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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帝王

 循天园 2022-01-10

傀儡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没有自主的能力,靠别人操纵。那么傀儡帝王又是怎么样呢?无疑也是被人操纵。能操纵帝王的有三种情况:第一是外戚专权,多数是主少、母壮;第二是权臣当道,这些权臣多是先王托孤之臣,他们久生二心,名为辅政,实为篡权;第三是宦官乱政,宦官是个特殊的群体,因为皇帝身边除了女人,就是宦官,所以他们有充分的机会接近帝王,投其所好,祸乱朝政。因此,中国历史上产生了许多傀儡皇帝。

皇帝这个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由于特殊的身份,很容易让他们走上两个极端,要么千古流芳,要么遗臭万年。以“成康、文景”为代表的“升平盛世,政通人和”常被后人称誉,而西汉末年的汉桓帝、汉灵帝,已经成了“昏庸淫侈,政局倾颓”的同义语。所以撰写《后汉书》的班固提出,后代的人要想治国安邦,就应该“究其终结强弱之变,以明鉴戒焉”。

后世的志士仁人每当总结历史的兴衰,谈到东汉末的汉桓帝和汉灵帝时,无不痛心疾首。诸葛亮在他那千古名文《出师表》中说:“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桓、灵也。”宋代的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说:“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恨!”

桓、灵二帝的劣迹太多,罄竹难书,但有两点十分突出,一是对历史遗害最大的“党锢之祸”,一是令人惊叹不已的标价卖官。所谓“党锢之祸”,就是宦官集团对知识分子全国性请愿活动的镇压和屠杀。

汉桓帝刘志即位时才15岁,这位庶出的小皇帝做不了主,朝政大权完全掌握在梁冀手中。梁冀本是一个缺德无才的纨绔子弟,长得耸肩竖目,说话结结巴巴,从小架鹰斗鸡,无恶不作。在汉顺帝年间,仗着姐姐梁皇后,世袭了其父梁商的大将军爵位。在刘志即位之前,两年之内死了三个皇帝(顺帝刘保11岁即位,在位19年;冲帝刘炳,2岁即位,仅仅做了5个月皇帝;质帝刘攒,8岁即位,不到一年就被梁冀毒杀)。汉王朝表面上挂的是刘记招牌,实际上却是梁冀的私人财产。梁冀生活上骄奢淫逸,各地进贡的珍奇,都要先送到梁府,选剩后才给皇宫。他修建的府第园林,像皇宫一样富丽堂皇。占田围猎,绵延千里。掌权二十多年,拥立三个皇帝,“穷极满盛,威行内外”,有史以来,外戚权势还没有超过他的。

刘志虽然是个只知吃喝玩乐,对什么事都不过问的皇帝,但到了30岁那年,对梁冀的飞扬跋扈渐生不满,便与单超、左伯、徐磺、具度、唐衡5个宦官密谋,用御林军铲除了梁氏家族和他的私党。梁冀被没收财产时,财物达30亿,相当于全国租税的一半。

桓帝出于对宦官的感激,单超5个都官封万户侯,朝廷由外戚之手转到了宦官之手,宦官势力迅速膨胀。人称左伯为“左回天”(权能回天);具度为“具独坐”(骄贵无比);徐磺为“徐卧虎”(无人敢碰);唐衡为“唐两堕”(流毒遍天下,其时单超已死)。不但宦官本人虐遍天下,他们的义子,同宗及姻亲也被派到地方任大小官职,贪赃勒索,有如盗贼。如宦官侯览,他本人霸占百姓住宅达381所,良田万亩,仿照皇宫修建16座府第。他的哥哥侯参任益州刺史,专门诬陷富人入狱致死,没收其财产中饱私囊。徐磺的侄儿徐宣,求婚下郑李家,不允,便设法出任下郑县令,率吏卒入李宅抢走其姑娘,践踏之后用箭活活射死,埋在官衙之内。不巧徐宣的上司黄浮是个清官,接到诉状,马上将徐宣收监。他深知徐家权势熏天,不顾僚属劝阻,毅然说道:“徐宣这样的奸贼,非杀不可!即使我因此而死,也心甘情愿!”随即依法处死了徐宣。宦官徐磺岂肯甘休,找到桓帝大泄私忿。桓帝只信宦官的话,下令将黄浮革职判刑。这哪里还有公理?在桓帝的纵容下,宦官的气焰更加嚣张了。

自从宦官专权后,除了肆意掠夺外,还广树党羽,安插亲信,正常的选宦和升迁被破坏了。子弟为官,拿钱买官,人情送官,卖官篱爵,贿赂公行。读书人拿不出巨款贿赂宦官,进身无门,个人前途和国家命运交织在一起,同样渺茫,同样凋蔽,这就成了他们所抗宦官势力的原动力。

