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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苏85 苏轼:俯仰庐山十九年 源自黄州东坡前

 无犀之谈 2021-12-28
黄苏85 苏轼:俯仰庐山十九年 源自黄州东坡前

如果说,苏轼在十岁时初闻庐山,心中对这座天下一等一的名山有了印象与轮廓的话,那么,他在四十四岁时读到老弟的游记《庐山栖贤寺新修僧堂记》时,就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
更何况,苏辙的文章笔法之丽,笔锋之丰,当然配得上这一等一的名山。一读之下,苏轼顿有酣畅淋漓、身临其境、相见恨晚之感——
涉其山之阳,入栖贤谷。谷中多大石,岌嶪相倚。水行石间,其声如雷霆,如千乘车行者,震掉不能自持,虽三峡之险不过也。故其桥曰三峡。

渡桥而东,依山循水,水平如白练,横触巨石,汇为大车轮,流转汹涌,穷水之变。院据其上流,右倚石壁,左俯流水,石壁之趾,僧堂在焉。狂峰怪石,翔舞于檐上。杉松竹箭,横生倒植,葱蒨相纠。
(岌嶪:音及业,意思是高而险峻之意。)
这段文字中的生僻字很少,通俗易懂,通读下来,山谷的壮丽风景犹在眼前,笼罩周身。
你知道苏轼对老弟这段文字有多喜爱吗?
苏轼给老弟文章题跋称,“读之便如在堂中,见水石阴森,草木胶葛。”
他不仅在题跋中称赞,不久后,在给好友李常(公择)的信中,又情不自禁地提及此文:“子由近作栖贤《僧堂记》,读之惨凛,觉崩崖飞瀑,逼人寒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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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为苏轼的一生划出几个刻度和坐标的话,我想,庐山的重要性,是绝不逊于西湖的。
这一山一湖,是全天下最壮丽的山和最高洁的湖,滋绘出苏轼人生的底色,滋润着苏轼超然而有逸趣的灵魂,让苏轼在蜕变为苏东坡后,于哲学与美学的双重范畴上,睥睨群贤。
关于苏轼与庐山,待到他的黄州篇章结束后,我当然会有更加详细的解读,但是,就在元丰四年的仲夏,看着案前这篇了不起的庐山游记,苏轼已经为自己定下了逆旅人生中的下一站:庐山。
“且欲与庐山结缘,他日入山,不为生客也。”
——这是他为苏辙文章题跋的最后一句。

建中靖国元年——当我们再次穿越到苏轼人生最后一年的四月,即可见到,苏轼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一座大山写下了最后一篇枯败之文,文章第一句即言:
再过庐阜,俯仰十九年,陵谷草木,皆失故态,栖贤、开先之胜,殆亡其半。
划重点,“十九年”的算法,是从苏轼第一次“见到”庐山,至建中靖国元年(1101)的时间跨度,可是,苏轼第一次游庐山的时间,明确记载为元丰七年(1084)四月,前后相减,不过一十七年。
那么,是年过花甲的苏轼出现了计算错误吗?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我想,在苏轼心中,应该是将元丰四年六月读到苏辙的庐山游记,起算为对庐阜“俯仰”的开始。
从那一天起,庐山,正式进入了苏轼的人生轨迹。
这座名山或许不像西湖那样,用以身相许的形态陪伴在苏轼生命中很长一段时间,但却在苏轼余生十余年间,以各种潜移默化的形态,融化在他的生命之中。
元丰四年六月,黄州城东的那一片荒坡,正在殷切地期待着它命中注定最重要的耕主。
不急,就要来了。

谢谢观赏,再见
无犀 原创
《重新认识苏东坡》是我自2021年起之日更文章,以地点或事件为节,每月讲述苏轼人生片段,不求全,但求心与坡公片刻共鸣。
苏学已是显学,我不乞更多新颖之贡献,但求世人了解、理解苏轼这样一具历千年而不朽之伟大灵魂,已不枉余生每日之“苏写时间”。
是为日跋

昨天和今天的文章,主题是庐山与苏轼,用图为沈周的名作《庐山高图》,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这是沈周送给恩师陈宽七十寿辰的画作,以大美庐山赞师之德。从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庐山的岩石细节,层叠陡峭,山峰巍峨壮观,山腰奇松红树,一泓瀑布倾泻而下,山脚流水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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