全统计就有10亿两白银,相当于国家15年财政收入。随着嘉庆列出的二十条罪状,和珅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死。而对于和珅来说,大约在太上皇驾崩之时,他就预感到自己的结局了。

嘉庆四年(1799年),正月十五,阖家团圆之际,曾经炙手可热的和大人身陷囹圄,大牢之中除了凄凉,再也容不下一丝生气。和珅感慨万千,写下了《上元夜狱中对月二首》。

夜色明如许,嗟余困不伸。

百年原是梦,廿载枉劳神。

室暗难挨晓,墙高不见春。

星辰环冷月,缧绁泣孤臣。

对景伤前事,怀才误此身。

余生料无几,空负九重仁。

——《其一》

今夕又何夕,元宵又一春。

可怜此月夜,分外照愁人。

思与更俱永,恩随节共断。

圣明幽隐烛,缧绁有孤臣。

——《其二》

孤臣?在乾隆死后,和珅注定要成为孤臣。这个只忠于旧帝的人,彼时落下了万般无奈的泪。三天后,刘墉和朱珪亲自送来一匹白练。和珅冷笑一声,临行之际,饮酒数杯,又吟出一首绝命诗:

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

他日水泛含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

“他日海中若泛起真龙,金龙身后的青烟就是我和珅啊!”和珅至死追随乾隆。他法不容诛,也其心可鉴。

-作者-

孔尧。笔名黛珂。热爱生命,热爱文学,热爱诗词。一个清纯朴素的文艺青年;一个难以自拔的红迷;一个性空灵的古诗词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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