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张望,虽家境贫寒,但踏实肯干,品性纯良,有口皆碑,家住小河边,娶河对岸贫家女子韩梅为妻。 韩梅刚过门一年就生一子,孩子刚刚满月,就想回娘家小住,张望一想也是人之常情就同意了,好在就一江之隔,过了个小桥就到了娘家。 可是去时容易回来难!没想到这一年连续强降雨又起山洪暴发,平时平静的小河现在是波涛汹涌,短短的一段回家路却如隔千难万险。生生把个走娘家的小媳妇隔在了河对岸。 一直过了七月,河水才渐渐的下撤,韩梅每天抱着孩子到河边看对面不远的家,可是仅有的小桥冲断了,短期自己回家的打算又落空了,只能指望张望划船来接。 河边有个外来的种瓜的老汉叫赵老奤儿,一看这女子长得眉清目秀,天天抱着孩子到河边长吁短叹就起了歪心思。这天看看跟前又没有别人,就摸摸搜搜地走到韩梅前要调戏她,把个小媳妇吓得哆嗦成个蛋,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拼命挣扎反抗。 而赵老奤儿还是没脸没皮地缠着她不放,正在这危急关头来个几个人,韩梅赶紧大声喊救命。 赵老奤儿一看不好,弄不好要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马上就来个贼喊捉贼,他也大喊大叫着:“这女人明明偷我两个四十多斤重的大窝瓜,怕我告她,倒反诬赖我要强奸她,真不知人间有羞耻二字!” 这两人越吵越厉害,毕竟路人也不明真相,两人都骑虎难下,最后只好经官来解决。 再说这个县令,长得圆圆滚滚傻傻乎乎,平时断案也不按常理出牌,人们就给他叫“憨县令”。 来到大堂上,两人都说自己是原告,憨县令细细端详着这两人,心中琢磨着说:“你们俩既然都说自己是原告,那我就是被告了!” 赵老奤儿抢先说道:“请县官大老爷明断,这刁女人先偷了我两个大窝瓜,正抱着孩子跑呢,我追上了她,她就说我要强奸她,请大老爷给小民作主!” 憨县令听完赵老奤儿陈述,嘿嘿傻笑两声,把惊堂木一拍,怒目瞪着小媳妇说:“还不快快招来,你个大胆的刁妇!”只见小媳妇急忙跪倒,悲悲切切地说:“冤枉啊冤枉!老爷,我冤枉!”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憨县令看这情景,实际心中早就明白了七八分。他又问明韩梅的男人姓名,家居何处,然后派人把张望找来,当堂对质。明白小媳妇住娘家的始末因由。 憨县令说:“张望,我看这媳妇在大忙的时候住娘家三、四个月,说明她没有和你过日子的心,本县令断你和她离了。”又转身对赵老奤儿说:“张望媳妇偷你这么大的瓜,他也无钱还你,就把他媳妇断给你吧!你马上回去拿四百钱交给张望,就领媳妇回家过日子去吧。” 赵老奤儿一听憨县令这判决早乐颠了馅,没想到自己黄鼠狼给鸡拜年还真把鸡弄到家了,叫他如何不兴奋,急急忙忙回家就取来四百钱,交到憨县令手中。 憨县令对张望说:“你拿这钱好好回去过日子吧!”张望本来和媳妇感情很好,咋能轻易就断了这份情缘?他一边哭一边往外走,一步挪不了半尺,举步千斤重,媳妇回家住个娘家,就被活活断给赵老奤儿,自己是天大的冤屈,是哭得死去活来。 憨县令说:“赵老奤儿你先把孩子抱走,她随后就跟去了!”赵老奤儿刚抱孩子和拿着韩梅的一包东西走出大门,县官又招唤住他说:“这两个四十斤重的大窝瓜也是你的,也一起拿回去!” 赵老奤儿苦着脸说:“回秉县官大老爷,我这手抱孩子,那手拿包袱,两个窝瓜可就没法拿了。” 憨县令一听这话哈哈大笑着说:“好个胆大妄为赵老奤儿,你作为男人都拿不动,一个弱小的妇人怎么能拿得动?你快给我如实的讲来!” 说完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案上,吓得赵老奤儿立时脸如白纸,忙跪在地上求饶。 憨县令说:“快把张望喊回来领媳妇抱孩子,这四百钱就归他了,今后回去好好过日子。对诬告小媳妇偷窝瓜的赵老奤儿重责四十大板!发配充军!” 只听赵老奤儿爹一声妈一声地叫唤,哭着说:“我再也不诬告人了!我再也不敢诬告人了!” 憨县令坐在堂上,憨憨一笑,口占一首打油诗:“人人都说县令憨,再憨也是父母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去耕田。” 堂下响起长时间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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