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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批评·悼念郑敏先生 | 姜涛:九叶派诗人郑敏晚年为何重提“传统”

 杨柳依依bnachr 202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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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敏

编者按

九叶派诗人、诗歌评论家、学者,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教授郑敏先生因病于2022年1月3日7时在北京逝世,享年102岁。郑敏先生毕生致力于新诗创作、中西方诗歌和当代西方哲学思想研究、诗歌翻译和教育教学事业,力图在打通古今中西的通观视域中激活传统,引入西方文化的精华,推动中华文化的新生,为我国文学和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越而富有创造性的贡献,是人所共仰的诗坛“常青树”。在郑敏先生看来,新诗应该立足广袤的人文精神,不断汲取传统的甘泉,这样才能有更远大的前途;那么由这样的汁浆内在滋养,于语言的枝头,不断绽放感受与思维的新芽,无疑也是“新诗”之“新”的美德所在。

“文艺批评”今日推送姜涛老师于2020年10月9日在《北京晚报》上发表的《九叶派诗人郑敏晚年为何重提“传统”》一文和郑敏先生部分创作及译诗,藉以悼念先生。

本文原载于《北京晚报》2020年10月9日版,所选诗歌转载于“诗刊社”、“飞地Enclave”公众号,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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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姜涛

郑敏先生是“九叶”诗人中的常青树,创作和思想的活力一直旺盛不衰。她于上世纪90年代初发表的长文《世纪末的回顾:汉语语言变革与中国新诗创作》,借由西方后现代的语言理论,质询白话文运动“反传统”姿态对新诗的负面影响,在当年反思激进主义的思想氛围中,引起的反响远远超出了新诗乃至文学研究的圈子之外,对话者、辩难者不在少数。有年轻一代先锋诗人就正面回应,提出新诗与“传统”之间存在复杂的继承与转化关系,但这种关系并不具有决定性,因为新诗的“现代性”恰恰体现为传统之外对“另一种审美空间”的追求,甚至断言:新诗本身已构成了一种新的传统。这样的争议对于新诗而言,当然并不是一个新问题。从古典诗歌的审美系统中破茧而出,新诗与传统的所谓“断裂”,既是它的起点,似乎也构成了某种历史的“原罪”,有关新与旧、古典与现代、保守与先锋、“中国性”与“非中国性”的争执,后来也一直不绝于缕,内化为一种挥之不去的问题结构,制约了、也激励了百年新诗的历史展开。从这个角度看,郑敏先生的质询,并不外在于这样的问题结构,甚或可以看做是这一结构性张力在“世纪末”的又一次显现。这本“小书”收录的长短文章,一多半都是写于上世纪90年代后期和新世纪初,记录了她一个时期内在这个向度上密集的思考、持续的掘进,其中的观点和论述方式,多有重叠,也能见出其心情的急迫、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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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敏

作为一位上世纪40年代的“现代派”诗人,郑先生在晚年为何重提传统、重新“发现”传统,且苦口婆心、反复申说,这当然不简单是一种态度的翻转,也并非是受“时潮”影响,而是有其内在脉络,也是出于对当代诗歌发展状况的关切。根据郑先生的自述,她的诗歌创作有两个高峰时期:一是在西南联大时期,跟随冯至等先生习诗,向往诗中的哲学境界,开展出独具个性的智性书写;二是在80年代中期,诗人重访美国,译介美国当代诗,研究解构主义,意识到要“竭力避免理性逻辑,而让积淀在我的无意识中的力量自己活跃起来”,因而有了新的觉悟,写出系列组诗《心象》。应该说,这第二次写作高峰的重临,不只是一种“归来”,更多是艺术上的一次自我突破、转换,而且与朦胧诗、后朦胧诗等当代先锋诗潮,处于一种同步与共生的关系之中。或许正因如此,对于年轻一代诗人的写作、姿态以及诗中透露的文化意识,郑先生一直保持高度关注。她的“传统”之论,也并非干燥的学院讲章,而是时刻针对当代诗歌的种种问题、弊病,洋溢一种对话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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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叶集:四十年代九人诗选》

江苏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郑先生提到,在上世纪40年代西南联大,卞之琳和冯至这两位老师,在诗风上分属“英德两系,各不相干”。如果说卞之琳的诗,偏于英法的现代主义,比较能用机智的巧思,处理繁复的现代经验;而冯至的写作,则更多亲近歌德和里尔克的风格,兼具艺术性与哲理性,又内涵杜甫的人间情怀。从文学走向哲学、又回到文学的郑先生,不知不觉中似乎更欣赏冯至含蓄隽永,又带有超凡脱俗的精神品质的写作。她常引用海德格尔的话,说“诗歌与哲学是近邻”,以哲学精神为底蕴,以人文思想为内在经纬,寻求一种生命意识的完整表现、一种古典的造型之美,这或许是郑敏先生评价“当代”,回溯传统的一个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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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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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至

