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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四逆汤——下肢静脉炎,风湿关节炎,虚劳,寒疟,足心发热证

 谷山居士 202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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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下肢静脉炎——吴佩衡医案

杨某,男,32岁。双下肢小腿部血管胀痛,皮色发青,双足冰冷,终日不能回温,稍多行走,则足软无力,胀痛难忍,步履维艰。昆明某医院诊断为慢性血栓性静脉炎,建议手术治疗,病者改服中药。吴氏视之,认为系阳气内虚,寒湿凝滞下焦,阳不足以温煦筋脉,遂致寒凝血瘀,血脉不通而作痛。察其脉沉迟而涩,舌质含青,杂有瘀斑、瘀点,主以温肾助阳,行瘀通络之法。方用:附子80g,干姜30g,桂枝50g,细辛10g,伸筋草10g,桃仁10g(捣),红花8g,甘草8g。初服则胀痛更甚,再服觉痛麻兼作,患者疑之,遂来复诊。告之此乃阳药温化运行,行瘀通脉之效果,再服无妨。照原方去桃仁加羌活9,白芷9克,连服2剂则疼痛渐除,双足回温。在原方基础上加减散寒除湿活络之剂调治之,数剂而愈。

按:此例初服则胀痛更甚,再服觉痛麻兼作,患者疑之。吴氏胸有定见,告之此乃阳药温化运行,行瘀通脉之效果,再服无妨。若无经验者,恐怕只能改弦易辙矣。火神派医案全解

论:本例就是中焦虚寒,肝气不升,营血下陷,气虚血寒,凝滞不运气虚不升,则血陷瘀滞,所以血管胀痛。就用四逆汤,加点活血化瘀的药物。很多下肢寒凉证,都是脾阳之虚,四逆汤证。因为胃气不降,则相火不能下行,则下肢寒凉。根在脾阳之虚

118风湿关节痹痛——吴佩衡医案

田某之妻,30余岁。患风湿痹证,右手关节疼痛发麻,自觉骨间灼热,但又见寒生畏。病已十余日,曾服四逆汤加白术、当归等剂未效,疼痛忽轻忽重,固着肩肘,痛甚不休。吴氏审病查方,认为乃风寒湿邪杂合而至,阻遇经脉,阳不足以运行通利关节,不通则痛。虽应用姜附之辛温以化散寒湿,然杂以当归、白术之缠补滋腻,犹如闭门捉寇,遂使邪气难化。依照前方去当归、白术加入桂枝、细辛、茯治之'附子60g,干姜15g,桂枝24g,细辛5g,茯苓24g,甘草10g1剂显效,2剂霍然。火神派医案全解

论:本案经典,可为模板。

119足心发热怪症——李可医案

刘某,女,43岁。足心发热7年,日夜不休,日轻夜重。自觉涌泉穴处呼呼往外冒火。不论冬夏,夜卧必将脚伸出被外,始能入睡。多次服滋阴降火补肾之剂不效。诊见面色嫩红,艳若桃李,此阳浮于上显然。脉细数,小便清长,饮一溲一.脘腹冷感,胃纳不佳,稍进凉食则觉酸腐不适,双膝独冷。

此症乃阴阳衰盛之变引起,阳气一衰,火不生土,胃中水谷便无由蒸化,故见纳少化艰;人身津液赖此火之温煦,始能蒸腾于上,敷布上下。此火一衰,气化便弱,津液不能升腾,故口干;涌泉为足少阴肾经井穴,为肾气之所出。今下焦阳衰,不能统摄肾阴,而致阴火沸腾,足心热如火焚。宜补火之原,真火一旺,阴火自安,处方:炙甘草60g,干姜、附子各30g,冷水1500ml,文火煮取500ml2次分服,3剂。

药后热势顿减,双膝冷感消失。

另治赵某,女,15岁,足心发热如焚,一如上案,脉大不任重按。认为阳不统阴,致下焦阴火沸腾,例同浮阳外越。以四逆汤加味:炙甘草60g,干姜、附子各30g,黄芪60g,肾四味80g,人参、五灵脂各10g,龙骨、牡蛎各30g1剂显效。