无权无势的太学生,他们的武器就是手中的诛笔,依靠舆论抨击时弊,褒贬人物。宦官也不示弱:你说我是小人,我也不承认你是君子。孔子不是说:“君子群而不党”吗?那你们就是“党人”。双方攻计,营垒分明,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宦官有桓帝撑腰,作恶如故,横行无忌。大将皇甫规平定羌人叛乱,论功当封。宦官徐磺乘机勒索贿赂,被断然拒绝。宦官便诬陷他不是打败羌人,而是拿钱让羌人投降,假冒军功,下狱论罪。皇甫规理直气壮:说我拿钱诱羌人投降,如用私钱,我家中哪有那么多钱?如用公款,账簿上哪一笔钱花在什么地方,就请查去,结果查无实据。一些大臣和大学士三百多人跑到宫门前喊冤示威,闹得汉桓帝满肚子不高兴。

公元159年,一向敢与宦官硬斗的司隶校尉李膺转任河南尹。一个叫杨元群的郡守回到家乡。李膺发现他贪赃尤甚,不但携回大批金银财宝,甚至连那厕所的花窗都被他卸下带回。李膺上书朝廷,认为应严加制裁。谁知此人向宫中宦官行贿,不但安然无事,李膺反以诬陷之罪,给革了职,叛了刑。由于陈甭等大臣的营救,李膺才好歹官复原职,但此人秉性难移,不久又依法处决了杨元群。宦官张让的弟弟张朔和宦官死党张成的儿子(张成从朝中得知要颁布大赦令,就教唆儿子趁机杀人,然后扬长而去没想到李膺不管那一套,不顾一切地依法处死了犯人)。于是宦官看准了机会,侯览叫张成的门徒上书皇帝,诬告李膺收买大学士,互相串连,结成死党,诽谤朝廷,制造动乱……

汉桓帝平时对这些动不动好指手划脚评议国事的学生们,就看不顺眼,这下可让他有把柄,于是下诏在全国各地通缉。追捕敢于反抗宦官的读书人。恐怖气氛笼罩全国,官吏趁机瞎抓滥捕,一个州郡被捕“党人”多达百人。李膺等人看到这种局面,在狱中谎供许多宦官也是同党。宦官们怕引火烧身,只好劝说桓帝赦免“党人”,不再治罪,但“禁锢”终身,永远不能当官。

历史上有名的“党锢之祸”是由桓帝开始,灵帝时演变为大屠杀的。

汉灵帝即位时才12岁,由桓帝的皇后窦太后临朝称制。太后之父窦武为大将军,手执权柄。窦武虽然以外戚掌权,但他为人清正,忌恨宦官浊乱朝廷,值此新帝即位,他想有所作为,整顿朝纲。他的这一想法与陈蕃不谋而合。于是两人设计铲除宦官势力,因谋事不慎,消息走露,反而被曹节、王甫、侯览等号称“十常侍”的宦官集团逐一捕杀,同时被诛杀灭族的朝臣甚众,被罢官回家的遍布全国。宦官在宫廷斗争中大获全胜,一下子有17人封侯,他们眉飞色舞,弹冠相庆。可是回到地方上的官吏始终不放心,因为读书人把这些失败的官僚当做英雄、领袖,联合起来抨击宦官,互相激励,闹得沸沸扬扬,与朝中的宦官成了死对头。宦官们一方面让灵帝下诏重申“党人”之罪;另一方面加紧制造借口,对“党人”这根心头之刺,必欲拔之而后快。

自古以来,正直的官吏,有的为民请命,有的舍生求法,虽是为维护封建帝王的“家业”,却也掩饰不住他们的光辉。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当时,还是现在,乃至将来,都会为人所称道。

建宁二年,被誉为“八及”(令人景仰的人)之一的张俭担任山阳郡(令山东巨野南)的东部督邮(郡守的辅佐官,掌督察所领县违法之事),宦官侯览的家正在他的管区内。这一年侯览丧母还家,不但为其母大起坟垒,而且预先为自己建造寿冢,规模宏大,殿堂高耸,因此毁人住宅,掘人坟园,夺人妻女,罪恶滔天。此外还先后建造住宅16处,雕梁画栋,楼阁相连,像皇宫一样富丽堂皇,这在当时也是为封建王法所不允许的。张俭依法上奏朝廷,请求严惩侯览。侯在宫中截扣了奏章。张俭一怒之下,派人平毁了侯家的坟茔,没收了侯家的资产,又把侯家平日杀害的百姓、夺人田宅之事写了一份奏章送往京城,不料又落入侯览手中。他把张俭恨透了,唆使一个与张俭有私仇的小人,上书诬告张与同乡24人结成朋党图谋不轨。奏章这次很快就到了灵帝那里,宦官曹节也趁机把上次禁锢的党人李膺、杜密等人牵连进去请求灵帝惩治天下所有的“钩党”。汉灵帝这时才14岁什么也不懂,仰着脸问曹节:“什么是钩党啊?”曹节说:“钩党就是党人。”“党人做了什么事一定要杀啊?”曹节回答:“他们聚在一起想图谋不轨。”灵帝又问:“什么是不轨呀?”曹节说:“不轨就是要把皇帝推翻。”灵帝想了想,就糊里糊涂同意了。

