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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帝授泰兴武进士沈涛“重宴鹰扬”匾额在古镇宣堡发现

 乡风儒语 2021-12-26

三    坔    夜   话

一方水土有一方文

 这里是《三坔夜话》,李老师斯时乡轩临窗,于此跟你诗词吟哦,抒怀述志,漫笔人生,点情碰心,说故事,聊语文,话庄道巷,谈古论今,...... 



鹰扬、鹰扬,何为鹰扬?鹰扬者,威武之貌也;武事之代称也;亦具逞威、大展雄才与古武官名号之含义。《诗·大雅·大明》:“维师 尚父,时维鹰扬。”毛 传:“鹰扬,如鹰之飞扬也。”元 萨都剌《威武曲》:“当年意气何鹰扬,手扶天子登龙牀。”个中“鹰扬”皆为威武貌之义也。据言,泰兴市内的鹰扬巷和泰兴黄桥镇上的鹰扬巷及苏州、南通的鹰扬巷原巷名都称阴阳巷,且后改称为鹰扬巷,又皆出自于《诗·大雅·大明》之典。
说起来,泰兴阴阳巷更名为鹰扬巷后,历史上泰兴还真出了一些孔武之人,明清时共出了武进士十三人,武状元一人。最著名的当属乾隆年间的武状元张兆璠了,其他武进士和出生于鹰扬巷的黄埔军校十八期学员赵大同等现代的军界人物也都有名册在录。只是光绪时的武进士沈涛曾“重宴鹰扬”却是鲜为人知的,直到近日,泰兴市宣堡镇政府有关工作人员走访收集宣堡镇有关历史文化资料时,在该镇银杏村曹沈六组沈存庆家中发现一块清朝光绪年间皇帝授赠武进士沈涛的大型匾额,经《泰州日报》报道,才渐为人们所知晓。
该报道说,这块光绪帝御赠的匾额为木质,长2.2米,宽0.74米,红底。因年度久远且保护不善,此匾额破损较严重,但仍可清晰看到中间镌刻“重宴鹰扬”四个描金大字,上有“旨”字,右刻“光绪乙酉科”,左刻“道光乙酉经魁、己丑会魁沈涛”字样。

那么,什么是“重宴鹰扬”呢?所周知,“科举考试”自隋唐开创以来,一直延续到了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大清王朝的末期,才算退出了历史舞台。一般认为,科举考试共分为童试、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五个阶段,考过童试即为童生,童生考过院试后即为“生员”(通称秀才),算是脱离平民阶层可以称为“士”了。生员参加乡试,每三年一次,录取者称为“举人”。举人参加第二年于京城举办的会试,考中即称“进士”,就可以做官了。会试后一个月,进士再参加皇帝钦点考题的殿试,前三名就是大家很熟悉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科举考试”前后共计存在了一千三百余年,而就是在这一千三百余年的历史中,曾经出现了“鹿鸣宴”、“琼林宴、“鹰扬宴”和“会武宴”,它们都是因“科举”而举行的宴会,合称“科举四宴”。这样的宴会跟今天的“升学宴”、“谢师宴”差不多。如果说当今高考有文科和理工科之分,那么古代科举制则有文科和武科(清朝时期的称呼)之分。四宴中的“鹿鸣宴”和“琼林宴”是文科宴,“鹰扬宴”和“会武宴”是武科宴。举办“科举四宴”这样的宴会,有地方机构和朝廷专员负责,这是朝廷因招揽人才,实施的一种鼓励政策,以笼络天下学子和武子积极地参与科举考试,步入仕途为国效力。  

