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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美园小语第 70 篇推送
前言：今天是在肛肠科住院第 20 天。昨天早晨袁医生查房，告知我这一半天就可以出院先回家了。过三五天再来复查，办理出院手续。守得云开见日出。终于盼到了快要出院的日子。回首这一二十天，鬼知道都经历了什么。再一次坐在马桶上，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开始梳理下这段难忘的日子。 写于2019年2月12、13日 01 第一天 2019年1月24日 手术 生命按下重启键 寒假放假第一天。清晨六点多起床，接近八点，来到南阳市中心医院结算中心。 办理妥住院后，给袁医生打了电话。 “您好，袁医生，我准备做手术。已经办理好住院。” “好的，你到病房来，先抽血化验。” 填完一切信息后，袁医生说，下午三点就做手术。“啊！”这么快。本以为25号做手术呢，没想到提前了。 后来才得知，因为早上抽血及时，所以可以当天手术。否则就得再晚一天。于是赶快打电话叫孩子爸过来。 我想，早做也好，可以早一天出院。 做好一切术前准备后，24日下午3点40分，手术开始。麻药状态下感觉到各种手术器械的碰撞声，还有缠线、拽线、扎线的动作。护士在一边协助。只觉得袁医生动作很利索，手术中间几乎没有什么停顿。 我尽量深呼吸、放松。不适的时候尽量忍着。心里想着一件件曾经幸福美好的事情。 觉得这样疼痛感也许会轻点，手术会更顺利吧。 手术间隙，袁医生偶尔会问我一些问题。 记得第一个问题：你是老师？ 是的。小学语文，班主任。教学快30年了。想起年轻时，刚上班那会儿，身体也是刚做完手术，第二天就带着学生去郊游放风筝。真傻啊，一点都不爱自己。我自顾自地说着。 “疼了你说一声。”袁医生说。“好的。还可以。能忍受。”我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配合着医生。竟然手术过程中一声未吭。 约莫四十分钟，手术结束。我慢慢起床，孩子爸扶着我慢慢走回病房。进门时，还能挤出笑容回答同房病友关心的询问。 没多久，开始有尿意袭来。我挣扎着爬起来。可是怎么也尿不出来。如此反复了三次，憋得小腹肿胀。难受得很。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尿尿，成了手术后的第一道坎儿。 小便，成了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没有办法，后来只好一步步挪到洗手间。听水声，揉小腹。疼痛，憋胀排山倒海般地刺激着本已虚弱的我。在数小时的努力后，终于，出来了几滴。我却已经满身是汗。好在，终于可以尿出来了。 然后，孩子爸爸要搀扶着我，我不要，拽住他的胳膊，倚在他身上，基本上是被拖着回到了房间。那个时间，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多。 我，第一天，战胜了手术后的并发症之一：尿潴留。（小贴士：热水毛巾敷小腹。揉搓小腹。相信自己，听水声。） 生命回到了最初。基本的生存需要是第一需要。生命按下重启键。凝望窗外，我的一切从头开始。 02 第二天 2019年1月25日 痛苦是最丰厚的馈赠 第二天，第二道坎儿是解大便。 经历过后，我这样形容，这过程仿佛跑了一万米，筋疲力竭。又仿佛刚生了一次孩子。走过鬼门关。 总而言之，第一次排便异常痛苦。不忍再述。 我跟病房的病友说，我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痛快”？ 痛快就是在很痛很痛很痛之后，终于突破一切，然后带来的快感。简称：痛快。 武汉作家池莉有部小说叫《有了快感你就喊》，在肛肠科，每天这样的“快感声”不绝于耳。 洗手间。可以听到痛苦的各种呻吟声。 换药室，不管是谁，前些天换药都会哼儿嗨哟。尤其第一次换药。默默流泪者有之，大声呼喊者有之，声声唤娘者有之。 面对痛苦，做出的反映，因人而异。 先说我吧，我是属于默默忍受的那一类。不叫也不喊。也许是平时经常忍耐，对于一些痛苦有了抵抗力。