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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老天眷顾，在来到云南的第十个年头，我有幸置身于元阳，与世遗梯田和箐口村零距离的生活在一起，留下了一生难以忘却的印记。 那是2010年初秋，我一个新工程项目地就座落在红河河畔与哀牢山之间的黄草岭，兴建一条直达梯田的公路隧道，往新街镇过去三公里，距梯田景区不足十里。元阳县与云南元江，元谋“三元”都因热齐名，高温天气与南方城市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进场初期，人生地不熟加上事情多而杂，两个多月了，都没顾得上去梯田景区瞄一眼。天遂人愿，深秋的一天，江西老家张梅芳行长一行带薪休假来云南看我，才让我有顺道带朋友去看看梯田风景的闲情逸致。幸好征地工作中结识了几个当地的镇村干部，加上工地设施基本完善，将就可以落个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他们游山玩水，揣摩元阳稻田鱼，嘀咕新街本地茅台酒了。 那天一大早，我们就从黄草岭出发，往胜村方向，一路步行到老虎嘴，沿途兴致勃勃的欣赏着云游雾绕，普洁镇长不厌其烦回答我们的好奇。不到八点就到达了水卜龙村，路边的梯田倒映婆娑，远处胜村的坝达梯田闪着金光。路过土锅寨，站在公路旁边的观景台上，可以俯瞰箐口村全貌。箐口村的小李村长早早的就等候在女神杨丽萍梯田献舞的大型宣传画旁，一路小跑上来，忙不迭的挨个递烟。他承包了我工地上的一些小土方，又跟我司机是同学，算得上老熟人。普镇长只是简单的介绍了我的朋友一行，李村长便招呼了几个穿戴哈尼服装的村里姑娘免费当我们的向导，带着我们领略着元阳梯田的神奇风光。 在全福庄驻足看路边梯田，这个时候田中没有了稻谷，水平梯田层层透亮。麻粟寨梯田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呈现出淡墨水彩般飘渺的画境。站在多依树和爱春村头，等待红日东升。因多云天气，快九点了才散去云层，太阳在云层中羞答答的探出了半个脑袋。一缕耶稣光辉映在梯田上，分外妖娆。爱春的梯田也很别致，水不蓝，可在光线作用下，泛起了涟涟银白色的光泽，呈现出一片蓝，故名蓝水梯田。随着一束束云漫漫淡去，太阳升空，周边的色彩也随着太阳升起而变幻，斑斓多姿，令人眩目。一片片红色浮萍随风舞动，更为梯田胜景流光添彩，一垒垒田坝，形似版画中的美人蕉。 来到勐品村，梯田工整秀丽，与错乱有章的老虎嘴梯田形成鲜明对比。导游小姐调侃说，勐品与老虎嘴，像不像极了你们文化人写字的体，一个象小楷，整齐划一。一个是草书，奔放自如。经小姑娘一点拨，庞大的梯田版图，还真如书法家笔下的行书与草体，游刃有余，散发着浓浓的油墨清香。又似一个高深的大师，在大山之中挥毫临摹出一幅幅壮美的，令人震撼的黑白山水画。 中午时分，我们就在老虎嘴休息亭，吃罢村妇女主任送来的盒饭，没有片刻停顿，又开始顺着山坡小路，攀越陡峭，来到阿者科观看当地居民建筑"蘑菇屋"，屋顶都是用稻草盖的，远远看去形似一个个蘑菇，座落别致的掩映在山里梯田间，村头村落长满了多伊树，这些树很特殊，每颗树的旁边都有树牌，标明了年头树种。这里的人因山陡路险，拉运东西还用马驮，平日里村民都是背上背个篓，系着一根带子，圈在头上。所有的力都落在头上，靠头顶，头背负重，就象我们用肩膀扛物件，一直沿袭到了今天。 在梯田景区，欣赏日出心旷神怡，看夕阳日落，也是美不胜收。晚霞似随笔涂抹纸上的版画，静寂的小村落，日落西山，梯田尽染，恰似一幅幅壮丽的七彩梯田图。 随着夜幕降临，我们辗转了一天，恋恋不舍地跟随普镇长做客李村长所在的箐口村。这个村建在半山腰，150户800多人口，马路左边是箐口民俗村，右边是绵绵不断的梯田。据景区管理员介绍，箐口村在上千年的开发垦殖中，构建了“森林一水系一梯田一村庄”四素同构的生态系统，元阳梯田就是由十来个体现哈尼梯田文化共性的村落天然而成，实属世界罕见 饱了眼福，我们更有口福。此时正值哈尼族扎勒特节，每年的农历十月中旬，一般过个五六天，多时有半个月。