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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佩学丨屋檐滴水

 读在现场 2022-01-19

中午下班回来,看见路边林丛间的积雪开始融化,先是洇润积雪四周,然后就渐渐扩大,雪水就流淌出来。要赶上东南暖风吹过来,三五天路边林丛的积雪就融化差不多了,只剩下背阴的积雪,堆在犄角旮旯里。

雨水的时节,家乡房前屋后的积雪也开始融化,阳光下,屋檐滴水。早晚温度低些,午间温度稍高一些,要是晴天,中午的温度更高一点,尤其是朝阳的地方。小叶樟(一种茹房草)苕的屋顶,冬天的雪花迷入苕房草间,天气变暖,冰雪融化,雪水就顺着苕房草由高向低流了下来,滴滴嗒嗒,敲打在阳台的脚下。春寒料峭的缘故,屋檐滴水,极易冻成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冰溜子,挂在屋檐上,就像悬着一把把利剑,直插向大地。

小时候,淘气的小伙伴,喜欢用向日葵杆击打冰溜子,冰溜子从屋檐上掉下来,“啪嗒”摔成大小不等的碎块。打掉一根,再去打另一根,好玩极了。多半时候,没等打上三五根,母亲就会拎着笤帚叫骂着出来了。母亲不让打屋檐上的冰溜子,冰溜子下来,会带下来一些笤房草,屋檐就显得参差不齐,雨水极易渗进去,屋顶容易漏雨。再说,挥着向日葵杆打冰溜子,打到玻璃上,就会把玻璃打碎。中午,太阳照在庭院,暖暖的。屋檐滴滴嗒嗒的,就像下雨一样。出来进去,一不小心,滴水就钻进脖颈里,凉凉的,一直向下钻到脚面,激灵一下,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屋檐滴水的时候,出来进去,还要注意脚下,不小心就会踩上泥水。向上防着屋檐滴水,脚下怕踩到泥,多半都是推开门,捂着头,快速地用力地迈过门槛。

屋檐滴水,离村子三五里路的水库,也开始融化冰雪。母亲三番五次告诉我们,说啥也不要上水库冰面去玩耍,掉进冰窟窿,想救都救不出来。几个伙伴就在浅滩处的冰面上玩,冰面上的积雪化净了,冰面显得更加光滑,玩起来更加开心。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看到了冰面下游动的“老头儿”鱼,多半都在半掌长左右。我们就回家取来小碗口粗细的木棒,双手握住,眼睛盯着冰面,看到鱼儿游了过来,就用力上下击打冰面,要是正好击中鱼儿的上方,鱼儿一下就晕了过去,再接着击打几下,鱼儿就翻白了。这时,用力把冰面击开拳头大小的洞口,伸手就把击晕的“老头儿”鱼拿了出来。运气好的话,大半个下午,就能弄上四五十条,刮净放酱炖上,就着新捞的小米饭,一顿难得的美餐。

屋檐滴水,也是乡下种田人忙碌的开始。收拾农具,拴套拉车,开始送肥扬粪、刨茬子、收拾菜园子……我们也背着书包去上学了。不知不觉,屋檐不在滴水,阳光也灿烂起来,春天来到了田野。

作 者 简 介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300余万字各类文学作品发表,小说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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