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李自成的义军中，靠打打杀杀出名的较多，比如刘宗敏、袁宗第、李来亨、田见秀、贺锦等等。但是，由于义军都是起于草莾，读书人不多，所以，能叫得响的谋臣并不多，较知名的只有李岩、牛金星与宋献策三人。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陕西人李自成的这三位谋臣，竟然都是河南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这就不得不说说当年李自成起事后，义军与河南的关系了。李自成兵集陕西，与河南为邻，而古语亦有云，“得中原者得天下”，所以，河南是义军的重点扫荡区。 据当时的相关文献记载，李自成自称“闯王”、势力扩大之后，开始了“三杀河南，九洗光州”（光州就是今河南省信阳市的潢川光山一带），“水淹开封”等恶行。 “十二月初十日乙酉，贼闯王、操数十万，围光州，舁大炮二十座，攻城，燃二炮，城崩。城中顷刻火作，贼乘而入，官吏士民，屠僇无遗”。（《明史》）  另据《豫变纪略》所载，李自成、张献忠的义军曾在商城、罗山一带疯狂杀人。最终杀到无人可杀之时，实在找不到人了，他们又使出一招诱民“巧计”——往路上扔元宝。如果元宝不见了，说明当地还有漏网之人，于是，大队人马就继续搜寻，一直杀得“路不拾遗”。  据清顺治《固始县志》载，当地人口在清初只剩下数千丁，估计不超过两万人，人口损失率达80%以上。顺治二年，固始县的垦田面积只有万历年间的1/10。由此可想见当年的惨象。 虽然，历史上对李自成的评价褒贬不一，关于他“三杀河南，九洗光州”、“水淹开封”等记载，是正史也好，野史也罢，即使有夸大之嫌，但是，能使祖祖辈辈口口相传数百年的事件，绝非空穴来风。 正是抗不住如此巨大的杀戮恐惧，许多人纷纷投靠义军，这其中，就不乏读书人。李岩、牛金星与宋献策三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加入义军的。  李岩，原名李信，明朝河南开封府杞县青龙岗(今开封杞县黄土岗)人，原为明王朝天启丁卯年举人。 李岩是官家弟子，其父曾为巡抚，崇祯初年在魏忠贤逆案中被定以“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的处罚。 父亲落难，李岩的前途也大受影响，所以，崇祯十三年（1640年），其与李自成相遇时，两人就“相见恨晚”，一拍即合，成为反明的同路人。  李岩入伙后，就劝李自成"尊贤礼士，除暴恤民"、"假行仁义，禁兵淫杀，收人心以图大事"。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李岩很懂得一些舆论宣传的奥妙，他派人扮成商人，在民间广布流言:"闯王仁义之师，不杀不掠";还编出童谣，让小儿到处传唱:"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 李自成用李岩之策而收拾民心，得以建号大顺，挺进京师。李自成进京后，军纪大坏，李岩建言严肃军纪、招抚吴三桂父子以及安抚前明官绅等。但是，此时的李自成对李岩的进谏就"毫不介意"了。 由于李岩的远见卓识，令其在军中树敌颇多，尤其是同为军师的牛金星，对他更是谗谤多多，最终，李自成命人将李岩杀害了。  其实，牛金星之所以能进入义军，受到李自成重用，还是与李岩的推荐有关的。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竟恩将仇报，害死了老乡李岩。 牛金星是河南省宝丰县（今河南宝丰）人，其父牛垧曾任鲁府纪善，幼有教养，二十余岁中秀才，天启七年（1627年）中举人。中举后，并没谋到一官半职，而在老家设馆授徒，生活过得还算丰衣足食。  崇祯十年（1637年）左右，牛金星因与王姓亲戚起衅，被诬以抗欠赋税、强占妇女18人，而遭“盆冤”，被革去举人，充军卢氏当差服役。 崇祯十三年（1640年）冬，经过李岩引荐入李自成幕下。牛金星投靠李自成后，也建议闯王“少刑杀，赈饥民，收人心”，也为李自成的政权建设做出过重要贡献。  崇祯十七年（1644年）正月，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政权，牛金星被任命为天祐殿大学士，是闯军中少有的文人。 但是，论人品，牛金星与李岩相差甚远，为人心胸狭窄，还是个官迷，李自成进入北京后，以宰相弄权。 牛金星热衷于登极礼仪，教习登极仪式，不断地劝进李自成，为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制造了借口。  1644年4月26日，李自成率残军退回北京，下令杀吴襄全家三十余口。29日，在牛金星等人的策划下，李自成在明宫武英殿即皇帝位，牛金星代李自成祭天于天坛。 李自成即皇帝位的次日，即逃离北京。途中牛金星谗杀李岩，致使起义军军心涣散，李自成手下的另一谋臣宋献策，也因此被逼离队出走。 李自成兵败被杀后，牛金星父子一同投降了清廷。牛金星在明朝官绅中名声极坏，清廷不便安排其职务，其子牛佺官，则被任用为黄州知府。顺治九年（1652年），牛金星老死于其子牛佺官的署中。  而被逼（也许是对未来失去信心）离队出走的宋献策，其实还是牛金星给李自成推荐的人才。 宋献策，又名宋康年，明末永城人，职业是个算命先生。史称他苦读书，学识渊博，尤精通“术数”，以“术士”为生，长期云游四方，为人占卜吉凶祸福。 明崇祯十四年（1641年）四月，宋献策由牛金星推荐，成为李自成的谋士、军师，外号“宋矮子”或“宋孩儿”。宋献策精于奇门遁甲及图谶等术，李自成信若神灵。  宋献策根据明王朝政治腐败判断其归宿，于是，借术数指出其“国运将终”。为了更快地建立农民政权，树立李自成的威望，他又提出“十八孩儿当主神器”的口号。 此一口号的提出和宣传，对于动员争取群众，鼓舞农民士气，孤立明王朝统治者，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建立大顺政权。宋献策被封为“开国大军师”。 义军进入北京后，牛金星、刘宗敏等陶醉于暂时的胜利之中。牛金星不听宋献策的规劝，对降官实行酷刑拷掠的追赃政策。 宋献策又借天象示警上疏李自成说：“天象惨烈，日色无光，亟应停刑。”李自成采纳了他的建议，得宽赦者1000余人。 一片石之战，大顺军闻得“辫子兵来了”竟然立时大溃。在清兵与吴三桂夹击下，李自成退出京师，途中，李自成听信了牛金星之谗，杀害了李岩，部众离心，失去河南这片根据地。 李自成只得向西安撤退，先败于定州，再败于真定，损兵折将，将士离心。宋献策叹息，“恐此亦非真主，十八孩儿另有其人哉。” 后来李自成据守西安不成，向东南撤退。李自成复为流寇，最后抢粮时竟被乡民所毙，果如宋献策所言，“此非真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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