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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课启示录——神奇的发现 作者：李广生 今天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百课启示录也该收尾了。这个学期对我的教育人生来说很难用一两个词概括，疫情防控的压力，“双减”政策的强力推进，差不多每一天都在紧张和忙碌中度过。回顾这些贸然闯入的课堂，品味这些发生在隐蔽空间的真实的故事，可谓感慨万千。我以“发现”为主题结束这一百节课的观课随笔，一是表达我对这些教师的敬意，二是表达我对教研工作的希望，希望发现成为教研的主题——不仅这个世界也包括我们自己，都需要用心去感受和发现。 第一，最美的教师隐藏在课堂深处 我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之所以陌生，是因为他们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比论坛、评优课、领奖台、发言席等等。有人在鲜花和掌声的簇拥之下，而他们在课堂上默默耕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我曾整整一天观摩一个班的教学。一个年纪和我仿佛的女老师，她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既教语文，也教数学。她一大早来到教室，抱着教材、作业本，拎着一个硕大的水杯。她把羽绒服脱下，挂到教室的衣架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打开作业本。自此之后，整个上午，她几乎没有离开过教室，一会儿上课，一会儿判作业，一会儿辅导学生。下课了，孩子们像一群小鸡，叽叽喳喳的围在她身边，没见她烦，也没见她吼过哪一个，但不停地唠叨，就像是一只咯咯叫的老母鸡。地面有纸片，她拿起笤帚扫，几个孩子过来抢着干，她推开他们说：“你们都老实点，谁也别扔了，就算是心疼我了。”孩子们继续嘻嘻哈哈和她争抢，还有一个孩子揭发是谁谁扔的……上课铃响了，她居然拿着笤帚走上讲台。但那一刻，我觉得她是最美的。 在最常态的课堂，一大群最普通的老师，采用最平常的方法开展教学。有亮点吗？好像不多。有特点吗？好像不突出。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形成了自己最大的亮点和特点，那就是朴素和扎实。 他们是最美的。最美的教师隐藏在课堂深处。 第二，耐心不是老教师的专利 年轻一代正在成为课堂的主力。100节课听下来，我看到了很多年轻的面孔，甚至还带着稚气。老师是越老越值钱吗？我曾讨论过这个话题，虽没有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老教师经过多年课堂磨砺而形成的好脾气非常有利于教育教学。耐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失去信任、期待，有效控制自己的情绪，对教师来说至关重要。不是槌的敲击而是水的载歌载舞让鹅卵石臻于完美，泰戈尔的这句诗差不多说出了教育的真谛。也有很多家长希望教师厉害一点，但他们所期望的严厉和耐心并行不悖，是建立在极大耐心基础上的厉害。如果没有耐心只有严厉，家长一定会翻脸。 这些洋溢着青春朝气的教师，在自己还是孩子的年龄遭遇了一群比他们还小的孩子，却能表现出宝贵的耐心，这是我神奇的发现。在这里，我看到了希望。“不喜欢孩子的人一定不要选择当教师”，这是时代楷模上海市黄浦区卢湾一中心小学校长吴蓉瑾的话，我深以为然。怎样才叫喜欢？耐心是最好证明。连耐心都没有，喜欢只能是一句空话。 那天下午的一节美术课，教室里乱哄哄的，一位非常年轻的老师站在教室中央，面对那群调皮的小家伙，她好像有点无奈。隔着屏幕，我注视着她，心里想，“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镜头又要出现了。没想到，这位年轻的老师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大概用了几十秒钟的时间，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熊。教室里居然安静下来。教育是如此的美好，我赞叹道。 这是耐心创造的美好、孕育的智慧。 第三，孩子们也很宽容 宽容被认为是一种美德。但是，对教师来说宽容则是最基本的修养。宰相肚子能撑船，教师在这一点堪比宰相，要能容人、容事。一个班几十个孩子，各个不同，教师要包容每一个孩子，关注每一个孩子。这确实不容易，但教师之所以伟大，正在于此。人们经常说情怀，说教师要有情怀。“情”相对而言容易建立，很多美好的情感是与生俱来的，难的是“怀”。有激情而无胸怀，容得下“好学生”，容不下“坏学生”，经常会好心办坏事。 100节课听下来，我神奇的发现，那么多小孩子同样表现出来令人敬佩的宽容。一个孩子遭到教师的训斥，话很重，他头低下来，非常羞愧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老师的记恨，又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讲着讲着，老师发现自己的解题方法居然出现了失误，他很不好意，为了掩饰尴尬，自己嘟囔一句：老师没有看清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个六年级小孩子大声说。教室里出现了笑声，但没有任何嘲弄的意味，老师也笑了。 陶行知先生说，我们必得会变成小孩子，才配做小孩子的先生。我们真的需要向小孩子学习，包括宽容。 第四，活力并不在于折腾 我看过无数节公开课、评优课，以及各种各样大赛的获奖课，全国一等奖、特等奖的课也看过不少。这样的课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充满活力，无论教师还是学生都是那么的激情四射。我曾感慨，如果每节课都这样该多好啊。一位教师反驳我道：那还不把学生折腾死。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一天六七节课，每节课都这样，老师和学生都受不了。 我惊奇的发现，平平常常的课同样充满了活力。师生围绕一个问题对话交流，小组展开热火朝天的讨论，教师范读后学生站起来要和教师PK，学生走上讲台充当起了小老师，“哇，太棒了！”教师的歌声刚落，学生自发鼓掌赞叹，学习暂告一个段落，老师居然和学生聊起了家常……谁又能说这样的课堂没有活力呢？这是生命本身的活力，是自然生发的活力。 踏踏实实的教，认认真真的学，不折腾，课堂同样有活力，而且是可持续发展的活力。 新的一年即将开始，我们的课堂，以及我们的教育人生，有那么多的秘密和神奇等待我们去发现。感受它，发现它，做真实的教育，过原创的人生，祝大家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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