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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面前12:真死人,假死人

 王肖杰 2022-01-01

臧克家有一首诗《有的人》,头两句是:“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抛开写作的年代(1948年)和纪念的人(鲁迅),这句诗其实是死亡哲学

生死的概念有生理上的,也有意义上的。生理上的生死当然分明,意义上的生死却难以划分。比如隐士,生理上是活人,可与死人在意义层面上又有什么区别?孔子、老子等先哲已经去世了两千多年,但他们的思想一直在流传,影响一代又一代的人,虽不能谋面,也不能出席各种论坛,但其存在的意义远远超过很多活着的人。

同样是死去的人,也有真死和假死。真正的死人,是那些没有影响力的人,没有亲人为他们扫墓,也没有人记得他是谁。有些是假死人,就像孔子,即使到了现代社会,其后人的官职依然是世袭(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孔子诞辰的那一天(9月28日),世界各地无数人为他做祭祀,可以说永垂不朽。

在中国人看来,有后人祭祀是一件最重要的事。周朝“以德立国”,其有德行的重要表现,是给他们的敌人——商朝遗老遗少一块封地(古代的宋国,今日的商丘市),让他们能够祭祀祖先,同时被后人所祭祀。中国人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后人,就没了祭祀,就没有人记得,所以兹事体大!

有精神追求的知识分子看到了另外一点,两千多年前的《左传》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存不废,此之谓不朽。”中国古人的最高追求,除了“白日飞升”(此事有点不大靠谱),最主要的还是求这“三不朽”。

“三不朽”的核心是影响力存在主义心理学大师欧文·亚隆的晚年作品《直视骄阳》里说,自己七十多岁还在孜孜不倦的写作,目的就是为了影响力(书中译为“波动”)。立德是为了让后人传颂,立功是为了让史书记录,立言是为了传至后人,肉体可以死亡,精神可以永存,此之谓“不朽”

想想我自己为什么要写下这些文字?此刻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可以去看看正在热播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或者看看电影,或者去泡泡澡,或者去打打球,或者找朋友聊聊天、喝喝茶,为什么我放弃这些而在家里写这些文字呢?最底层的心理需求是什么?恐怕还是与影响力相关

中国人讲自强不息。为什么要自强不息呢?活在当下、享受生活不好吗?这种精神的形成,首先与生产生活环境相关,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是中国人对于死亡意义的认识。佛教把希望寄托于来世,今世的所有苦难都能忍受,所以对社会不公的容忍度很高,这与对死亡的认识同样相关。

死亡,尽管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经历、不曾拥有,但它对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切实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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