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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听窗外寒风呼啸，明天清晨一定又会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有多少个这样相似的夜晚，就是明天清晨是积雪深厚，寒风刺骨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去上班，就像小时候多少个寒冷的早晨要顶着严寒去上学一样。曾经的上学，如今的上班、似乎都是一件神圣的事，没有什么恶劣的天气能够阻止。在呼啸的风声中，思绪深深地沉入小时候上学的风雪中去了。从上小学一年级起，就是每天要到离家近6里的街上去上学。早晨是从婆婆起床给我们做早早饭开始的，饭快好时催促我们几姐妹起床，迷迷糊糊地吃了饭后，就每人提一个火盆或者烘笼子出门了。冬天，听广播快报七点钟的时候，外面还很黑，遇到大雪天天会亮一些，就靠着火盆或者烘笼子里的那点火星取暖，踩着吱吱嗝嗝的冰霜、冻路，在有积雪的时候，能清晰地看到雪地里前一夜动物走过的足迹。那时同龄小伙伴们很多，一路猜测是野猪还是狼、或者是兔子，想到狼或者野猪还是有点怕怕的。积雪一会儿就把棉布鞋打湿了，好得我们一定是走的最早的一批人，雪和着泥粘在鞋上，一会儿手上提的那点火就似灭将灭，拆个路边的枯枝把火拔一下，又会有一点暖意。翻花里岗那个近三里路的大下坡路是要下些功夫的，要找没人踩过的雪地走，还要身子横着走，稍不留神人一溜，不但要摔得青疼，还会把手里的烘笼子摔坏，那点唯一取暖的火星星也就没指望了。等连滚带爬地来到学校，早自习过了，甚至是上第一节课了。破破乱乱的一群娃，满是泥雪的破鞋子，还有手里提的盛火的各种家什，让老师看着就来气。胆怯地在教室门外、窗外探头探脑，见或胆虚地喊一声“报告！”。老师在讲课的间隙打开门，怒目瞪视着这一群又迟到了的娃娃，一顿呵斥后，叫站在讲台旁边，于是一群娃娃提着自己都已经熄灭了的火盆规矩地站在讲台旁，直到下课才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那会儿雪已经在脚上融化了，脚都冻得没有了知觉。整个小学的冬天留下的印象就是做早早饭的火光，黑麻麻亮的天，路边被霜打的雪白的枯草，一踩上去就吱吱发响的冻路，还有水田里结的各种形状、漂亮的冰凌，小水沟里结的冰吊子。但上学却好像是很神圣的事，从来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没去上学，还常常为自己迟到愧疚，也想学人家在桌子上刻个“早”字来提醒自己，可还是得等到小伙伴一起了才敢出门，到头来还是迟到。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原来的小学因为改建，每个班级老师都找私人房子自己带着班就是了。我们班主任为了照顾自己年幼的孩子，竟然把三年级放在离我家将近八里路的王家庄，好像那时候也没有过什么怨言，只是我在告别了姐姐和其他小伙伴后，还得一个人走近三里路。从天麻麻黑走到家家冒炊烟，等到了学校，通常都是近第二节课了，每次都羞愧地不敢喊“报告”，好多时候都是自觉地站在门外，听紧闭的教室里同学们抑扬顿挫读书声，看黑黢黢教室里闪烁的烛光，看旁边牛圏里的黄牛安祥地吃草，等老师下课了，才悄悄地溜进教室。那时候中午是不回家的，教室还要上锁，只能在教室附近、砖场上、造纸场里到处游两个多小时，也还有好些中午不回家的同学，就找个场子踢毽子、打沙包、跳房子、跳绳、跳山羊等，等到中午回家吃饭的孩子们陆续地来了才开教室门。下半天在老师的声声教悔中、在与饥饿做斗争中，在暗暗咒骂“太阳过了坡、月亮过了河，XX的老师还不放学”中，好不容易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咽肠气断地走近八里的山路回家。等三年级结束了，才到了离家只有二里多路的临时小学上学，那是我们几姐妹最幸福的小学阶段，中午也可以回家吃午饭了，但苦了街上那些学生，得爬三里多的上坡路来山上上学，哈哈！可惜好景不长，五年级街道上中心小学正式建成，在街道最边上，离我家又是近七里的路程，我又开始了迟到。闺蜜玫现在还常常笑最开始认识我的印象就是：穿着花衣服，扎着两个小辫、脸蛋红扑扑、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女孩，老是迟到站在教室门外边，也不敲门也不推门！其实我是规规矩矩地喊“报告！”，或许是声音太小、或许是老师讨厌迟到的孩子故意装作没听见，总之是给玫形成了那个根深蒂固的印象。上了初中，开始住校了才结束了小学不得已的长跑。才没有早早饭、麻麻亮的天空，吱吱响的冻路，还有那记忆深长的饥饿。但这些现在看来不可思议的苦，那时候也没觉得有多苦，也没有在我心理留下什么阴影，记得更多的是小伙伴们一起的玩的快乐，像一群鸟儿般快乐地在寒冬里飞来飞去！还有做的最多的梦就是想长一双鸟儿的翅膀，可以从花里岗的山梁上起飞，直接降落到山下的马路上，最好是降落在教室门前，免得迟到！习惯性地早起，果然一夜风雪，窗外成了一个银妆的世界。走上覆着积雪的路面，迎面的寒风让人感觉格外的清爽。街上急匆匆走着上班的成人，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孩子，公交车里也挤满了上学的孩子，都穿得厚厚的，捂得严严实实，车里也暖暖和和的。现在孩子们教室里都有空调或者暖气，再也不会像我的童年那般寒冷了。国家的义务教育让山里的孩子们上小学都可以住校，并且有两顿热饭，那个贫穷落后的七十年代也在我们这一代的记忆中灰黯然远去。一场落雪，我也该把那些灰暗的记忆打捆搁置，随同历史永远的封存，在下一个下雪的日子不再记起。 本文图片来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牧云：本名周永凤，陕西省石泉县人，文学爱好者，发表过多篇诗歌、散文、短篇小说等。 三秦宗旨：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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