逮捕党人的诏书一下,各地的宦官死党就闻风而动,监狱为之暴满。李膺的朋友劝他快逃,李膺坦然地说:“我已经六十多岁了,生死有命,还逃到哪儿去呢?”自己昂头走进了监狱,被拷打致死,全家被流放。凡是天下有名气的官员和儒士,统统被宦官说成是党人,杀的杀,关的关。有些人趁机公报私仇,陷害对方;有的官吏为邀功,故意搞扩大……被流放、处死、免官禁锢的又有六七百,太学生被捕的也有一千多人,整个国家成了豺狼横行的恐怖世界。赶走了“不识趣”的官僚士大夫,汉灵帝感到耳根清静了,他可以纵情享乐,恣意敛财了。宦官们不但不会劝阻,还会帮他出主意,想办法,声色犬马,花样翻新,一门心思让他玩得舒舒服服。

奴才们也喜欢这样的主子,只要你让人享乐,你任人惟亲也好,贪污受贿也好,草菅人命也好,他一概不管。万一被人揪住了尾巴,他还会护着你呢。主纵奴恶,宦官及其党徒可把天下害苦了。宦官王甫的养子王吉29岁就出任沛国相,判案标新立异,要是穷人生了子女无力抚养,就把父母双双杀掉。凡被他处死的人都分裂尸体陈列车上,标明“罪状”,巡游各县示众。夏天即使尸体腐烂了,也要用绳子把尸骨穿起来,不游遍沛国全境不罢休。他当了5年官,就杀了一万多人。

汉灵帝使国家彻底毁灭的最“杰出”的一招就是明码标价卖官敛财。

汉灵帝出身于王侯之家,与富有天下的皇帝相比,也曾经过了一段“穷苦”生活,所以贫穷之余,就对金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嗜好。放在国库里的钱他觉得不牢靠,非要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不可。他的母亲董太后也是出名的财迷,自从儿子成了皇帝,她不放过任何发财的机会。她让汉灵帝派出大批宦官到各地把搜刮的金银财宝,直接用车给她运回宫中。后来看油水榨得差不多了,又给灵帝出了一个主意:公开标价卖官。

光和元年(178年),官职交易所在西邸开张了。价码是郡守级卖二千万,县令级四百万。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买卖做得还很灵活,有钱交现款,无钱可赊欠,到任后再加倍偿还。肥瘦不同的官职,还可讨价还价。开市大吉,生意兴隆,汉灵帝母子俩笑逐颜开。买官的人也不会吃亏,到任之后,只要狠狠搜刮一番即可,只是苦了老百姓。汉灵帝他们才不管呢,他见买卖适销对路,急忙扩大经营:朝中三公,一千万一个,九卿五百万,如果属于按资历本该提升的,出半价即可。后来连禁卫军也上了市。除了皇帝之外,什么官都可以买到。

卖官的“国策”后来发展到官员调动、秀才授职,都得到西邸讲价交钱后,才能走马上任。有些正直清廉的,请求不再当官,却被强迫派遣。新任巨鹿郡太守司马直,因清廉有名,特别减价三百万。接到诏书后,司马直愤然说:“当官是为民作主,现在反而要盘剥百姓以满足上司的私欲,于心何忍?”他请病假,不准。上任途中写了一篇批评时政的奏章,然后服毒自杀。

汉灵帝用这种办法搞来的钱财怕得而复失,把一部分存放在宦官亲信的家里,一部分拿回老家变成不动产。这些亡国昏君,总以为国亡之后家尚可保,总要移国就家,准备亡国后,回家好好享受。

当时有一首民谣曰:“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这已经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天下苍生、“与日同亡”的誓死决心。国家到了这步田地,神仙也回天乏力了。

纵观桓、灵二帝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痛心疾首,我们并不是要为当时的天下讨个公道,而是叹息人的良知如果泯灭了,会堕落到如此地步!把这种人推上皇帝的宝座,也是历史的错误选择,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发发牢骚罢了,因为几千年封建制度的产物无法更改。历史不能重演,但这毕竟给人提了个醒,什么人做什么事,凡事不可牵强。(唐.赵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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