因而,对于20世纪艾略特一路蒙太奇式的现代美学,郑先生虽有深入的体认,但从内心的趣味上讲,可能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感。对于当代诗坛上五花八门的“实验”、“创新”,对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泛滥的所谓中国式的“后现代派诗歌”,更是持一种检视、批评的态度,认为反抒情、反诗语,写日常、泛散文化的倾向,会让诗歌变得平庸、琐屑,而一味追求“个人化”也会导致精神天地的狭小。引入传统的维度,郑先生不厌其烦地谈古典诗歌的境界、格律、辞藻、结构,看似常识的重申,处处聚焦于当代的“纠正”,或者说以传统为论说的场域,目的在于打破新诗现代性的迷思,指向了一种新诗发展前景的热烈期待。

当然,从某种“局内人”的角度看,郑敏先生对90年代之后的当代诗歌,似乎还少了一点近距离的同情,所谓平庸化、浮泛化的现象的确存在,但并不是这一时期诗歌的全部,90年代之后的当代诗歌也不乏从个人的角度深入现实、深入历史的努力。但抛开具体的现象评价,单一的、逐新趋异的“现代性”逻辑能否继续支撑新诗的展开,当代诗如何在更开阔的文化与历史视野中想象自身的前途,这些确实是诗歌写作者、批评者和研究者都应该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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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重要的是,郑先生谈新诗与传统,同时也谈诗的文化责任、历史位置。在《诗与历史》等文章,她对于后现代与后工业社会带来诸多弊病,对于高新科技、全球化导向的新的战争与奴役以及以诗为代表人文思想往何处去的困惑,表达了深深的忧虑。由诗及文化、及历史、及人类的整体处境,对诗之文化使命、历史意识的重申,在我看来,这是郑先生这一代诗人、学人浓郁人文情怀的一种表达,也是她经由“传统”反思“当代”更为深层的要义。

论及新诗与传统的关系、新诗的历史与未来,郑先生着眼于大处,寄怀深远,但不能忽略的是,她对具体诗歌作品的细读、品鉴,也尤为精彩,如对弗罗斯特诗中“高层建筑结构”的阐发、对穆旦诗中矛盾张力关系的揭示,以及对冯至《十四行集》音乐性的讨论,都堪称经典。郑先生是英美文学专家,对于20世纪的现代诗学和批评理论,有相当纯熟的把握,她的解读能深入到文本的肌理之中,提炼出诗意生成的独特结构。这种现代诗学的眼光,也延伸到她对中国古典诗歌的分析中。被“大家小书”《新诗与传统》中收入的多篇文章,都围绕着“新诗能向古典诗歌学习什么”这一中心问题展开,结合具体作品,非常细致探讨了古典诗歌在境界、结构、辞藻、音乐性、画面性,色彩、炼字等方面的审美特质,即便只是常识性的谈论,也往往暗含了一个现代诗人的独特洞察,赋予经典的诗篇、名句一种新的现代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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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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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旦

郑先生多次论及古典诗歌的“境界”。她认为“境界”,是一种伦理、审美、知识混合而成的对生命的体验与评价,是一种民族心灵的呼吸。她说诗歌如果缺少了“境界”,缺少了有形又无形的呼吸,便会“顿失光泽,只是一堆字词”。郑先生自己的文字,饱满酣畅,就保持了一种青春的光泽,也有一种舒放自如的呼吸之感,并非出于一种淡漠的专业心态,时刻跃动鲜活的写作经验,也传递了对诗歌文化的信心。在郑先生看来,新诗应该立足广袤的人文精神,不断汲取传统的甘泉,这样才能有更远大的前途;那么由这样的汁浆内在滋养,于语言的枝头,不断绽放感受与思维的新芽,无疑也是“新诗”之“新”的美德所在。

