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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人不识君 ┃ 今天是徐志摩先生125岁生日。

 逸庐夜画 2022-01-22

逸会冷藏:一批尚未整理的旧笺

徐志摩先生诞于1897年1月15日。今日是他的125岁生日。

徐志摩出自世代经商的海宁徐氏家族。父亲徐申如是清末民初的实业家,早年继承祖业经营徐裕丰酱园。清光绪二十三年创办硖石第一家钱庄裕通钱庄,后又开设人和绸布号。徐家遂成硖石首富。

徐志摩人称“海宁神童”,在学术上是真的强:

徐志摩三岁开蒙,读了7年的私塾,国学古文功底极为扎实。11岁的时候进了新式小学开智学堂。在开智学堂教志摩古文的,是外号“两脚书橱”的桐城古文高手老师张树森。

刚进开智学堂,徐志摩就写了一篇古文议论文《论哥舒翰潼关之败》,文采义理俱佳,让张老师拍案称奇。从此艺压开智学堂,成绩始终全班第一。

徐志摩接受现代教育很晚,然而他学习太猛,只读了两年小学就赶上了进度。13岁那年,他戴上了深度近视的金丝眼镜,进入了杭州府中求学,和郁达夫成了同班同学。当时学校规定,每年级长由考第一的人担任,富阳学霸对标海宁学霸,海宁学霸碾压性完胜:徐志摩在连续5年皆为第一,连续5年当级长。

杭州府中当时是中国最好的中学之一,在2013年改为浙江一中。徐志摩曾在校刊《友声》第一期上发表论文《论小说与社会之关系》,这是他人生的第一篇作品。然而,徐志摩文章写的好,但他本人更爱好科学偏理科的。当时他还发表过《镭锭与地球之历史》等科学论文。


1915年夏,徐志摩毕业,随即便考入上海浸信会学院暨神学院,这是后来沪江大学的前身(现为上海理工大学)。三个月后,徐志摩与上海宝山县罗店巨富张润之之女张幼仪结了婚。而张幼仪的哥哥是著名的法学家张君劢。

张君劢欣赏徐志摩到了无法言表的地步,即便后来张幼仪和徐志摩离了婚,张君劢依旧百分之一千地欣赏徐志摩。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大舅子的影响,在神学院读了一年书,徐志摩突然转向法学。

1916年秋,徐志摩离沪北上,到天津的北洋大学预科攻读法科。在校期间,他钻研法学,攻读日文法文,攻读政治学,并涉猎中外文学,这又燃起他对文学的兴趣。

在这一时期,徐志摩由张君劢和张公权的介绍,举办拜师大礼,拜梁启超为老师。

老师梁启超鼓励徐志摩出国深造,担任起改造社会、为国家寻找出路的重任。1918年8月,徐志摩便赴美留学去了。在前往美国的远洋轮船上,徐志摩给朋友写了一封信《赴美文》,壮志凌云:

“善用其所学,以利导我国家……方今沧海横流之际,固非一二人之力可以排奡而砥柱,必也集同志,严誓约,明气节,革弊俗,积之深,而后发之大,众志成城,而后可有为于天下。”

徐志摩在美国先在克拉克大学学历史,一年半就获得了学士学位;又用半年时间,在哥伦比亚大学获政治经济学硕士学位。两年时间,轻松搞定别人需要6年的本硕连读学历。

在美国,徐志摩结识了林长民和他的女儿林徽因,并经林长民介绍,认识了英国作家高斯华绥·狄更生。1921年再经狄更生的介绍和推荐,徐志摩以特别生的资格进了剑桥大学皇家学院。研究政治经济学。追随他所仰慕的英国著名哲学家、社会改造家罗素,也向向著名的文学家曼苏菲尔、狄更生等学习请教。

1922年,徐志摩学成归国,到北京大学教书为业,也在报刊上发表大量诗文。于是名满天下。

1923年春,徐志摩在北京办了一个俱乐部,编戏演戏,逢年过节举行年会、灯会,也有吟诗作画,徐志摩以泰戈尔诗集《新月》为名,把俱乐部取名新月社。同年新月社加入文学研究会。