也许是认识到再喊也无济于事。也许是修养告诉我，大声叫喊有些丢脸。总之，我靠着自己的忍耐力，度过了每天都要面对的痛苦的日子。 然而在第十天的时候，因为扯皮筋，去皮筋痛苦异常，我再也没有撑住，在换药床上躺了好大一会儿后，佝偻着身子，强忍着泪水回到病房，就开始哇哇哇地使劲哭起来。泪水里有疼，更多的也许是对这些天承受的释放。 袁医生过来看我，说，都疼成这样了，早点说啊，吃止疼药还是打止疼针？我哽咽着说，都行。 实在是撑不住了。生孩子都没有这么疼。这呢，天天都要忍受痛苦。大便痛苦，换药痛苦。每天都像还在进行着一场场“小手术”。 也或许是因为，我不想再忍了。痛哭一场吧！不要怕人笑话。想哭就哭吧！过度的隐忍，是对自己的残酷。哭过之后，释放一下，再充满勇气重新面对。 面对生活，如果生活的艰苦压不垮你，你就会变得更勇敢。 再说别人，面对痛苦，有的是长吁短叹那一类的。声音不大，但是令外面等着换药的人心里瑟瑟发抖。“啊啊啊，唉哟哟，吁吁吁……”令人心惊肉跳，还没轮到自己，就先痛为主了。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外号大师兄的病友来病房说，今天应该是最后的疼痛了。很久没有那个动作了。今天换药时又出现了：在医生换药检查塞纱布时，抱紧自己的头，使劲扯拽自己的头发。一边说一边做动作。我们看了一屋子都在笑。哈哈哈😂。要知道，大师兄可是已经手术后三十多天了。我们是在笑，笑别人和自己一样呀，要经历的那些痛苦，一分也不少。 还有的是大呼小叫类的。二三十，三四十的男人，整个楼层都能听到他痛苦的喊叫声。“啊—啊—啊—”惊天动地。 据说，有一天，外面有六个换药的，然后一个女病号喊道，啊啊啊，医生我再住两天，让皮筋自己掉，千万不要给我剪啊。一通大叫后，外面的人全部都吓跑了。 哭得最狠的是小孩子。八岁的，七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控制自己。不仅喊还大声哭。哭喊声，哄孩声，安抚声响成一片。住在隔壁的我，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声音。 疼痛不是假的。据说换药时有时的疼痛会达到十级。分娩的疼痛只在七到八级。不身临其境不知其痛苦到何种程度。 都说这是小手术，可是手术后，每天还都要经历这样的“小手术。”令人谈“术”色变。 走廊上，所有的病号都是一晃一晃慢慢走的。走得快的若是不小心碰到病号，病号想一脚踹死他的心都有。 某一天休息时，病友在刷抖音，传来一个娇娇的女声：我认为，脸最重要。我把钱都花到了脸上。拥有一张美丽的脸蛋比什么都重要…… 听后我说：什么比脸更重要？是屁股。脸是面子，屁股是根本。脸是外在，是内在根本的体现啊。 每人都渴望快乐和幸福。没有人祈求痛苦降临到自己身上。 但痛苦是特有的人生“馈赠”。虽然每个人都不想要。却也由不得己。正是由于我们经历了那些谷底的痛苦，我们才会在上升的时候，懂得平淡的可贵，才会珍惜幸福存在的那一刻。
03 医生和护士 父亲曾住院。做过的最大手术是心脏动脉瓣膜置换术。母亲是髋关节置换术。婆婆也是从脑溢血抢救过来的。和医院打交道的日子里，对医生这个职业有所感受。 医生是崇高的，神圣的职业。 每一个被治疗的病人病好后，都非常感谢医生给了自己一个健康的身体。一次重生的机会。 医生，同时也是辛苦的，责任重大的。手握手术刀，手持处方笔，面对病人的病情如何诊治是水平的体现。 医生无法选择病人，就像我们无法选择学生。不能说想让谁当我的病号就点名谁来。无可选择，来的都是“客”。遇到素质不高的病号，好心全变驴肝肺。尤其是医患关系紧张的今天。和患者相处，有时也是如履薄冰。 医生也是人。忙碌起来，吃不及时，睡不充足。尤其是一台台手术轮着做的时候。辛苦异常。家里很多事也难以兼顾。身心俱疲，满眼都是辛酸泪。 医生的幸福感，应该是来自医好的病人发自肺腑的感谢。痛苦的诊治开始，快乐的复查结束。从中实现自己的职业价值和人生价值。 这个世界上，有人追求金钱，有人追逐权力，还有一种人，追求自己生存的价值实现。这更加地有意义。 我感谢袁医生。衷心地感谢您。 “袁医生，谢谢您。” 袁医生很有个性。 初接触，不热情也不冷淡，说话酷酷滴，讲究短平快。思维活跃，一针见血，极具幽默感。 袁医生每天来得最早，总是第一个查房。