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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了（节选二十四） 鲁雪梅||甘肃 第二十四章 千金的出生 怡然和陈诚婚后不久，怡然就怀孕了 。 怡然的父母得知消息后，激动得一晚上没合眼。怡然的两个姐姐在农村，大姐姐一儿一女，二姐两个男孩，两个姑娘生儿育女这事，父母亲从来没有担心过。 深冬的夜晚格外宁静，月光斜照在怡然父亲脸上，他只好翻个身。“要是怡然生个大胖小子该多好啊！”怡然母亲叹息道。“无论生男生女，怡然只能生这一个孩子，现在国家政策硬。”怡然父亲似安慰又似解脱，“不管了，老婆子，听天由命吧。”怡然母亲听老伴儿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竟然眯着眼睡着了。 陈诚的父母一个星期后知道这消息的，老两口只有陈诚兄妹两个。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第一次抱孙子，所以格外激动。陈诚是唯一的儿子，老两口心照不宣，无论如何都希望怡然给他们生个孙子。 老两口边吃午饭边商议这事。“要是怡然生个女孩该怎么办？”陈诚母亲犹豫了半天，把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了。“如果是女孩，那绝对不能生，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可不能断了香火！”陈诚的父亲态度非常明确，说话间将手里的烟狠狠吸了两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周末让他小姨带陆怡然去她同学那里做个检查吧，不行就早做准备。”陈诚的母亲一看老头子态度这么坚决，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且说陈诚的小姨在乡镇卫生院上班，她的同学是市中医院妇产科杨医生。杨大夫临床经验丰富，她通过把脉、听诊，结合B超能准确判断孩子性别，在当地小有名气。 周末，陈诚带着陆怡然回家看父母，他们刚坐稳，父亲就点燃一根烟，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抽着，似乎有重要事情和他们商量。在怡然她们刚进门时，陈诚母亲匆匆打个招呼，就忙前忙后去张罗饭菜了。 怡然觉得今天家里的气氛不同寻常，刚起身准备帮婆婆洗菜，老公公就开口了：“饭吃过就联系你小姨去做检查，如果不理想就早点采取措施。” 怡然和陈诚都愣在一边，不理想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检查结果是女孩吗？采取措施该不是......？怡然不敢往下想。怡然印象中，公公婆婆和自己的父母一样，也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蓦然间，怡然觉得他们好陌生。她望了望陈诚，陈诚木然的脸上略带笑容，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和妈先做饭，饭吃完再说。”他一手拍着怡然的背，一手拉着怡然的手出了客厅。 吃饭期间，一家人都没说话。闷声闷气吃完饭，怡然和陈诚就准备回去。父亲和母亲一看怡然脸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怡然和陈诚回家后，陈诚也再没提让小姨带着怡然去做检查。但从那以后，怡然再没回过陈诚父母的家。 九月怀胎，十月分娩，很快陆怡然就生孩子了。2000年7月6日，怡然的母亲、婆婆、陈诚都来医院陪怡然生孩子。 他们来的医院是本地的妇幼保健院，里面全是产妇和家属。有的产妇已经生完孩子，估计生的是男孩，全家人都围着孩子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而有的产妇只有老公一个人陪着，两人表情冰冰凉凉坐在那里，任凭孩子哭啼。在妇幼保健院，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怡然看着一个病房中的其他产妇，心里沉沉的。 “哇——”一声啼哭从产房传来，陆怡然生孩子了，陈诚迫不及待去问护士：“是男孩还是女孩？”陈诚的母亲和怡然的母亲也竖起耳朵听。“这一周生的都是白胖小子。”护士顿了顿又说，“唯有你家生的是千金。”陈诚听到前半句，以为怡然生的是男孩，可听到后半句后，陈诚两腿一软，差点就地坐下。他心中存有的那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了，上次父母让他俩去找人做检查的那件事后，陈诚也进退两难。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怡然生个男孩，这样他就不至于夹在媳妇和父母中间了，这个结果太让陈诚失望了！ 怡然的母亲听到消息后，看着陈诚越发阴沉的脸色，也不好说什么。知道女儿也未能为陈家立下汗马功劳，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那都是女儿身上的肉啊。她想上前问问大夫怡然情况怎么样，但大夫又急匆匆准备为下一个产妇接生，她也没问出口。“陆怡然的家属在吗？推到病房给灌点红糖水。”护士推着陆怡然出来了。 怡然妈妈和陈诚接手推过怡然后，也没再说话。倒是怡然婆婆站在走廊里生闷气，她连一步都没往前走。她刚听到消息时，她近乎发疯了：“上次让你们做B超，做B超，你们做了也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她恶狠狠地看着陈诚。陈诚低头不语，是后悔没去做B超，还是怨父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什么偏偏我们家就生丫头片子。”陈诚的母亲索性不顾医院走廊里别的产妇和家属怎么看她，她扯破嗓子嚷嚷。她这么一嚷，周围的人都远远走开。“一看就知道是农村的婆婆，思想还这么封建。”那些人都站在拐角处小声嘀咕，“这话让她儿媳妇听到，还了得啊！她儿媳妇好像是公务员！” 其实婆婆的话早已让怡然隐隐听到，由于分娩时的剧烈阵痛，头发浸湿还贴在头皮上，她想发怒或者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婆婆的做法怡然早就料想到了，此时她只觉得全身冰凉冰凉的。 约摸半小时后，护士抱着怡然的孩子进来了，怡然母亲接过孩子，直接抱到怡然跟前，孩子浓密的黑发，粉嫩粉嫩的小脸映入眼帘，一个鲜活而朝气蓬勃的生命在怡然心中跃动，她差一点就坐起来抱孩子。 怡然婆婆像什么话都没说过一样，她走进病房，从亲家母手中接过孩子。“这么心疼，要是长个牛牛多好！”怡然婆婆自言自语，陈诚和怡然假装没听到一样。 过了三天怡然就准备出院了，陈诚父亲骑了一辆破自行车从乡下赶来了。他身材高大魁梧，穿一件蓝中山装，黑着脸站在病房门口处。“过来看看孩子，除了少一点点外，心疼的很！”怡然婆婆看见老伴赶紧吆喝道。陈诚父亲往前走了几步，看了一眼孩子就下命令似的说话：“亲家你看我们家的情况，就陈诚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陆怡然得生一个男孩。”怡然母亲还没说什么，怡然一下子坐起来又哭又嚷：“我生不了，谁能生谁生。” 陈诚刚办完出院手续，在门外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他在走廊里徘徊了很久才进来。他进来刚要收拾东西，他父亲黑着脸就出门，他跑过去对父亲说：“爸，这事你不管了，怡然那里我说。”不知父亲听清楚了没，他早已走的很远。 陈诚和怡然的孩子取名为倩倩，这名字还是怡然父亲早就给取的。他说两千年出生的孩子是千禧之福啊，如果是男孩就起名为强强，如果女孩就取名为倩倩，倩倩与千千谐音。 医院的这几天怡然母亲也没好受，亲家的脸色和陈诚的为难，都是因为怡然没生下个男孩，她看着怡然一哭，自己也偷偷抹眼泪。她没去陈诚家，出了医院，直接回老家了。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鲁雪梅，笔名可心，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中学教师，喜欢读书，喜欢瑜伽，喜欢写作。多篇作品发布在《凉州儿女》《天马竞辉文社》《凉州教育》《教师之声》等平台。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无 之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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