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麦家说:“读书就是回家。” 今天是麦家陪你读书的第1634天,共读的是第234本书——作家巴金的作品《春》。 《春》 如果喜欢,可以分享给更多爱读书的朋友,麦家陪你读书,一起读书,一起成长。 上一章节,我们看到许多被禁锢于高家、周家的年轻生命:觉新忍受着,不被爱的淑贞成为父母的出气筒,淑英和蕙都即将面临不幸的婚姻生活——父辈为了自己的面子或利益,将女儿推向火坑。 终身大事也是如此,人人都知道订婚的对象并非良配,人人也都在反对,但为了长辈一人的面子,任凭女儿走入不幸的一生。 今天共读的是公馆里的“闹剧与转机”:说到底,生活是一个脆弱的东西,虚妄的东西,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无论公馆内外发生了什么事,公馆里的生活几乎一成不变:吃饭、打牌、打麻将、听戏,迎接访客,游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流转,公馆里好似过了许多岁月,却还在原地打转。偶尔有些闹剧发生,成为高家上上下下闲谈的乐事。 此刻,高家又在上演闹剧: 平常,五老爷高克定与妻子沈氏十天里有七天在吵架,一旦沈氏受了气,便向女儿淑贞发泄怒火,埋怨她不是男孩,让自己脸上无光,吵架都没有底气。 这一天两人吵得格外凶狠。因为高克定把沈氏的金银首饰变卖干净后,在外租了个公馆讨了下等娼妓做小老婆,甚至趁沈氏招待来客时,与她的陪嫁丫头喜儿纠缠不清,又恰好被沈氏撞见。 于是,辱骂声,威胁声,摔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喜儿低低的抽泣声。他们甚至以死亡相威胁。最后沈氏疯狂地尖叫,朝克定冲过去,把头在他怀里撞,两个人你推我搡,扭作一团。 在旁人的劝解下,沈氏披头散发地往外跑,去请克定的三哥,如今高公馆名义上的当家人高克明求助。 克定的四哥——克安闻讯赶来,但并没有批评弟弟的意思。他只是低声抱怨克定做事太不小心,在家里这样闹腾实在不像样。克定若无其事,甚至调侃起四哥与年轻女佣曾经的“风流事”。 当家作主的克明也来了,严肃地批评克定,斥责他在老太爷过世不到一年、戴孝未满时就在胡闹。 克定一声不响地挨着骂,却拒绝将喜儿开除。老太爷走了,还有谁管得了他?更何况自己现在只有女儿,讨个小的也是为了生个儿子接续香火,方能对得起祖宗。 难道要断绝香火? 一番话让克明勃然大怒,但他也无话可说,只得愤愤地走了。 克安、克定目送哥哥离去,一个低声抱怨,一个则得意地说最讨厌克明的道学气。 两人继而谈论着家中的年轻女仆:翠环身形苗条;倩儿虽不及她好看但也不错,只是被四太太防得很紧;杨奶妈虽然不错,但总归是有夫之妇,只能逢场作戏…… 这两个看起来身份高贵的高家老爷,正经的文化人,此刻猥琐地、肆意地谈论着、觊觎着其他女性的身体,还美其名曰“红袖添香”,认为这才是读书人的本色:没有红袖添香,读书还有什么趣味。 他们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声。 这一切都被觉民、剑云听在耳里,觉民忍不住低声咒骂两位长辈不要脸。 不自由的婚姻,结果都是如此。 只是苦了克定和沈氏的女儿淑贞,总是成为父母的“出气包”。 第二天,又一场闹剧上演:两个女佣因为一壶水在对骂。 一个是女佣王嫂,一个是陈姨太的女佣钱嫂。王嫂讽刺陈姨太是老妖精,在老太爷过世后十天有九天不回屋,不知道在外做什么勾当;钱嫂不服气,要去向陈姨太告状。 克安抄着手站在厨房门口大骂,钱嫂嘴上依旧不饶人,惹怒克安朝她甩了两个大嘴巴子。 钱嫂被打得两颊通红,流着泪,抓着克安,鼻涕眼泪都揩在他的袖子上,两个人被拉开后都衣衫不整。 克安怒气冲冲,顿脚嚷着要把她开除。不想钱嫂压根不怕他,嚷着粗话,说当老爷的骂佣人下贱,作为有钱人家玩小旦、偷丫头、吃鸦片烟,做无数丧德的事情。高公馆外面好气派,其实里面一片脏污臭气。 陈姨太也来了,维护着自己的佣人,骂到急处时,又是变了脸色,将脑袋往克安怀里撞去。即使是最后克明来了,也只能一顿批评了事,换来陈姨太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脸粉。 