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薯饱肚 作者：周福如 票证年代，通吕（南通一一吕四)运河两岸的沙土，是红薯(山芋)出彩的乐园，也是生产队社员填肚的福地。 生产队里育好山芋苗藤，长山芋。先做山芋埂垄(栽山芋的土屋子)，用铁踏(农具)捞土成垄，五个回合的上土培土，埂垄成雏形，用铁踏底板把两侧的新土，拍平整，拍光滑，把垄面抹平。随后，右手用宽口白菜刀在埂垄上开刀口，左手顺手把山芋藤递入刀口土缝中，拔刀把刀口土拍实。一根长山芋藤一般连开5刀以上，藤藤入土，只露藤叶。 事成，从通吕运河里挑水给刚入土的山芋藤浇水。山芋藤成活力强，入土很快生毛长根，根成叶茂，根根冒青，藤藤争绿。山芋藤越爬越长，得把横七竖八、肆意妄为的“帅哥藤”理直，翻顺。让肥气集中供应山芋宝宝长大。不然，藤藤节节土中生脚，节外生枝，移情别恋，山芋之家就“危机四伏”了。 收获季，把山芋藤全割掉，把山芋埂垄翻个底朝天，大小山芋一串一串的，为饥民作贡献。 队长按人头分配，家家山芋充饥。 那时主粮告急，早山芋粥，晚山芋粥，山芋为主食。 饭量大了，体重轻了；肚子填饱了，营养失衡了。 黑白片《地道战》，我看了还想看。平时和小伙伴们，在秸秆堆和草巷子里玩“地道”，可上瘾了！ 一天，听说，兴仁北大街晚上放《地道战》，我骑着没刹车的破“永久”去看。人山人海，我只好站在自行车坐垫上尽情享受，看到精彩处，一激动，从车上摔了下来。痛归痛，还是急上车目不转睛。可回家骑车由不得己了，用力就痛，痛归痛，不枉此行。 还有一次，和小伙伴们去看《英雄儿女》，去迟了，里三层外三层，“钻”不进去了，只好做“猴子”爬上一棵大树，坐在树叉中，看大片，心旷神怡。 演王芳的女孩特别漂亮，放光的大眼迷倒一大片。 王成高喊: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那壮举，激动人心！ 黑白片的熏陶，教育了一代人。 卖小麦 1980年暑假，父亲让我和生产队的8大员，过长江卖小麦。他们是老把式，我是头一回，每人用改装的重磅旧“永久”，驮两麻袋300斤小麦上路。 装车时，用两根带木钩的粗麻绳，把装满麦的麻袋底两角套住，让两麦袋靠在自行车后座两边，用套袋角的绳抱住麦袋，绳搭木钩扣牢在车座上。 我个子矮，踩自行车踏脚板上不去，左脚踩中轴(天心)，右脚才能抬过车杠，我们一路狂奔到南通港。过轮舵，必卸车。抱150斤的麦袋，上船舱，下船舱，够呛！ 上岸还要骑150里。我骑在队伍最后，那知只管前行，我的麦袋爆线了，还是好心路人发现喊了我，已有近20多斤小麦洒漏了。马路是沙子路，无法扫回。 出师不利，头一趟就“栽”了。 临时队长把我扎好漏袋口，大家一鼓作气蹬到小麦市场。到店吃饭，我没胃口。队长说: “吃堑长智，拿麦买教训，不吃，怎么往回骑？” 我味同嚼蜡，硬着头皮吞了半碗。 回程，再无风景，满脑子都是路上的麦粒。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周福如，江苏南通退休教师。 《金秋文学》™ 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及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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