1924年徐志摩与胡适、陈西滢等创办《现代诗评》周刊。徐志摩还是《晨报》副刊《诗镌》的主编,除第三、四两期由闻一多和第五期由饶孟侃负责编辑外,其全各期均由徐志摩主编。《诗镌》发表的《诗刊弁言》和《诗刊放假》也是徐志摩执笔。这标志着诗歌流派新月诗派的形成。

1926年徐志摩和陆小曼移居上海,任光华大学、大夏大学和南京中央大学教授。创办了《新月》杂志。随后新月社成员纷纷聚集到上海。徐志摩与闻一多、胡适、邵洵美、梁实秋、余上沆、张禹九等在上海环龙路环龙别墅办了新月书店,由胡适任董事长,余上沆任经理,后由张禹九接任。
1928年3月,徐志摩又创办了《新月》月刊。他那首著名的《再别康桥》,就是初载在1928年12月10日《新月》月刊第1卷第10号,署名徐志摩。《新月》一共出刊四卷四十三期。

徐志摩后来还任中华文化基金委员会委员,被选为英国诗社社员。1931年与陈梦家、邵询美、方玮德等人创办《诗刊》季刊。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因飞机失事罹难。

徐志摩的墓地原来在东山玛瑙谷万石窝,由胡适之题写“诗人徐志摩之墓”碑文。徐志摩老父徐申如觉得胡适先生题字的墓碑过于简短,又请到徐志摩生前红颜知己凌叔华为徐志摩再题一块碑文。凌叔华欣然应允,所题碑文为“冷月照诗魂”。

鲁迅对新月派的一通批判猛如虎。新时代对新月派的历史基本上一片空白。到了后来甚至把新月派当卖国反动文人看待。徐志摩也变成了不干正事的旧文人。徐志摩墓碑在动乱中丧失,别说墓碑了,墓也散了架,灵魂没了根。


徐志摩的一生只有34岁。14岁以前是成长期,且不说了。后面的20年,分为两个阶段:

徐志摩的前十年是求学期。他好像预感自己的人生会非常浓缩,所以总是学业提速:在国内2年读了4个大学,出国后1年过本科、1年得硕士,4年间游学美英7个大学。25岁回国,当了5家大学的教授。

徐志摩的后十年是工作期。因为和张幼仪、林徽因、凌淑华、陆小曼这四个民国才女的爱情故事实在太耀眼,固然是为近现代史平添许多风流佳话,却也略微掩盖了徐志摩在学术和文化上的万丈光芒。

徐志摩是新月派的“盟主”,从新月社创办到逐步形成一个文学流派新月派,历时十年,徐志摩始终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徐志摩是真正的“出道即巅峰”的代表。1922年,当25岁的徐志摩学成回国之后,便成了当时中国现代诗的一代宗师。闻一多给他打下手、郭沫若是他的小迷弟、胡适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梁启超原谅他的一切荒唐……

徐志摩受英式贵族教育,喜与名士交往,也广泛接触了各种思潮流派,成为一个理想主义者,他自己说要成为一个“不可教训的个人主义者”。纵观民国时期,精英满街,大师迭显,而徐志摩出生商人家庭,却是民国时代的一个真正的“布衣贵族”。

徐志摩的一生没有大树乘凉,不靠权势关系,他有很多的帮过他的亲友关系,但他的成功却更多是靠自身开挂似的才华横溢。

很难想象,如果徐志摩继续活下去,还能走到什么高度,还会遭遇什么坎坷,还会发生什么故事。

世上没有“如果”,徐志摩的人生嘎然而止。
这样也好,干净利落。

胡适在徐志摩遇难次日的日记中感慨地写道:
“朋友之中,如志摩天才之高,性情之厚。真无第二人!”