评析:此症临床颇不少见,然识得阴火沸腾,例同浮阳外越者少,李氏此二案足资借鉴。刘案单纯,故用四逆汤原方即可。赵案另有宿疾红斑狼疮,病情复杂,具有肾虚案底,故用四逆汤再加肾四味等药

此症郑钦安先生早有认识,并治好多人,而且自己曾亲身患过:夫足心发热如焚,人皆谓阴之虚也。夫阴虚由于火旺,火旺之人,尿必短赤,口必饮冷,理势然也。今则不渴而尿多,明是下焦无阳,不能统来肾气,以致阴火沸腾,故见足心发热如焚也。四逆汤力能补火,火旺即能统束群阴,故治之而愈。此病于亲身患过,并治好多人(《医法圆通卷四》)。他还说:久病与素秉不足之人,或夜卧乘午后两脚大烧,欲踏石上,人困无神。此元气发腾,有亡阳之势,急宜回阳收纳为主。切不可妄为阴虚,而用滋阴之药。(《医法圆通卷三》)李氏论证、用方,悉本郑钦安,收效在情理之中。火神派医案全解

论:不渴尿多,正是下焦无阳,而失藏也。面色嫩红,此为戴阳,下虚故也。脉细数者,细为阳少,数为厥逆不降,则足心热,为少阴下陷也。酸腐不适,双膝独冷,此脾胃虚寒,下肢失秉,胆胃上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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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寒疟——吴佩衡医案

阎某之妻,患疟证二十余日,每日午后发作,先寒而后热,寒甚则颤栗鼓颌,热退则汗出如洗,发作之时头痛如劈,饮食不进,呕吐酸苦涎沫,大便溏泻,两胁撑胀而痛、惟喜滚饮。脉细迟无力。舌苔白滑,质含青色,曾服消食清热平肝等十余剂未效。此乃阳气内虚,阳不胜阴,肝邪夹寒水之气上逆,午后之时,阴盛阳虚,真阳被阴邪格拒,浮越于外,遂成是状。拟四逆汤加味治之。

天雄片60克,干姜30克,公丁香5克,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法半夏12克,茯苓30克,甘草6克。并嘱先吞服乌梅丸二粒,是晚服药一剂,次晨又一剂,午后遂不复作。后照原方加砂仁10克,两剂而愈。吴佩衡医案

论:滚汤的热水,就是含有阳气,阳虚喜热,喝了舒服所以喜滚水。这个开水,就是水为阴,热为阳,也是阴阳之象,开水内含阳气,只没有药性而已。附子干姜的药性,含有阳气,如同开水

汗出如洗,就是胃气不降,肺气失敛,这是个经阳不能内交的症象。午后就是胃气不降,因虚则恶寒,阳浮外泄则发热。中气不交,则阴阳左右不能升降,所以两胁痛。大便溏为脾陷,脾气上行,则肺气化湿,脾湿胃逆,则肺气不降,不能化湿,则舌苔滑。质含青色,此是血虚寒不行,还有紫色,也是此理。青紫色,都是营血不行的症象,是寒是瘀,得合参症状。

病的主要症状,就是症见寒热往疟病,伤于时令之寒热,而阴阳交争,寒热往来的病,有专门的理论。而大部分把凡是寒热往来的症,除六经少阳经病外统称为疟。这样疟疾就混乱了。有点像伤寒发热的病,被称为温病。

121暑时伤寒——吴佩衡医

寒湿胃痛

顾某,男,年四旬,云南省鲁甸县人,住上海马斯南路息庐三号。肾气虚,脾湿素重,时值酷暑炎热季节,常食西瓜凉饮,夜卧贪凉,复受冷风所袭,遂致脘腹疼痛不止,痛极则彻及心胸腰背、水米不下,汗出淋漓,辗转反侧睡卧不安,时时呻吟。余诊之,颜面青黯,舌苔白滑质含青色,脉来一息两至半,沉迟无力,手足厥冷。此乃肝肾之阴夹寒水脾湿凝聚三焦,凌心犯胃,阳不足以运行,而成此状。先以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与服之。服后旋即呕吐涎沫碗许,此为寒湿外除佳兆,继以吴萸四逆汤加味治之。

附片100克,干姜30克,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公丁6克,白胡椒6克(捣末,分次吞服),吴茱萸10克,甘草10克。