本文原载于《北京晚报》2020年10月9日

郑敏诗十首

丨金黄的稻束

金黄的稻束站在

割过的秋天的田里,

我想起无数个疲倦的母亲,

黄昏路上我看见那皱了的美丽的脸,

收获日的满月在

高耸的树巅上,

暮色里,远山

围着我们的心边

没有一个雕像能比这更静默。

肩荷着那伟大的疲倦,你们

在这伸向远远的一片

秋天的田里低首沉思。

静默。静默。历史也不过是

脚下一条流去的小河,

而你们,站在那儿,

将成了人类的一个思想。

丨雕刻者之歌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我掩起我的耳朵,遮着我的眼睛

不要知晓那飞跃的鸟,和它的鸣声,

还有那繁盛的花木和其间的微风

我的石头向我低语:宁静,宁静,宁静

我錾着,凿着,碰着,磨着

在黎明的朦胧里

在黄昏的阴影里

我默视着石面上光影游戏的白足

沉思着石头纹路的微妙地起伏

于是一天,我用我的智慧照见

一尊美丽的造像,她在睡眠,

阖上她的眼睛,等待一双谦逊的手

一颗虔诚的心,来打开大理石的封锁

将她从幽冷的潜藏世界里迎接

到这阳光照耀下的你们的面前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多少次我掩起我的耳朵,遮着我的眼睛

为了我的石头在向我说:宁静,宁静

开始工作时,我退入孤寂的世界

那里没有会凋谢的花,没有有终止的歌唱

完成工作时,我重新回到你们之间

这里我的造像将使你们的生命增长

这不是遗弃,

是暂时的分离

谁从无生命里唤醒生命

他所需要的专诚和寂静

使他暂时忘记他自己的生命

那在有限时间里回旋沸腾的河流

我对于你们没有遗弃,假如有

只是因为我要在你们之间永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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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  花——观张大千氏画

这一朵,用它仿佛永不会凋零

的杯,盛满了开花的快乐才立

在那里像耸直的山峰

载着人们忘言的永恒

那一卷,不急于舒展的稚叶

在纯净的心里保藏了期望

才穿过水上的朦胧,望着世界

拒绝也穿上陈旧而褪色的衣裳

但,什么才是那真正的主题

在这一场痛苦的演奏里?这弯着的

一枝荷梗,把花朵深深垂向

你们的根里,不是说风的催打

雨的痕迹,却因为它从创造者的

手里承受了更多的“生”,这严肃的负担。

丨舞  蹈

你愿意经过一个沉寂的空间

接受一个来自辽远的启示吗?

当黑暗和温柔的静默包围着你,

在那光亮的一角

好像在暮晚的天边

变异着神的亮翼,

好像秋日下午的果园

一个熟透的苹果无声的降落,

陷入转黄的软草里。

你愿意透过心的眼睛

看见神的肢体吗?

那圆润的手臂,

徐徐弯转的腰身

她的脚可以践在水上

而不被埋没,

她的眼光是不因

距离而淡弱的星光。

每一个缓和与敏捷的行动

都是沉默的一笔,

记下那不朽的言语

人们倾听着,倾听着,用他们的心

终于在一切身体之外

寻到一个完美的身体,

一切灵魂之外,

寻到一个至高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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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秘  密

天空好像一条解冻的冰河

当灰云崩裂奔飞;

灰云好像暴风的海上的帆,

风里鸟群自滚着云堆的天上跌没;

在这扇窗前猛地却献出一角蓝天,

仿佛从凿破的冰穴第一次窥见

那长久已静静等在那儿的流水;

镜子似的天空上有春天的影子

一棵不落叶的高树,在它的尖顶上

冗长的冬天的忧郁如一只正举起翅膀的鸟;

一切,从混沌的合声里终于伸长出一句乐句。

有一个青年人推开窗门,

像是在梦里看见发光的白塔

他举起他的整个灵魂

但是他不和我们在一块儿

他在听:远远的海上,山上,和土地的深处。

丨濯  足

深林自她的胸中捧出小径

小径引向,呵——这里古树绕着池潭,池潭映

着面影,面影流着微笑——

像不动的花给出万动的生命

向那里望去,绿色自嫩叶里泛出

又溶入淡绿的日光,浸着双足

你化入树林的幽冷和宁静,朦胧里

呵,少女你在快乐地等待那另一半的自己

他来了,一只松鼠跳过落叶,

他在吹哨,两只鸟儿在窃窃私语

终于疲倦将林中的轻雾吹散

你梦见化成松鼠,化成高树

又梦见小草,又化成水潭

你的苍白的足睡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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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Renoir少女的画像