蔡元培挽徐志摩联:

谈论是诗,举动是诗,毕生行径都是诗,诗的意味渗透了,随遇自有乐土;

乘船可死,驱车可死,斗室坐卧也可死,死于飞机偶然耳,不必视为畏途。

徐志摩的书法是由郑孝胥所教,很有功底。


近四五年来,有一些公众号相仿着推出了一些雷同的创意:“民国的朋友圈”。

我曾不经意地瞟过几眼:胡适的朋友圈、假如鲁迅也有朋友圈、徐志摩的大腕朋友圈、林徽因的微信、陆小曼的朋友圈……好些人都在地模拟那几位民国的社交圈。这大概是我见过的诸多消费民国的套路中,最乐此不疲的老题材了。

不过也确然如此,单就徐志摩的朋友圈,就是一出新编大观园情事。逸庐最近心累,懒得创意,正巧寒舍尚存了几张泛黄的民国人物墨迹,顺着百年字画旧痕,随众梳理一下那些民国逸事背后的关系圈:百年旧史人物,当然不止些许,只是往事如烟,无人能够穷举。

https://mp.weixin.qq.com/s/NC6SBdynbkRFcxxz8i9t2w
先从家常的说起:

梁启超有个学生叫徐志摩,徐志摩邂逅林徽因一见钟情,于是闹着和张幼仪离了婚去追林徽因,但却被高冷的林徽因拒绝了。期间徐志摩一不小心让老师梁启超的长子梁思成也认识了林徽因,于是林徽因就嫁给了他老师的儿子。

而梁启超和林徽因的爸爸林长民是好友,所以梁启超对林徽因很满意,写信让徐志摩放手别难过,说我儿子梁思成和林徽因才是最般配的....

梁启超的老师是康有为,康有为还有个得意的学生叫刘海粟。刘海粟有个得意的女弟子叫陆小曼。陆小曼的父亲是中华储蓄银行创始人陆定,陆定是日本首相伊藤博文的学生、民国度支部和财政负担赋税司长;陆定之妻即陆小曼的母亲吴曼华,是清江西巡抚吴光悦之后常州吴氏大族中丞第吴耔禾家长女。常州吴氏和海宁钱家是通家世交。陆小曼和钱瘦铁因刘海粟的关系,更是终身往来,深相照拂。陆小曼的丈夫王庚,是无锡世家子弟,王庚家和无锡钱家也是通家,王庚是无锡钱家钱学森的表兄,通过钱家认识陆小曼并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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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钱家的钱学森娶了蒋百里的女儿蒋英。而蒋百里原配夫人查品珍是金庸父亲查枢卿的堂姐,所以蒋英是金庸的堂姐。王庚乃是金庸堂姐夫的表兄。查枢卿娶了金庸的母亲徐禄。徐禄为海宁硖石徐裕丰酱园当家人徐星匏的侄女,徐星匏之子徐申如便是徐禄的堂兄,而徐申如之子便是徐志摩,所以金庸又是徐志摩的表弟。算来王庚是徐志摩表弟的堂姐夫的表兄,两人应是“堂表兄弟”的关系。总之不知怎么搞的,徐志摩就和王庚成了好友。然后徐志摩又通过胡适认识了陆小曼。徐志摩和胡适、闻一多、梁实秋、沈祖牟创办新月社,林徽因也常到新月社串门加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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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和张幼仪离婚时,张幼仪正怀孕,被迫打胎;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前,陆小曼也正怀着王庚的孩子,也是只好打胎。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的介绍人是胡适,而证婚人却是梁启超。

张幼仪和林徽因、陆小曼都不是陌生路人。张幼仪的二哥张君励是中国民主社会党的领袖和创始人。中国民主社会党的前身是梁思成父亲梁启超和林徽因父亲林长民创办的中国民主党。张君劢早年即追随梁启超的政治活动,和林长民也是同一阵营的战友。


张君劢的夫人王世瑛和林徽因、冰心都是福建同乡。林徽因的舅舅林觉民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林觉民的家卖给了冰心家,所以现在福州鼓楼区三坊七巷的谢家大宅,既是冰心故居,也是林觉民故居。

林觉民妻子陈意映和王世瑛、冰心都是福州女子师范学校的校友。林徽因这位小姑妈陈意映出自螺江陈氏豪门,是陈元凯的女儿。而且福州女子师范学校就是陈意映家族的族长陈宝琛的夫人王眉寿创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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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内容,点击链接,阅读“逸庐夜画”公众号文章《四海之内皆兄弟》)

……

如今的三坊七巷,修缮得气派浩大,成了著名的国家级历史文化旅游街区。终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可是,这热闹是游人的。昔日三坊七巷人家,渐渐烟消云散。

百年前尘,往事如烟。三坊七巷,换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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