服一剂,涌吐酸苦涎水两大碗,痛减其半。再服一剂,又吐涎水两大碗,其痛大减,遂得安卧。次晚续诊,脉已一息四至,汗止厥回,诸痛俱痿。继以桂附理中汤二剂调理而愈。吴佩衡医案

论:颜面青黯,也是木枯。加吴茱萸,温胃腑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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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虚劳——张存悌医案

张某,男,48岁。素嗜烟酒,耽于劳累,渐至全身乏力,消瘦,纳少,手足麻木,便溏,尿频,时有失禁,病已七八年。舌淡胖润有齿痕,脉弦,右寸弱。此一派阳虚气弱,水湿偏盛之象,近似虚劳,应培补元气,兼利水湿,四逆汤加味:附子25g,干姜15g,白术15g,茯苓30g,桂枝10g,黄芪30g,葛根20g,当归10g,补骨脂15g,仙鹤草30g,炙甘草15g.

10剂后,感觉气力增加,手足麻木亦减。原方再加淫羊藿25g,继续调理月余,它症基本消失。

按:本案阳虚气弱,用四逆汤扶阳,加白术、茯苓、桂枝,意在化气利湿,合黄芪、葛根、柴胡意在升提大气,仙鹤草为强壮要药。

论:本案脾肾之阳虚,肾家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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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前列腺炎——范中林医案

少阴证淋病

张某,男,57岁。某电影制片厂导演。病史:1961年冬,在某地农村,睡新修湿炕而致病。初起,一侧睾丸肿大,坐立行走均疼痛难忍。因未能及时就医而日益加重。某某医大附院确诊为前列腺炎。经某中医研究所治疗一年而愈。1974年冬,旧病复发,先后迁延约三年。开始仅尿频,睾丸不适;服中药清热利尿剂数付,即告缓解。其后屡犯屡重,不仅尿急,尿频,尿路灼痛,并常感生殖器冰冷麻木。某某医院检查确诊,仍属前列腺炎(检查报告:脓球“'B',磷脂体少许,白细胞每高倍镜视野50个以上,红细胞每高倍镜视野30个)。从19774月至8月,开始采取中西医各种方法治疗:化疗、超声波理疗、热水坐浴、针灸、按摩等,同时服清热解毒利湿等中药150多剂。但自觉症状有增无减,并发展至阳痿,全身瘫软,步履艰难,终于被迫全休。1977830日来诊,按少阴阳衰阴盛证论治,治疗三个月病愈。

初诊恶寒践卧,肢体萎软,神靡,头晕,失寐,食欲大减(每餐只进一两)。睾丸坠胀及腹,常感凉麻疼痛,小便浑浊频数,阳痿。面色萎黄暗黑,舌质淡白,全舌白苔密布,根部苔淡黄厚腻,脉象沉微细。此为少阴阳衰,阴寒内盛,法宜补阳温肾,散寒止痛。以四逆汤加上肉桂主之。处方:川附片120克(久煎),干姜120克,炙甘草60克,上肉桂15克(研末冲服)。三剂。

连服三剂,少腹和睾丸坠胀疼痛减轻,小便色转清,尿频也好转,阳气渐复,原方附子、干姜减至60克;再加茯苓,炒白术,以健脾除湿,继服三十剂。头晕、失眠、恶寒、乏力、少腹及睾丸坠胀,均进一步减轻,生殖器凉麻之感亦较前轻微。

辨证:此病恶寒肢冷,神靡踡卧,为心肾阳衰,不能温煦,正气不足,反为邪困;睾丸坠胀,常感凉麻疼痛,为肾气衰弱,不能温养筋脉,阴寒凝聚,气血阻滞。这表明少阴阳虚寒化之主证已比较突出。少阴寒化之阴寒内盛,属阴、属里、属虚、属寒,为全身性之虚寒证,必然累及人之整体机能及多种脏腑。小便频数,为肾气亏耗,固摄失司;小便浑浊,为气虚失调,不能制约脂液。阳痿,为下元亏损,命门火衰,失其作强。面色黄为寒湿;黄而萎,属脾阳不振;兼黑为寒,为痛;暗而无泽,乃肾阳虚衰。舌质淡者阳气之败;白者脏腑极寒。脉象沉而无力,里虚甚;微者,阳气衰而无力鼓血行;细者,阴血不足,脉道不充。综上所述,皆属少阴寒化,阳衰阴盛之主证贯穿全局。须抓住根本,以驱阴扶阳为急务。