走路带风，呼呼呼地就从你跟前吹过去了。尤其是要去手术和换药时，走得更快。 袁医生关心病号，在过年自己值班24小时后，也给我们几个他负责的病号换完药才走。走时都已经快十点多。听到他在电梯那对护士说，回家还要做饭。袁医生，冷中又有一颗热心肠。 最重要的是不仅医技高超，还善于琢磨，总有自己的创新之处。让病人的病好得更快。我的病情能够在二十天出院，相较于同样病情的病友，得益于袁医生的手术，以及随后更为重要的换药护理。 说到换药，必须要记下肛肠科的“女神”婷婷。 医生换药通常是在上午。下午都是护士婷婷换药。大眼睛美女，瘦肩纤腰却不单薄。声音动听，温柔体贴。面对病号，总是那么不急不躁，一切似乎都能在她这里得到包容。在她面前，再嚎的小朋友会安静下来。再痛苦的病号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被贴切地熨烫平整。 换药在她这里，疼痛能减少最少一半。是手法轻柔？是温言软语？是什么那么有魅力？ 和大家一样，我也是特别喜欢婷婷，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如果是，我眼中的天使就应该是婷婷这个样子。 04 丹丹的十八岁生日 医院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病号”。住院的日子里结识了一些病号。迎来送往每天都是故事。 最难忘的是病友丹丹小姑娘的生日。正月初七，十八岁，在病房度过。 初入院那天，丹丹的两个同学来陪她。那天傍晚，南阳下起了大雪。于是三个小姑娘涂上口红，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耍。护士十点来查房，说是不是不回来了？我说，“回来。小姑娘出去玩了。年轻真好，好像不是来做手术，是来度假的。”听后护士和我都笑起来。 夜里，三个小姑娘挤在一张床上。你挤我，我蹬你，嘻嘻哈哈地真快乐。 第二天手术。手术后，丹丹被搀扶回来后就开始呜呜地哭，两个女孩陪着她。给她讲笑话，各种安慰她，又照顾她小便和大便。两个同学让丹丹的二哥回家，趴在床边，陪伴她，照顾她度过了手术后最痛苦的第一个晚上。 初五那天，这两个女孩子又来了。给丹丹提前过生日。漂亮的生日蛋糕，还有惊喜红包十八块，寓意十八岁生日快乐。丹丹点燃蜡烛，默默许下心愿。 我静静听着三个姑娘的欢乐，感受到病房里温馨的气氛。丹丹给我也切了块蛋糕。好甜。 初七这天下午，又一个蛋糕送达。丹丹这次好像不是那么单纯的开心。似乎有些多重的感慨。晚上，又一个同学来到病房，竟然送来了一大盘好吃的酸菜鱼。还有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丹丹开心极了，连说，真是太太太惊喜了。 有幸吃到丹丹的蛋糕。我祝福丹丹生日快乐，身体健康。还有新的一年里，丹丹接着说，无病无灾。是啊是啊，再也不要到医院里来了…… 在医院里度过自己的十八岁。特殊而又难忘。最美的十八岁，有最痛的体验，生命从来都不是只有温情，也有最美的友情。红红的烛光，照耀彼此年轻的面庞。成为青春最难忘的回忆。 05 为什么写下这些？ 我想，是因为我想记录下我的生命岁月。 在我痛苦的时候，是文字记录下了一些片段。沉淀到记忆中，成为了自我修复的最好动力。 看到这篇文章的人，如果是我的亲人，她会为我心疼。同时会很欣慰，因为我的生命再一次刷新了自己。 如果是我的朋友，她会知道我这段时间的经历。虽然不能常见面，却会感觉我就在身边。 如果是我的学生家长，希望下学期开学时，能够体谅我这正在恢复健康的身体。对我工作上的不足多些宽容和理解。 如果是我现在正在教的学生，希望你能够坚持写日记。我这边也在努力，有话多说，无话少说。 如果是我的领导和同事看到，希望大家今后都爱惜自己的身体。少久坐久站，多喝水多运动。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啦！ 希望2019年，各位身体健康，元气满满！ 迎来崭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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