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抗癌进行时——随王三虎教授临证日记•或然证成并发症

          2017年4月2日   星期日   晴

       或然症成并发症  熟读经书用方灵

 今天天气晴好，又是难得的三天小长假，放弃出游，随父亲在南郊益群国医馆应诊。近几年临床工作越来越繁忙，随父亲出诊、坐诊，耳濡目染的机会越来越少，虽然中医思路还在，但被“时方”，“教材方”同化，离经方越来越远，处方用药出奇制胜的机会也似乎越来越少。

 一位李姓胰腺癌患者让我印象深刻，上月5号应诊时精神较差，声低气怯，诉腹痛隐隐，乏力，心悸，下重，睡眠差，易醒，小腹胀，小便不利，舌红，苔少，脉弦。既往有“糖尿病”“高血压”病史。父亲用了四逆散加味：柴胡15g，枳实18g，白芍20g，甘草10g，薤白12g，黄连9g，肉桂6g，红参12g，玄参12g，山药15g，苍术12g，黄芪30g，黄精15g，莪术12g，姜黄12g，平盖灵芝6g。由于当时病人太多，没来得及问缘由，今日患者来时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诉服上方25剂后睡眠改善，精神转佳，疼痛减轻许多，心悸，下重，小腹胀，小便不利等几乎没有了，只是服药后胃中嘈杂，食后仍有胃胀，舌红苔根少许厚苔，多半无苔，脉细弦。

 我一直对四逆散没有回阳救逆的药物，症候中也没有少阴阳虚阴盛之恶寒蜷卧、手足逆冷、下利清谷等症，却放在少阴病篇，疑惑不解。患者为胰腺癌，父亲一改常用小柴胡汤和半夏泻心汤化裁的惯例，且此患者症状复杂又无关联，选了四逆散，却又收效显著，真是不可思议。不得不追问父亲如何选方用药，父亲说：“少阴病是大病重病，重症监护病房的少阴病比比皆是。但当危重期一过，就该药随证变，重视心理调节了。这就是《伤寒论》中把四逆散证放入少阴病篇的本意”。318条原文是，“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正如尤在泾所言“夫邪在外者，可引而散之；在内者，可下而取之；其在外内之间者，则和解而分消之。分消者，半从外半从内之谓也。故用柴胡之辛扬之使从外出，枳实之苦抑之使其内消，而其所以能内能外者，则枢机之用为多，故必以芍药之酸益其阴，甘草之甘养其阳。曰四逆者，因其所治之病而命之名耳。”

父亲又解释到“你堂弟王魁岳在今年1月31日的日记中记载我用四逆散治疗你二爸的前列腺增生案例，就是我在实际中发现张仲景描写的或然症，而在临床中竟然成了并发症，依法用方，获得奇效。这也给我留下来深刻的印象。今天这位患者虽然是胰腺癌，但当天我就发现她的临床表现和四逆散证特别契合，所以一反常态，大胆用之。正是有是证，用是药（方）。令我欣慰的是，患者一月来不仅睡眠改善，精神转佳，疼痛减轻许多，而且四逆散证的心悸，下重，小腹胀，小便不利等几乎没有了，正如缪仲淳所谓：熟读仲景书，即秘方也。”

再分析一下，父亲的经方时方并用，也是显著特点。睡眠的改善，与交泰丸不无关系。糖尿病的发生血糖异常势出必然，而红参就是通过促进血糖的利用而降糖的好药，苍术、玄参降血糖，黄芪、山药降尿糖就是北京四大名医施金墨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