一场风暴,戳开无数人的光鲜外表下的污秽。 或许,高公馆里最干净的地方也是门口的两座石狮子。 目睹一切后,悲痛、嫌厌、憎恶和绝望环绕着淑英。 她的目光和琴相遇。琴鼓励她,用坚定的、充满爱怜的眼光,伸出手捏住淑英的右手,同情地问她:这就是你的家庭生活,你还没有过够吗? 那该怎么办?淑英开始感到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她告诉自己,绝不成为第二个梅。 觉民带来了最新一期《利群周报》,上面刊登着觉慧寄回的文章,这篇文章无情地批评封建大家庭。淑英急切地阅读着,每读一句,心跳一下,似乎每个字都是她从自己的心里吐出来的。 那是她以前完全没有想过的。她激动起来,决定读完所有的周报。甚至在觉民和琴的建议下,打算参加公园里的开会,讨论周报的事。淑华和淑贞听到后也坚持要一起到公园去。 在当时,大户人家里的小姐并不能轻易出门,想方设法之后,姐妹三人总算走出公馆大门,到了公园里。刚踏出轿子,就受到两个绑着绷带的军人投来的轻佻目光。 淑贞害怕了,在琴的鼓励下才继续前进。淑华对一切充满好奇,春风拂面,她感到周围那么宽广,没有什么东西拘束着她。 淑英也感到一种激动和愉快,她不害怕,但陌生人打量的目光让她红了脸。 世界那么大,却只能被圈在一方小天地里,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每个人都在这次出行中有所收获。淑英、淑华开阔了眼界,觉民和琴在周刊会议上被任命为新的编辑。 讨论进行得很顺利。十几位年轻人发表着与现实接近的见解,没有多余的空话,也没有无谓的争论,而是亲切地谈论着。 他们讨论着筹集周报社基金的方式,以及增加周报的篇幅和印数,扩大社员人数和募捐创办图书馆等事情。 一切亲切的谈论让琴感到陌生又自然,但这也是她内心所盼望的。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当琴回到淑贞姐妹中时,意外地看到克定正陪着一个妇人往茶棚这里走来。那个妇人正是他在外租小公馆讨来的小老婆。 淑贞躲到琴的椅子后面,克定发现了淑英、淑华和琴之后,大吃一惊,又看到另一张桌子上的觉民,脸一红,慌慌张张地拉着妇人走了。 这场意外让众人忧虑起来,决定马上回去。 淑英又觉得兴奋,也感到一种失落。她看着琴姐,不禁在想如果自己是琴,应该怎样做,为什么自己不会做一个像琴一样的女子。思想混乱,一团乱绳一般。 淑华好奇,淑贞畏惧,淑贞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这次外出和讨论,究竟会是淑英生命里最光亮的昙花一现,还是命运的转折点呢? 与此同时,公馆里发生了意外情况:海臣又发病了。他之前已发过一次病,吃了几贴药后好了,没想到又犯了,情况更紧迫。 海臣的脸黄瘦了下来,眼睛只露一点缝,嘴微微张开,手脚跟着唔唔的呻吟颤动着。被喂了半碗中药后,他沉沉地睡去了。 但没多久,他突然惊醒,小手按着头,半昏迷地哭叫一声,紧接着是剧烈的痉挛,渐渐地把身体弯成了一张弓。 平日活泼可爱的小孩完全失去了人形。众人惊惶地呼唤他,但海臣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只把身体折成可怕的形状,脸上也尽是痛苦的表情。 一阵的猛烈发作后,他又落进死一般的沉睡里。 觉新在崩溃的边缘,他说如果今晚情况没有好转,就算长辈反对,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请西医了。 于是,当海臣又犯病时,他立刻就出门请西医。医生诊断为脑膜炎,能不能撑过这个夜晚至关重要。 毕飞宇说过一句话: 说到底生活是一个脆弱的东西,虚妄的东西,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一生命运多舛的觉新,实在经不起任何打击了,海臣能不能顺利脱离危险? 淑英、淑华姐妹擅自外出的事会不会被揭露,会不会受到惩罚?我们明天的共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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