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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黑黑瘦瘦的，朴素的衣着总是随便地穿在身上。 大哥和共和国同龄，学生时代，大哥总是学习的佼佼者，文章尤其写得漂亮，不少学校都把他的文章刻印成范文让学生背诵。大哥的美术也特好，人物、花草、鸟兽随手画来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吃糠咽菜的苦日子里做饭的柴火也成了大问题，于是大哥总是抽出时间提前向生产队请假去拾柴。请假不易，早上天不亮大哥就带几块干粮出发了，离家十多里的龙王山是哥经常拾柴的地方，那里白草片、干牛粪还不少，所以大哥总能满载而归。走之前大哥总是把带柴具的麻绳接得长长的，生怕不够用，抢白草的小铁铲总是磨得亮亮的，生怕不够利。夕阳西下时总能看到一座小山晃动着向家走来，小山下就是大哥那弯曲瘦弱的身影。 那时家里的三间草房也都是大哥在山沟里一把草一把草割起来的。因为年龄还小，生产队给大哥分了个放猪的任务。虽然年龄小，但大哥干起活来特别认真，每次都是把猪放得饱饱的，把猪圈整的干干净净。队长还破例表扬了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哥被队长提升成了牛把式。也就是从那时起大哥学会了吸烟，用烟驱赶着牛房的无聊与寂寞。牛铃的叮当声也成了他动听的乐曲。那时的牛把式也不是随便人都能当的，一个高成分家庭的子女当上了牛把式那也是一种荣耀。大哥很珍惜这个荣誉，每天细心体贴地照顾着牛。他知道那是责任也是义务。一次队里装了一大车烟去街里卖，由于天刚下过雨路上泥泞难走，当走到禮河桥头时打住了车，大哥没舍得打牛一鞭，硬是脱了鞋子用自己的肩膀抗住车脚帮牛拉了上去。回来的路上大哥也没有坐车上让牛拉而是和牛一起徒步而行。 就这样大哥耕、种、犁、耙、摇耧撒种等各种农活样样精通。成了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那时队里还开了个豆腐作坊，由于经营不善运转困难，为难之际大哥又被队长调到了豆腐作坊。从此大哥又担当起卖豆腐的重任。一条扁担两只箩筐，一杆秤就开始陪伴着大哥披着晨星起带着暮霭归。“割豆腐了！割豆腐了……”每当听到大哥那熟悉的叫卖左邻右舍都跑出来一会儿都把豆腐抢光。即便有没端豆子的，大哥也乐呵呵地给他们割上一块儿，因为大哥知道他们从不赖账。到下次来他们会端出双倍的豆子来还割他的豆腐。在大哥的经营下一天能卖到好几盘豆腐，并且从不缺斤少两，高兴得队长老是合不拢嘴。 队长越是信任大哥就越是认真。那种执着朴实的性格到现在依然没变。虽然队里分配的任务是让大哥卖豆腐，但只要有空作坊里的活他都会抢着干。一次他看到浆烧好后从火道扒出的火还没烧透，红彤彤地冒着火焰怪可惜的，就端来一盆冷水浇了上去，巨大的热浪一下子把大哥扑倒，待旁人把他扶起时双腿已经被热浪烧掉了皮，为比他整整一月没有下床。 再后来就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大哥把他的农活手艺发挥到了极致。各种庄家他种的都比别人家的都好。左邻右舍不会做的农活他会随喊随到，从扬场打卖到喂牛犁地。 有一年大哥引进的开花红薯秧短个大，除了换回好多晶莹剔透的红薯粉条，还存了满满两大窖。第二年春天自己不但有吃的还送个亲戚邻居不少。 分开了地大哥也有了更多的自由空间。除了经营好自家的庄家大哥还学会了泥瓦匠。整日跟着建筑队东奔西跑，用自己的辛苦换回了不少钞票。大哥活计好找他的人也就多了，虽然挣的是辛苦钱，但每逢给邻居、亲戚、朋友或特别困难的人家干活大哥总是少要或不要工钱。但大哥对自己向来仔细得很，一件衣服穿的褪色了也舍不得买新的。大哥常说：“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人情用钱是买不来的！” 岁月的洗礼中把大哥送去了老年人的行列，严重的气管炎让他总是咳嗽不止，遇到雾霾天气他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逢回去总给他买点药或偏方带上。听说秋梨膏有特效我专程跑到超市一次买了十多瓶，售货员逗趣地说：“您进货呀？”可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我对大哥的一份挚爱和歉意。因为家里的活大哥再苦再累从没有攀扯过我。 “忙碌了一辈子，该享享福了，地包出去咱不种了！”我总这样劝大哥。“那可不中！地就在屋后，这么方便，不种多可惜？”就这样大哥总舍不得把地丢掉。 从此屋后的那片庄家地就成了大哥的希望。每天长在地里，不是薅草就是剔苗，不是打药就是施肥，忙的不亦乐乎。 秋天，棒槌样的玉米棒子甚是喜人，大哥总会好不吝啬的砍上一捆让家人一饱口福。嫩嫩的玉米粒软香甘甜，我知道这都是大哥用汗水换来的。秋收时节我总会回家为大哥帮忙，这不光是帮忙替大哥干活，更重要的是温暖大哥那颗无私的爱心！ 屋后的那片庄家地春天是一片绿茵茵的麦苗，秋天是一穗穗绽开笑脸的玉米，大哥用勤劳的双手续写着兄弟间的一份亲情，耕耘着那一片无私的爱！ 作 者 简 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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