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说说宝玉身边第一得用之人

 作者：贝西    来源：红楼梦赏析（ID：hlm364）

茗烟作为红楼梦里，男主角宝玉身边“第一得用”的名小厮，在曹雪芹的笔下，被刻画得分外生动鲜活。

 

在大观园外，他和宝玉的关系，相当于紫鹃之于黛玉，是主仆也是知己。

 

他对宝玉的重要性，不亚于袭人在怡红院里对宝玉的意义。

 

01

忠心护主

红楼梦第九回，茗烟第一次出场亮相，就惹了场风波。

 

事情起因是宝玉好友秦钟，被学堂里一个外来附学的学生金荣欺负，一开始只是不三不四的瞎咧咧，秦钟也只能忍气吞声。

 

茗烟听说后直接炸毛了，他本就是个“无故就要欺压人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金荣找上门来欺负主子和他朋友，这还了得？

 

“不给他个利害，下次越发狂纵难制了。”

 

茗烟一头闯进学堂就骂“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吓得满屋中子弟都怔怔的痴望。

 

金荣被奴才骂了，哪咽得下这口气？直接抓打宝玉和秦钟，茗烟更得理了，率领三四个小厮围殴金荣。至此学堂里乱成一团:众顽童也有趁势帮着打太平拳助乐的，也有胆小藏过一边的，也有直立在桌上拍着手儿乱笑，喝着声儿叫打的。登登间鼎沸起来。

 

直到外边李贵等几个大仆人发现后进来喝住时，“秦钟的头早撞在金荣的板子上，打起一层油皮”。

 

最终这场学堂闹剧，以金荣赔礼道歉收场。

 

这场混战虽是由金荣嘴欠引起的，却明显是被茗烟闹大的，难怪李贵吓唬茗烟要回了老爷太太打他，宝玉立刻护在前面:“茗烟见人欺负我，他岂有不为我的？”

 

这场风波里的茗烟，既有年少气盛的胆大妄为，又有忠心护主的一片赤诚，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顽皮胡闹，让人看了不禁忍俊不禁。

 

02

胆大妄为

第十九回，茗烟带着在宁国府看戏而感觉无聊的宝玉，偷偷跑出来去袭人家串门，把袭人一家都吓了一跳。

 

平时宝玉哪怕是去家学里读书，都得派八个下人跟着，何况这是偷偷出府到处逛。

 

在四十八回里，贾母就曾因宝玉未告知去向出门，警告过孙子：“以后再私自出门，不先告诉我们，一定叫你老子打你。”后又要打跟的小子们。

 

茗烟不知道领主子偷偷出府，他会首当其冲被打吗？

 

他当然清楚。

 

但还是为了排遣宝玉的无聊，出主意说:“这会子没人知道，我悄悄的引二爷往城外逛逛。”

 

临出门前，他就先替自己安排好退路：“若他们知道了，说我引着二爷胡走，要打我呢？”宝玉道：“有我呢。”

没等回府，袭人就先埋怨上了:“若有个闪失，也是玩得的！你们的胆子比斗还大。都是茗烟调唆的。”

 

袭人一语中的，但鬼精鬼精的茗烟怎么会承认？一看袭人责怪，赶紧搬出宝玉这尊大佛，故做委屈地说：“二爷骂着打着，叫我引了来，我说别来罢。”

 

顽皮胡闹又有点小狡猾的形象跃然纸上。

03

察言观色

第二十三回里，宝玉又觉得百般无聊，茗烟察言观色，想出新花样替他解闷:走去到书坊内，把那古今小说并那飞燕、合德、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与那传奇角本买了许多来，引宝玉看。

 

要不说这茗烟真是宝玉的知己呢，知道他这个主子”愚顽怕读文章”，正经书不爱看，专爱看这些浓词艳句，果然宝玉“一看见就如得了珍宝”。

 

茗烟也不忘嘱咐宝玉：“不可拿进园去，若叫人知道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呢。”

 

茗烟这一顿操作，既解决了宝玉的无聊问题，讨了主子的欢心，又防止被人抓住把柄惹祸上身，机敏又不失小心机的茗烟，真是宝玉离经叛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难怪宝玉啥事都不瞒着他，茗烟自己都说:“跟二爷这几年，二爷的心事，我没有不知道的”，确实是实情。

 

 

04

机智伶俐

第四十三回，金钏儿祭日，一直心中有愧的宝玉，一大早就“遍体纯素”的带着茗烟出城祭奠金钏儿。

 

心情低落的宝玉默默焚香，含泪施了半礼，什么也没说，就让收了祭品。

 

平日里佻脱的茗烟，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一本正经的爬下，磕了好几个头，说了一番看似情真意切，却又不伦不类的“代祝”

 

“二爷心事不能出口，让我代祝：你若芳魂有感，香魄多情，虽然阴阳间隔，既是知己之间，时常来望候二爷，未尝不可。你在阴间，保佑二爷来生也变个女孩儿，和你们一处相伴，再不可又托生这须眉浊物了。”

 

这一番不伦不类的代祝，把原本有些悲伤的气氛，直接给冲淡了，“宝玉听他没说完，便撑不住笑了”。

 

茗烟想到那日是凤姐生日，家里大摆宴席，宝玉偷偷出府，必然会惊动老太太，阖府不安，想劝宝玉及早回府，又怕激起宝玉的逆反心理，就换了个角度，小心翼翼的劝道:二爷若单为了这个，不顾老太太、太太悬心，就是方才那受祭的阴魂也不安生。二爷想我这话如何？”

茗烟虽胆大，却不是有勇无谋之人，这番话连死人亡魂都被他利用了，也亏他想得出来。真是个能说会道的小“人精”。

 

宝玉听后直接笑着和他回家了。

 

茗烟作为宝玉的死党，对他忠心耿耿，他俩即是主仆，又情同手足，是同盟亦是共犯，宝玉离经叛道，茗烟就推波助澜。

 

茗烟之所以能成为宝玉身边第一得力小厮，是源于他对小主子心意的细心体察，并及时为他排忧解难、出谋划策。

 

还不忘小心谨慎地查漏补缺，让自己免于被打被罚的境况。

 

曹雪芹笔下这个年少气盛，又调皮可爱、胆大狡黠的名小厮，真是个鲜活有趣的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