追寻你的人,都从那半垂的眼睛走入你的深处,

它们虽然睁开,却没有把光投射给外面的世界,

却像是灵魂的海洋的入口,从那里你的一切

思维又流返冷静的形体,像被地心吸回的海潮。

现在我看见你的嘴唇,这样冷酷地紧闭,

使我想起岩岸封锁了一个深沉的自己

虽然丰稔的青春已经从你发光的长发泛出

但是你这样苍白,仍像一个暗澹的早春。

呵,你不是吐出光芒的星辰,也不是

散着芬芳的玫瑰,或是泛溢着成熟的果实

却是吐放前的紧闭,成熟前的苦涩

瞧,一个灵魂先怎样紧紧把自己闭锁

而后才向世界展开,她苦苦地默思和聚炼自己

为了就将向一片充满了取予的爱的天地走去。

丨渴望:一只雄狮

在我的身体里有一张张得大大的嘴

它像一只在吼叫的雄狮

它冲到大江的桥头

看着桥下的湍流

那静静滑过桥洞的轮船

它听见时代在吼叫

好像森林里象在吼叫

它回头看着我

又走回我身体的笼子里

那狮子的金毛像日光

那象的吼声像鼓鸣

开花样的活力回到我的体内

狮子带我去桥头

那里,我去赴一个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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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心中的声音

在这仲夏夜晚

心中的声音

好像那忽然飘来的白鹤

用它的翅膀从沉睡中

扇来浓郁的白玉簪芳香

呼唤着记忆中的名字

划出神秘的符号

它在我的天空翻飞,盘旋

留连,迟迟不肯离去

浓郁又洁白,从远古时代

转化成白鹤,占领了我的天空

我无法理解它的符号,无法理解

它为什么活得这么长,这么美

这么洁白,它藐视死亡

有一天会变成夜空的星星

也还是充满人们听不到的音乐

疯狂地旋转,向我飞来

你,我心中的声音在呼唤

永恒的宇宙,无际的黑暗深处

储藏着你的、我的、我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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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致诗神

猛然我听见召唤

没有时间寻找笔墨

来时如潮泛

去时只是默默

青山也无法挽回

秋水只自己泱泱

我用目光追随

刹那天外的回响

太空里无时不飘游

你我难以捕捉的踪迹

水只在流时才停留

云只在变时才有意    

我听到你的呼吸

风从林间传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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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敏译作三首

丨向阳花   [挪威] 罗夫·耶可布森

是哪个播种人,走在地上,
播下我们内心的火种?
种子从他紧握的掌心射出,
像彩虹的弧线,
落在
冻土上,
沃土上,
热沙上。
它们静静地睡在那儿,
贪婪地吸着我们的生命,
直到把土地轰裂成片片,
为了长出
这朵你看到的向阳花,
那株草花穗,或是
那朵大菊花。

让青春的泪雨来临吧,
让悲哀用宁静的手掌抚摸吧,
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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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我走进麦夫芮克酒吧   [美] 加里·斯奈德

我走进新墨西哥州
伐明顿的麦夫芮克酒吧
喝了双份波磅酒
接着喝啤酒。
我的长头发在帽沿下卷起
耳环扔在车上。

两个牛仔在台球桌旁
摔跤,
一个女招待问我们
从哪里来?
一支西部乡村乐队开始演奏
“在马斯科基,我们不吸玛利华纳大麻”
下一首歌曲响起时,
一对男女开始跳舞。

他俩搂在一起,像五十年代
高中生那样扭动;
我想起我在森林干活的日子
还有俄勒冈马德拉斯的酒吧。
那些短发一样短暂的喜悦和粗糙——
美国——你的愚蠢。
我几乎可以再一次爱上你。

我们离开——上了高速公路的辅助道——
在粗旷而衰弱的星星下——
峭壁阴影
使我清醒过来,
该干正经活了,干
“应该干的活”。

无论什么,别在意

丨这些湖畔城   [美] 约翰·阿什伯利

这些湖畔城,从诅咒中长出,
变成善忘的东西,虽然对历史有气。
它们是这个概念的产物;比如说,人是可伯的。
虽然这只是一例。

它们出现了,直至一个指挥塔
控制着天空,用巧妙浸入过去
寻找天鹅和烛尖似的树的枝条
燃烧着,直到一切仇恨者变成无能的爱。

那时你留下来陪伴自己的意念
还有午后愈来愈强烈的空虚感
它必须被发泄向别人的窘迫
那些人像灯塔样飞过你的身边

夜是一个站岗的哨兵
你的时间至今多半用来玩创造性的游戏
但我们有一个为你拟好的全面计划
譬如说我们想把你送到沙漠的小心,

或者狂暴的大海,或将他人的接近作为际的空气,
将你压回一场惊醒了的梦,
好像海风抚摸着孩子的脸。
但“过去”已经在这里,你在孵育自己的计划。

最坏的情况还没有结束,但我知道
你在这里会幸福的,这因为你的处境
的逻辑可不是什么气候能耍弄的
有时温柔、有时飘逸,对吧。

你建立了一座山样的建筑物,
沉思地将你全部精力倾注入这纪念碑
它的风是使花瓣硬朗的欲望
它的失望喷发成泪水的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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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郑敏在鹿特丹国际诗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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