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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解读《易经》经文的目标 我解读《易经》并没有沿袭传统易学的结论，这不是因为我喜欢逞新标异，实在是那些现成的言论无助于我们理解古经文的内容。比如，传统易学认为八卦为伏羲所创，八卦这八个符号分别代表了天、地、水、火、雷、风、山、泽八种事物。但我们以此为基础来分析卦象和经文，却没有见过能将道理讲通的。传统易学著作浩繁，什么义理派、象数派，学者无数，但没有哪一家的言论可以说服我们的理智。 我们不能接受乾卦符号代表天的说法，是因为如果我们将这个符号理解为天，经文内容反而难以理解。乾卦这个符号究竟代表什么？我们只能通过经文中固有的内容来推导出来，而不能无批判地接受任何一个现成的答案。 乾卦代表天这个说法得不到卦辞和爻辞内容的证明，那就说明这一说法可能不是来经文固有的内容。所以，为了实现理解《易经》古经文的目标，我们需要另寻道路，而不是将传统易学的结果拿过来用。 我认为，我们之所以不能看清《易经》真相，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毫无批判的将《易传》的言论直接等同于《易经》本身的言论，认为《易传》对古经文做出了最恰当的解释。事实上，《易传》僵化了我们的思想，使我们将传说的内容信以为真。我们今天所要做的工作就是要将《易传》给我们设置的藩篱打破，还原《易经》的卦象和文字的本原面貌。 “元亨利贞”四字意义的解读诸家不能统一 读古书有客观存在的困难，乾卦卦辞仅仅四个字，“元亨利贞"。即使对这四个字的解读，诸家就已经歧义无穷了，何况那全部经文。看起来我们的工作最容易招致非议了，但我们既然作出了选择，就需要冒一些风险，硬着头皮向前进了。我们先来看几家不同的解释： 《子夏易传》说：“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贞，正也。”南怀谨、徐芹庭《周易今注今译》一书据此，释元为万事万物之根本，又解做大；释亨为通达无碍；释利为祥和而无害；释贞为洁静而清正。 李镜池将元亨、利贞看作两个贞兆辞，谓元亨约同于大吉。利贞，利于贞问，亦吉之谓。杨天才、张善文《周易译注》解：元，开始。亨，亨通。利，和谐。贞，卜问。周振甫《周易译注》说，元亨是大通顺。利贞是占问的事有利，贞是占问。高亨《周易古经今注》释元，大也。亨即享字。谓古人举行大享之祭，曾筮遇此卦，故记之曰“元亨”。利贞犹言利占也。筮遇此卦，举事有利，故曰“利贞”。 我理解元亨利贞四字意义时遵循的原则 通过上面列举的几家不同的解读，足以说明在解读古经文的问题上是多么容易产生歧义了。我自己在解读这段爻辞时，坚持了以下两个观点：一、爻辞是解释卦象意义的一个独立的单元，那么这几个字就要实现表达某个意见的功能。如此一来，将这段文字割裂为四个字的做法是绝对不可取的。因为彼此孤立的四个字无法实现达意见的目标，所以四德说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一定是离古经文最远的。 二、我们不能够孤立的去解读这几个字的意义，因为它们也出现于经文的不同地方，不相地方所出现相同的文字应当具有大致一致意义。比如，我们若将“元”字解释为开始，那么我们需要考察在经文中不同的地方所出现的在“元”字是否也可以这样理解。 比如，坤卦六五爻爻辞中“元”字也出现了一次，“黄裳。元吉”。在这里“元”字就不能理解为开始，恰当的理解为大，“元吉”就是大吉。 讼卦六五爻，“元吉”出现一次。履卦上九爻，“元吉”出现一次。泰卦六五爻，“元吉”出现一次。复卦初九爻，“元吉”出现一次。睽卦九四爻，有“暌孤遇元夫”一句，这里“元”字也应当理解为大，“元夫”即大夫，也就是成年男子的称谓，如丈夫、大人等。损卦，卦辞与六五爻辞“元吉”各出现一次。益卦初九爻和九五爻，“元吉”出现两次。井卦上六爻，“元吉”出现一次。鼎卦卦辞，“元吉”出现一次。所有“元吉”，都当理解为大吉。所以，如是只是在乾卦出现的“元”字理解开始，而所有其他地方的“元”字要理解为大，恐怕站不住脚。 