清 陈康祺 《郎潜纪闻》卷十一:“文官重赋《鹿鸣》,重宴琼林者,屡见记载。武科虽亦有重赴鹰扬宴之典,而见之例案者,仅 嘉庆 十五年 陕西 巡抚奏 朝邑 武举 藺廷荐 ,係 乾隆 庚午中式,现在重遇庚午科,奏乞恩施。奉旨赏千总衔,重赴鹰扬筵宴。”  这里说的重宴,又是朝廷的一种鼓励政策了。鹰扬宴和鹿鸣宴的规格一样,都是在乡试结束后揭榜的第二天举行,地点都是在当地的行政机构单位,由地方行政长官主持,参加宴会的也都是各个级别的考官,还有新科举人。至于”鹿鸣宴“之”鹿鸣“之含义,《祥验记》记载:“鹿者,禄也。”因“鹿”与“禄”同音,寄托着古人希望学子能够升官发财的愿望,但是他们又自诩清高,并不愿意将心中愿望放在嘴边,而且古人常常使用双关的修辞手法,所以,“鹿鸣宴”的名称便是由此而来。”会武晏“与”琼林宴”同规格。这是为在殿试高中后的新科进士举行的庆祝宴会,时间也都是在揭榜的第二天。并且,明清时期还特别规定,举人于乡试考中后满六十周年,重逢原科(同一干支之年)开考,经奏准,与新科举人可同赴鹿鸣筵宴,称为“重赴鹿鸣”或“重宴鹿鸣”,这是科举制度中对考中举人满六十周年者的庆贺仪式。嘉庆时又定,武举人中式满周甲之期,再逢是科武乡试,准与新科武举人一同赴鹰扬宴,谓之重宴鹰扬,亦谓之“重赴鹰扬”,同时赏给花红表里,并赐以武衔。

经查阅《光绪泰兴县志卷第十九·人物志选举》和调查了解,沈涛,字鲁川,道光“己丑进士”“光绪乙酉重赴鹰扬筵宴”。沈涛道光五年(1825年)乙酉科乡试经魁(在省城进行)中武举,道光九年(1829年)己丑科会魁(即会试之五经魁,在京城进行)中进士,光绪十一年乙酉科获授赠圣旨匾额“重宴鹰扬”。须知,重宴鹿鸣已是一个极其难得的功名,不是举人就能取得的。要重宴鹿鸣,一要少年得意,最好在二十岁以前中举;二要高寿,至少活到八十岁。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古代,能活到重宴鹿鸣的年龄,确非易事。”重宴鹰扬“呢?由于武将常年戍边,战时还要身先士卒、血战疆场,长寿的武将极为罕见,因而“重宴鹰扬”这样的功名比“重宴鹿鸣”更是难得又难得。据考证,现见诸方志史料的,江苏享受“重赴鹰扬筵宴”功名的可能仅沈涛一人。

据《泰州日报》报道,沈涛后人一直将光绪帝授的这块匾额保存在家中。只是到了沈存庆他们这代人,唯知道这是祖上一代代遗留下来的,因觉得“没什么大用场”,在若干年前还用它晾晒山芋片,后被人提醒,似乎明白了它的不同寻常,才开始稍作保护。另有村人说,沈涛进士还获赠圣旨“积厚流光”匾额,其匾额可能收藏于沈涛另一后人家。但寻访该户,其家人现都在南京居住,或已灭失。

沈涛殁后,其后人将其葬于本村祖地,墓碑即拓有“积厚流光”匾额字样,下刻沈涛简要生平:“涛字如川(实为鲁川),例赠武德骑尉(为武职正五品封赠),晋封明威将军(为武职正四品)生于嘉庆八年(1803年)六月二十二日辰时,殁于光绪十一年(1885年)乙酉八月初二日戊时。配妻季氏,生六子。”据此,应该可以确认,沈涛获赠“积厚流光”之匾额当是历史事实。如果那位沈涛后人还将此匾额保存至今,那真是万幸了。

由此看来,光绪时的泰兴武进士沈涛的确不是一般人物,他的功业事迹也确有可树之处。《宣统泰兴县志续卷九·人物志列传》载:“沈涛字如川(光绪县志载为'鲁川’),精骑射,能百步外射竹,成武进士,顾雅重儒术,性不好武,轻才赴义,家雄于貲(zī)以施舍,故中落。道光末,水灾城西成泽国。涛亲历村舍,徧(通'遍’)视而振之,坐是,中热湿病几殆。粤寇之乱(是指清朝统治阶级对太平天国起义的污蔑之辞),隔江兵火声隆隆相望。涛督办团练以卫乡里,客兵至,征饷令劝巨室富人蠲(通'捐’)助。涛倡输鉅(通'巨’)款,地方赖以无扰。”这一记载也许就是沈涛获赠“积厚流光”匾额的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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