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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棵树――后园和我(四)

 碎嘟嘟王建军 2022-01-11


    因为要移植到别的地方,后园的树将接受第一次筛选。
    有些树被小心翼翼地从地里挖出来,用草绳包扎好,再抬上车,运到新家。有些树则被直接锯断,胡乱扔上车,卖掉。这其中,有好多是我钟爱的树。
    在园子里呆惯了,我知道哪棵树树形优美,树叶漂亮。作为一种绿化树,白蜡树的美是在秋天。秋风起,仿佛一瞬间,树叶黄了,黄得透彻。或许一瞬间,又一阵秋风起,黄叶落了,撒下一地凄美。无论怎样,静美黄叶才是白蜡树献给秋天的最好的礼物。
    

   望着一株即将被砍伐掉的树,我说,这棵树最好看了,为什么不要了呢?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说,“它的树干被磕伤了,掉了一块皮,就不能要了。”
    我一下子茫芒然。一棵树,只是树皮受一点硬伤,就被否定了,可谁又知道它叶子的繁华呢?包工头不知道它的美,伐木工人更不知道,我虽然知道,却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发出无用的叹息。
    唉!我的心里有一声长叹。人生一世,无论是选择还是被选择,都依据一个既定的标准,这个标准,太简单,有时候甚至太冷酷。
    用不了多久,我经常散步的这个地方,会被重新规划。当高楼大厦平地起的时候,我敢说这里曾留下我的足迹吗?如果说是,那足迹又在哪儿?
    我忽然否认记忆了,记忆的存在是因为故事,我的故事在哪里,至少今年的秋天,我找不到那几棵美丽的树了。当然,树下也没有了那个孤独的身影。
    感情的有无,也许很简单,就是找到曾经的寄托。在后园,也许就是一棵熟悉的树;在别处,也许是一段无聊的台阶。
    如果,一下子抹掉了,即使后来再站到同一个地方,心里也会是空的。
    如今,到处都在规划。这个社会喜欢推倒重建,根本不在乎一个土著在某地存在了多少年。不停地割断,不停地割断,我们都成了生活在家乡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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