二诊:恶寒神靡,生殖器凉麻痛等证进一步好转。舌质稍现红润,黄白厚腻之苔已减。惟少阴心肾两脏,心主血主火;肾为水火同宫之脏,藏真阴真阳之气。患者全身性虚寒证,不仅伤及肾阳,同时累及肾阴。法宜继续温补肾阳,兼顾其阴,再佐以温中健脾为治。以四逆并理中加味主之。处方:川附片60克(久煎),干姜60克,炙甘草60克,党参30克,上肉桂10克(研末冲服),冬虫夏草15克,宁构杞30克,菟丝子30克,云苓20克。

服药十余剂,诸证继续好转。其后,根据病情加减,姜附减至30克,又服十余剂。

三诊:经检查,前列腺炎基本痊愈;同时,多年来之低血压、头昏、失眠等证,亦均消失;饮食骤增,精神大振。后以壮阳益肾,养心安神之剂,配成丸药,缓缓调养以巩固疗效。

处方:川附片120克,上肉桂30克,朱砂15克,冬虫夏草30克,琥珀20克,麝香0.3克,宁枸杞30克,肉苁蓉30克,柏子仁30克,菟丝子30克,每日服两次,每次1克。

197712月初,病愈而恢复工作。19781210日来信说:我们的工作,经常需要爬山涉水,战严寒、酷暑、大雪、狂风、烈日、暴雨?。我的病经范老治愈后,已拍完一部故事片;目前,正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按语:本例并非四逆证,为什么要用四逆汤?

《伤寒论》中的四逆汤,为回阳救逆的主方,但根据范老多年的临床经验,其作用不局限于此。除阳虚欲脱,脉微欲绝等典型四逆证以外,还可广泛用于一切阳虚阴盛之病人。

从伤寒六经辨证来看,大凡三阳病中某些变证、坏证,三阴病中之虚寒证,皆可酌情用之。在临床上如何准确地、灵活地运用四逆汤?关键在于严格掌握阳虚阴盛疾病的基本要点。除上述典型的四逆证以外,这些要点,大体上还包括:舌质淡白,苔润有津;面色晦暗无泽;神疲,恶寒,四肢清冷,口不渴,或渴而不思饮;或喜热饮;大便不结,或虽大便难而腹无所苦,或先硬后溏,夜尿多,脉弱等。

在准确辨证的前提下,还必须严格掌握用药配伍和剂量轻重。附子用量应针对病情恰如其分,并须久煎一个半小时以上。附子无姜不燥,干姜的用量须灵活掌握。在阳虚阴盛而未至四逆,舌质虽淡而不甚,苔虽白而不厚的情况下,干姜可酌情少用;反之可多加,直至与附子等量。甘草的用量不超过附子的一半,大体与干姜相等。

必须指出,阳虚阴盛之人,初服辛温大热之品,常有心中烦躁,鼻出黑血,喉干,目涩或赤,咳嗽痰多,面目及周身浮肿,或腹痛泄泻,或更加困倦等,此并非药误,而是阳药运行,阴去阳升,邪消正长,从阴出阳之佳兆。服药后比较理想的反应,是周身暖和,舌质和面色均现红润。此时即可用少量滋阴之品,以敛其所复之阳,阳得阴敛,则阳有所依,自然阴阳互根相济,邪去正安。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

论:本条就是典型的肾着从肾着病理理解。肾虚而生湿,睡新炕而伤寒,寒因湿气,凝滞而痹着不去。阳气不通,则肝气郁阻。或着说伤了新炕上的湿寒因本气之虚,而凝滞不去。寒因湿而凝,湿因本虚而生,后加茯苓泻湿就是此意思。湿性疑滞,寒因湿而痹着不去,经阳不通,则病不解。肝气不舒,相火下郁,则生前列腺炎之假性湿热病,见热清热,所以阳气愈伤,而湿寒痹着不去,则病根不除。

   本案可以多加薏仁,专门治疗寒因湿凝的药。泄湿气凝滞,则湿泻寒解则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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