一到这个十月年，(其实相当于我们汉族的春节)，都会杀牛祭祀，祭天神，土地神和祖神，也会清扫水井，点燃松明火把，驱赶邪恶。其间，还有很多当地文化部门，民间演出队组织的文体活动，为游客取乐助兴。 我们的晚饭点在村中的公房，张行长他们偏不上接应的车，硬要体验从公路口一步步下三百台阶的快感，台阶都是青石铺垫而成，一望无底。刚走了六七十个台阶，张行长的高跟鞋就开始不听使唤，腿也打抖了，调头不是往下走更难，我只有英雄护美一步一步搀扶着她，走得胆怯又兴奋，几乎是半步半步的往下挪。转了几个弯，拐了条小巷，我们来到村部公房落坐。云南每个村落都建有公房，全是政府拨款修建，盖在村里宽敞点的地方，村里开会，公益活动和村民们红白喜事都在这举行。公房大厅200多平方，早已摆上了十来张桌子，桌子上大盘小碗的堆上了哈尼菜，二两大的酒碗依次排开，场面壮观。我们被安排在正中央的大桌，我和张行长一番推让，还是坐在了主席位。李村长领着一群十七八岁，穿戴哈尼装的姑娘小伙，唱着《敬酒歌》，款款走来，一字排开。随着姑娘小伙“多着，多着，咯嘿”，齐刷刷的手起杯尽，今天的酒席算上开始了。 接下来，哈尼服们轮番上阵，从二三十岁，三四十岁，似乎按年龄一拨一拨的，围着客人身后，手舞足蹈，纵情唱着一首首哈尼《敬酒歌》、《祝酒歌》、《小情歌》。歌一首接着一首的唱，菜也一道又一道的添，酒一巡又一巡的喝。张行长滴酒不沾，也兴高采烈的端起茶杯频频碰杯。酒兴正浓时，普洁镇长的一首《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把酒会气氛推向了高潮。只见美女镇长抬着酒杯，摇摆着婀娜的身段，嘹亮着美丽的歌喉，巡回在各桌之间敬酒。我们一个个呼啦啦的站起来，哼着调，打着手拍，整个大厅回荡着普镇长宏亮的精彩发言:“作为元阳的少数民族(汉族人在哈尼自治县都以少数民族自称)，我以融入哈尼族的大家庭为荣。推介哈尼文化和梯田文化我责无旁贷！向各位来宾送上吉祥，愿我们样样好，多几！”大家举杯欢呼，人群里“嘎!嗄!”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压轴戏还是一群上了年纪的哈尼大妈大叔的闪亮上场。伴随着几个小伙翻滚的吉他，摇动着他们手中的棕扇，载歌载舞，在悦耳的《祝酒歌》声中结束了今晚的酒局。小李村长70多岁的爷爷挤了过来，放下手中的笛，深情的握着我的手拥我入怀，夸我修路建桥是造福哈尼人，相约着来年箐口再相聚！ 言谢了李村长的盛情，我们一个个双手作揖拜别了箐口村，离开了这个让人魂牵梦绕的神奇之地。在余后两年多的日子里，我穿梭于梯田风景区，耳闻目染箐口风俗村的历史和文化。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或许箐口是丰收和吉祥的象征，仅在云南的腾冲，金平，弥勒，临沧，叫箐口村的就有五处之多。热情好客，团结互助是箐口哈尼族的世代传统，我也常常被热情的邀请到哈民家里做客。主人会在给客人把酒酌满，待客人喝了一口后又盛满，这叫二回酒。不过，哈尼人不劝酒，倘若客人喝不了了，剩下的酒留在盅里反而是对主人的尊重，寓意酒源不断，幸福长久。哈尼人好客爱酒，酒节也多，从一月初的嗄汤泊节，母亲节，老人节，新米节。到耶苦扎，活瑟瑟……一年都几乎在节中度过。尤以箐口村的扎勒特节隆重，历史悠久。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见证了元阳梯田的壮观，更能感受到箐口村世代人的民族智慧和巧夺天工。作为2013年申遗成功的元阳梯田，能扬名海内外，全是箐口及附近村人1300多年来生生不息，独俱匠心，精雕细琢这幅山水田园风光画的结果。没有昔日箐口人的工匠精神加上大自然神来之笔，就没有元阳梯田今日气势磅礴的文明奇观。 “人牛力俱尽，东方殊未明”，是勤劳智慧的箐口人一手打造了元阳梯田浑然天成的大地艺术。这由衷的感慨与赞美，一点都没有虚夸和神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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