综合考察“元”字在经文中不同位置的出现，除贯于“亨”字之前，都应当翻译为大。那么，如果我们坚持上面所提到的原则（即经文中不同位置出现的相同文字所具有的意义应当是统一的），将“元”字的意义统一起来，那么我们只能选择大而不能选择开始。 这样，我们就否定了将“元”字理解为开始的说法。也就是说“元”字在经文中都要翻译为大。 “元”字不是开始，还有另外一个证据。经文中除了“元亨”外，还有“亨”、“小亨”的字样，为了使这三个词汇的意义统一起来，这里“元”字也是只能解释为大。“元亨”、“亨”、“小亨”分别是大亨、亨、小亨。它们用来标志“亨”的不同规格，这说明了“亨”字是有量级的。这样一来，将“亨”理解为亨通也可能无自圆其说，所以将“元亨”理解为大通顺也恐怕站不住脚。
卦辞元亨利贞解读的结论
我是如何理解卦辞“元亨利贞”呢? 在解读卦辞之前，我们需要知道古人创造《易经》六十四卦是做什么用的。在上古时代，人们普遍信奉神明，认为神明才是自然界万事万物以及人类社会的主宰。所以，当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遭遇到无法由自己作出决断的疑难和疑问时，就需要求助于神灵的帮助。 但是，神灵只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中，不能为人们亲见，而客观上又存在着求助于神明的需要。在这个需要刺激下，古人便发展了交通神明和人事的各种技术，也就产生了巫觋卜祝占筮等职业。 巫觋是交通人神的直接技术，神明常常降伏于巫觋们的身上，借助他们的口舌传达旨意。这大概就是巫术的起源吧。而卜筮则是交通人神的间接手段，商代的龟占师通过出现于修制后龟板或兽骨上的裂纹来判断神灵的旨意。周代出现了筮法，占卜师则是通过观察卦象和解读卦爻辞的内容来决断神明的旨意。 尽管方法与手段绝不相同，卦与龟甲兽骨在用于探问神明旨意的目的上却是相同的。所以，六十四卦是古人交通人神的工具，借以探问神明的旨意。 既然有求于神明，那么问卜之前就要贡献一定数量的牺牲祭祀神明，用于表达对于神明的崇敬和信任。也就是说上古时代，在龟占和筮占之前都要举行一个祭祀神明的仪式，这就类似是现代民间仍然存在求神拜佛的活动，参加这些活动前要上供，即祭祀，活动后有灵验的还要还愿，其次也是祭祀的一种。 《易经》经文中经常出现的“元亨”、“亨”、“小亨”等文字，就是用于标志占卜前所需祭祀仪式的规格。亨，也就享，祭祀的意思。所谓的“元亨”，即大享，也就是规格最高祭祀，所用牺牲的质量要好，数量要多。类似于民间祭祀时的腥供，即肉食供，比如牛、羊、猪肉等。 所谓的“亨”，即享，意思是规格中等的祭祀，用牲的质量和数量中等，没有过高要求的祭祀。类似于民间所用的面食供，以前小时候家长都自己蒸花样的馒头，现在一般用面包代替。 所谓的“小亨”，就是规格最小的祭祀，用牲质量和数量最不讲究的祭祀。占卜时随便带上点东西，做个表示就可以了。类似于现代民间的水果供。这说明占卜不同的卦象，所要求的祭祀规格是不同的，所以卦象在吉凶休咎的象征意义上是不同的，通俗来说就是卦分好卦、不好不坏卦和坏卦三个等级。
一般来说，象征吉利的卦象就需要较高规格的祭祀，象征凶的卦象需要较低规格的祭祀。而既不吉也不凶的卦象则需要中等规格的祭祀。 有了这些思考做基础，，我们再来分析卦辞“元亨利贞”。我们将这四个字分成两部分，“元亨”二字是一组，它的作用是标志占卜乾卦之前所需祭祀规格的等级。意思是筮问乾卦需要举行规格最高的祭祀，用牲的质量和数量都要有较高的要求。 “利贞”二字是另一组，它的作用是说明乾卦总体的象征意义。“利贞”，即利占，译为有利的占问。意思是不管你为什么事来求占，遇到乾卦都是吉利的象征。 这样一来，卦辞其实是两个部分，一部分的作用是标志占卜该卦前所需祭祀仪式的规格，另一部分的作用是说明该卦象总体的象征意义。这两部分内容作用不同，语义也不连通，它们是两个独立完整的两个句子。所以，这两部分之间应当使用句号分隔。即卦辞“元亨利贞”四字，应当写为“元亨。利贞。” 筮问乾卦需要最高规格的祭祀。乾卦象征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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